“哼,这阮永定,我小觑了他。”岳天凛眼中闪烁着阴沉,卸去一贯的温文尔雅,显得有些难以捉模。
岳接过他的外袍,怔了怔,问道:“怎么?他还有什么要求不成?”
岳知晓他找阮家有要求,却不知道岳天凛对阮永定称的是治病,并且还是她的病。
不然那天也不会私下叫岳祁将阮如笙三人叫到碧玉斋让她瞧一瞧了。
“本来以为给他那么大个诱惑,他会二话不说的就将神印奉上,没想到拖拖拉拉这么久他竟然又拒绝了我。”换下常服,岳天凛优雅的坐下,搁在扶手边紧握的手却泄露了他烦躁的内心。
岳轻轻捏着他的双肩,柔声道:“你们要那神印究竟做什么?还拿了伦之的终生大事来相求,我原就不同意,这下安平侯拒绝了,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du.岳天凛闭上眼睛,一边享受妻子恰到好处的揉捏,一边不屑的冷哼道:“你以为我真会让伦之娶阮家的女儿?”
岳在他身后听得柳眉一皱,美目中流露出不赞同:“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应该言而无信,给了人家希望,如今你又说是欺骗人家,你这样做,很损,我不赞同。”
岳天凛不以为然,他知晓妻子一向讲究道义和信用,所以当初说这件事时并未给她说得详细。
此时也懒得理会她的话语。
为达目的,他从不介意不择手段。
岳还待再说些什么,岳天凛却已经一回身,笑着执起他的手,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忧心,至于伦之的婚事,他还小,不急。”
说着心头又萦绕上阮家的事。
英挺的眉宇始终蹙着。
岳看在眼里,抬起白女敕的手抚了抚,宽慰道:“那就是一个镇风水的宝贝而已,我看阮家不借给你很可能就是担心动了风水,不然你请个高明的大师去给他们瞧一瞧,说不定安平侯就放下担忧了。”
闻言,岳天凛只笑了笑,摇摇头,并未采纳她的建议。
这件事并不想再多的人知晓。
若是让外人知晓了,定不会安生
越想他越坐不住,又站起来,脚已经向外跨去,说道:“我出去一趟。”
岳看着他的背影,叹一口气,转身回了内室
端王府。
“你们王爷呢?”岳天凛如入自家院子,问了路过的小厮。
小厮见是辅国公府的岳爷,就恭敬行礼回道:“回姑爷的话,王爷在书房。”
岳天凛嗯一声,径直朝端王府的书房大阔步走去。
王府内曲径通幽,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
种着各路垂青樾,吟香醉月,亭台楼榭。
几道廊回路转,岳天凛就到了端王爷常在的书房“明道斋”。
门口小厮见他来了,就对里面的人禀告道:“岳爷来了。”
半晌,里面传来清雅男声:“进来。”
岳天凛整了整容,这才推门进入。
书房内布局规整,书架上的玩物稀奇而工艺精良,墙壁上挂着各色稀世珍品的名画,充分体现了辉煌富贵的风范和清致素雅的风韵。
案桌后的太师椅上坐着一长身如玉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见到岳天凛进来了,他便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静坐,行走,转身,抬头,动静之间都优雅入画,沉稳英挺。
“岳大哥。”他谦和的笑道:“我正说派人去寻你一趟,你就来了。”
岳天凛按规矩对他行了礼,男子指了指堂下的圈椅,他坐了另一边,岳天凛坐在他对面。
房内伺候的丫鬟不用吩咐自端上茶水招待。
两人叙了一会家话,男子就徐徐问道:“不知我拖岳大哥办的事怎么样?”
岳天凛面色闪过尴尬。
男子正是端王爷朱潇,新皇承明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位高权重,深受新皇信赖。
人说承明帝有两臂膀,一个是凉王朱政,一个便是端王爷朱潇。
端王朱潇自小享有好誉,拥有先皇和母妃的重视和宠爱,而他对所有人,即便是府里最粗使的下人,他都谦和体贴。
比较起来,新皇更亲近端王爷一些,因为承明帝跟朱潇自小一块长大,熟知彼此。
而凉王朱政是他们的皇叔。
朱潇见他面有难色,俊朗丰神的面孔并未见什么不耐,反倒好脾气的说道:“大哥不妨慢慢道来。”
岳天凛拱手道:“实不相瞒,本说这个月底就将王爷要的东西拿到手,只是没想到有了些难处,那安平侯”
他有些惭愧的难以启齿道:“他不借。”
朱潇肤色属于古铜,一双眼明亮清澈,一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倍感亲近,虽然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却一点王爷的架子也没有。
若不是满屋的富贵衬托着他,真要以为这就是一个亲切的少年郎。
“他不借”朱潇失笑,重复这句话。
岳天凛点了点头,冷哼一声:“可不是,我抛出那么大的诱饵,他竟改了主意,也不知是谁在他耳边扇了风。”
说到这里,岳天凛真想将那个扇耳边风的人揪出来。
朱潇听得一怔,他眼里起了些波澜:“你的意思是,安平侯最开始是同意的?只是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岳天凛点头:“不错,我一开始给他说的时候,他满口答应,不过那神印从法座上取出,需要七天的时日,然而七天后我去找他,他就给我变卦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岳娘家是宁王府,和凉王同辈,所以岳天凛和朱潇算是一辈,朱潇又和岳姐弟相称,岳嫁入公府后,朱潇就和岳天凛来往密切了些。
朱潇面上挂着笑,皱了眉头起来:“他竟不借啊这可难办了。”
岳天凛敲了敲黄花梨方几,出一主意:“要不派人潜入安平侯府”
眼神动了动,朱潇一看就明白。
他笑了笑,道:“若是普通人能拿出来,我早派人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