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出了府的消息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
老太太正在抿着茶,彩儿她娘就对她添油加醋:“那丫鬟也是倒霉,撞着大发火了,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本是委屈着说要来找老太太您说个理,却被大房里的两个丫鬟劝住了,回去自己院子又被其他三个丫鬟落井下石,扯了她包袱,一大堆东西掉出来,有耳坠的,手镯,金钗子可见五姑娘房里赏赐有多少——”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太太放下茶杯,哼了一声:“平时给我孙女拿不出个像样的东西来,对自己女儿倒是大方得很,连丫鬟都攒了梯己。”
她又细细的问了详细的情况,彩儿她娘都绘声绘色半真半假的给她讲了。
“搞得家里乌烟瘴气!”老太太眼里带着怒容,就站起来喊道:“我倒要去问问哪个房里的丫鬟能攒这么多东西!`”
心悠等人以为阮如苼将子鸢赶走了后她会在房间里伤心一会。
毕竟是跟了自己五年了。
就踌躇着怎么去开月兑开月兑姑娘。
谁知道进屋的时候阮如苼正在吃糖,还哼着小曲,眼里一点伤感都没有。
“姑娘,你没事吧?”二丫半天挤出一句话。
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心底同时在问,难道姑娘当真将子鸢赶出府了吗?
阮如苼心情愉快的吃了一颗莲子糖,除去还有些苦味的遗留。张眼说道:“我没事啊,我有什么事。”
心悠支支吾吾:“那子鸢姐她——”
二丫和蜜雪竖起了耳朵。
阮如苼随意的说道:“不是已经赶出去了吗?以后就当没这个人。”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三人有些不寻常的表情。
心里一动,如果自己不给她们一个赶子鸢出去的合理的解释,恐怕她们还当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主子。
于是转而一笑,放柔脸上的表情:“其实我两个月前就想赶她出去了。”
三人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阮如苼。
阮如苼笑笑:“还记得那次我躲在假山下面的洞里吗?那次我竟然发现了子鸢背叛我!我十分生气,可是我并没有当场揭穿她,于是一直不想和她,等她看是不是有悔改的时候,谁知道两个月相处下来。她不但没改。还变本加厉的惹我厌,所以我今天就再不能容忍她了。”
说了这么多话,她都感觉自己有点累了。
要糊弄住这三个丫鬟她还真是不容易。
心悠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姑娘怎么会突然贴起我们,疏远了子鸢来!”
二丫和蜜雪也是一副才明白的神色。
三人脸上明显有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阮如苼看着。不免有些心酸。
尤其是心悠。前世客死异乡,她现在都怀疑是赵水溶暗中使的坏,说不定就是勾搭了子鸢。
赶走了肉中刺。阮如苼不由地心情愉快了起来。
“话说,子鸢到底背叛了姑娘什么?”
二丫疑惑的问道,蜜雪和心悠也看向阮如苼。
相比较于她们刚刚的紧张,这会纯粹是有了聊天的兴致。
她们是不会背叛姑娘的,子鸢背叛姑娘,她活该!
而且姑娘还给了她两个月悔改的机会,她竟然好无所觉。
想起刚刚她的恶性,子鸢以前在她们眼中的形象,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抓狂的小人形象。
阮如苼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在想怎么圆这个谎。
最后又觉得没必要告诉她们:“反正就是合着外人准备害我的事。”
三人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很糟糕的事。
她们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何姨娘。
想来子鸢是暗中偷偷帮何姨娘被发现了?
“对了,心悠,你和二丫今日去上元庙,打探到了吗?”。
阮如苼的话打断了三人的思绪。
心悠忙说道:“打探到了,不过不是问的庙里的人,庙里的人不对外告诉,正当我们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在山腰上遇见了一位送菜的大叔,我们就随口和他打探了一下。”
“没想到那大叔知道,说是庙里以前是有个女人,不过她是个疯子,他有时候上去送菜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个疯女人在鬼哭狼嚎,不过说今年开始就没听见了。”
疯女人?
阮如苼模不着事情的边际,又凝眉问道:“还有些什么?”
