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虽然对唐堂的话不敢有何异议,但一听我的话,终于忍不住了:“那要看你多还的一刀有多狠了!你他妈只把衣角戳两个洞都来提这提那的要求,我就算顶撞唐哥也死不同意了!”
“呵呵!传说中的张世明,是有点不一样!这些人都是你的兄弟?”唐堂这次没有斥责小平头,而是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后如实回道:“猴子固然是我的朋友,但是老鬼和丁鹏嘛,只是我的仇人!”
候瑞祥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而庄潜贵和丁鹏本来也有些感激的,听了我的话立即又露出了以往的敌意。丁鹏还大声叫嚷道:“垃圾,老子用不着你来求情!”
不过他这话也惹了祸,本来拿我无招后就有些胸闷的小平头,闻言后也不管那么多,一个飞腿就向他的小月复踹过去。
丁鹏不是我,他可不敢闪躲!就算敢也闪不掉,因为除了大刀片子架在他脖子上,还有另外一人加上持刀人的一只手同时抓着他呢。所以被小平头一脚踹了个正着,直把他的脸都疼得变形了。
庄潜贵虽然有点醉眼朦胧的样子,但头脑却很清醒,见势后哪里还敢顶什么嘴。倒是边上的围观者们又都轻呼了一声。
唐堂没有理会小平头的这个突然攻击,只是继续笑道:“既然是仇人,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挨刀?按理说我们是在帮你修理仇家呀!”
我见丁鹏躬着身子,虽然站着,但上学期末被我用匕首戳穿的那只脚还是一惦一惦的,显然还不能特别着力,心头有些不忍。便先对又想上前接着踢打他的小平头低吼道:“你要敢再对他施暴,那我现在就当场双倍还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小平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没敢再有动作。
我这才回答唐堂:“他们在学校是我的仇人,我也还在等着他们的道歉,否则过后当然还会找他们算账。但话说回来,我们毕竟是校友,吃着同一锅饭、住着同一幢楼,以前国共打得那么凶,遇到小鬼子来犯时还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我们虽然生在和平年代,可祖先的气节还是有的!”
这个笔装得绝对是满分,边上的围观者在田小龙、刘允诺和陆誉宁的带头下,竟给了我热烈的掌声,就连沙阿杰他们几个陈维东的兄弟也都如此,还有扶着孔万的付强和余颜,直接放开了孔万拍着手掌……
不过我却没有得意,因为我觉得自己也没太大把握,这笔装的越成功,也就意味着我愈加不能敷衍了事。
果然,唐堂、彭素伟和小平头等人都只是一脸调笑地看着我,似乎我一定是会出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右手的甩棍收了起来装好,这才向小平头慢慢走过去,大声开口问道:“这位杨哥,你身上可有匕首?”
“匕首没有,削水果用的小刀倒是有一把!”小平头一边回应一边从腰间皮带上抽出一把小刀来。他话说得虽然漂亮,但拿出来的那刀子居然比我左手拿着的匕首还长得一些,看锋利程度好像也并不差,也是一把好匕首。
我接过来,转着身子四周缓缓看了一圈:我的兄弟和朋友们表情都很凝重,围观学生们的神态却各不相同,有敬佩、有好奇、有期待、也不不屑……
刚转完一圈,我一个下蹲后,以迅雷不及之势便用力将右手接过来的匕首往左小腿上用力插去……
“啊——”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叫声多来自那些女生。她们见过发生在学校的惨状绝对不会少,便如此的自残式行为,我相信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我事先就想好了,左小腿和右手上臂上的夹板及石膏并没有拆,我这两刀只管对着那扎进去就是,应该不至于真的伤到,所以刚才才会如此的胸有成竹,而扎刀的时候也才会肆无忌惮地那么用力,但那一下扎还是差点出了意外。
先是石膏已经早就硬了,如果不是那匕首锋利异常或者我力道凶猛的话,根本就插不进去。现在我用力把石膏好像直接戳碎了,虽然外面还有一层纱布,但仍有一些碎块从裤管掉下,还好受伤后我穿的一直是裤管宽松且管口带松紧的运动裤,所以才没有当场露馅。
不过就算如此,那一刀还是恰好从两块木夹板中间插进了我的小腿肚一些,而且好像伤到血管了,转眼间便感觉有血渗出,我脸上痛苦的神情也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忍不住长叫一声后右腿当即单膝跪下,我待血染得裤管和匕首差不多了后,这才猛地将刀抽出来,向着小平头面前轻轻一扔,嘴里咬牙叫了声“还给你”后,迅速收回右手握拳曲臂,左手自己的那把匕首又用力向右手上臂一刀扎下……
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刚才我扔还给小平头的匕首大家可都是看见的,那上面的斑斑血迹可没有丝毫作假,所以这一下虽然一点痛感也没有,但还是让大家看的目瞪口呆。
我知道这一刀虽然也戳碎了手臂上的石膏,但却插在了木夹板上,并未伤到皮肉,连血迹都没有,就更别提能插稳了。便就那样紧紧握着刀柄,既不拔出也不松手。
有了脚上的那一刀,手上这刀伤得怎样好像倒也不再重要了。刘允诺和陆誉宁、刀疤等人也顾不得那许多,一齐奔向前来围蹲在我身边。我那些兄弟是知情的,虽然见流血了,但知我伤得应该不怎么样,反而没有上前。
事已至此,对手也好像真的无言了!对着自己连捅两刀这种事,就算这些社会上的人也未必能做到,所以我的这出表演震惊学生们的同时,好像也真正让他们信服了。
唐堂长叹了一声:“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想到年轻一代中,竟有这等义气之人!”
转过头后,他先对着彭素伟说:“老彭,你当这种学生的头子,居然能一年之后才被他给掀下来,我觉得你足够自豪了!现在那姓庄的接替你,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也是张世