二丫接着回忆说道:“我们问他有没有见过那个女人,送菜的说他见过一次,但是是不是那个女人他就不确定了。”
心悠这时候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给了那大叔五两银子,还问他要了他们家的地址,那大叔说他给这座庙送菜已经送了三年了,以前是他的父亲送,父亲年迈了,现在就是他送——”
阮如苼眼里就溢了柔和:“你们这件事做得太好了,对,先问那大叔要了地址,哪天混进庙去看看——”
庙里不可能待太多的女人。
所以据她估计,那个疯女人,就是何氏去见的女人。
八九不离十!
到底是什么人——
阮如苼不敢往深处想去。
那怎么可能呢。
晚上就传来老太太去大的院子里朝大发了一顿火的事。
老太太说大揣着别人的当自己的,这个家若是没有她撑着,恐怕早就被大母女霸占走了,对她说“我还没老呢,你就偏心我两孙女”等等之类的话。
无非就是老太太知道五姑娘房里一个丫鬟都那么多赏赐后,心里感觉自己明镜似的。说大肯定是占了阮家的财产。
气得大月兑口就和她吵了起来:“你的两个孙女,合着如苼不是你的孙女?她捡来的我,从小到大你正眼瞧过她了吗?动不动就你的两个孙女,人也不是这样老糊涂的,连三个,二个都不会数了。”
把老太太气得脸都绿了。
“这次可是和老太太撕破脸了。”府里的人都在这么说。
“大今天吃火药了。”
“谁让五姑娘房里一丫鬟,将自己的梯己给暴露出来了。”
“听说还藏了男人的东西。”
“就是五姑娘身边最能干的那个子鸢姑娘。”
两婆子走在路上一边聊,一边开心的笑。
“可不是她,平时看着她张罗五姑娘这,五姑娘那的。我们见着了还要矮她三分称呼她一声子鸢姑娘。没想到背地里干这种事——”
“是和哪个男人厮混你知道吗?”。
那婆子贼兮兮的,悄悄凑近了她将自己听到的告诉她:“听说是和回春坊的一个伙计,那伙计还送了她两瓶养颜丹呢,嘻嘻嘻——”
另外一名婆子张大了嘴。眼中有着贪婪:“这骚蹄子。本事倒不小。勾搭上回春坊的伙计,这不是要抓什么药的时候,她都可以省多少银子了——”
府里原来有些和子鸢要好的。一听她走了,幸灾乐祸的有之,同病相怜的有之,却没有一个人去送她。
二从外面打了吊牌回来得知消息的时候,心里暗暗高兴,吵吧吵吧,吵得越热闹越好。
她收拾了一番,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上房看热闹去。
阮如苼实没料到祖母会这样想,她心里冷哼,别人觉得你不对的时候,你就是躺着也能被踩到。
子鸢那小蹄子平时揽得活比较多,就是关于她房里的用度,很多时候银子都经过她的手。
她这个人势力,肯定不可能是清清白白的。
她是记得宋远明之前说过给她送药膏来,若不是子鸢将药膏掉出来让她联想起了这事,她还不知道她私藏了。
“你问那大叔是多久送一次菜了吗?”。
心悠说道:“似乎是五天左右就送一次。”
那好办,哪天寻了机会,跟上去查一查。
阮如苼还是个孩子,看了她们三人一眼,除了二丫也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这样出去办事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安全问题的。
若是哪一天真遇见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想起了蜜雪的哥哥,就有心打探:“蜜雪,你哥哥多大了?”
蜜雪不知为何忽然提起她的哥哥,就老实说道:“我哥哥今年十八了,在凌管家手下呢,要我哪天带来给瞧瞧吗?”。
阮如苼笑着颔首:“好,你哪一天带他来让我瞧瞧,对了他身法如何?不是说他以前在武馆当个差?”
府里的家丁都是一些外面临时招的。
像家生子这种以目前侯府的状况是越来越少了。
很多家生子的下一代要么是读书,要么是跟其他更富有的家族。
现在侯府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残的家生子,年轻一代的都很少。
人望高处走,阮如苼这一点不能强求人家。
蜜雪就脸上带了骄傲:“我哥哥以前的确在毅行武馆待过,还在镖局里待过呢,身手虽然比不上那些大侠,可是应付平常的人,绰绰有余了。”
不过她说完脸色又有些翼翼的瞧了一眼阮如苼。
阮如苼琢磨,在武馆待会,还当过镖师,怎么会屈就于安平侯府?
她就奇怪的问了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哥哥这么厉害,可是既然这么厉害,如何肯安心待在安平侯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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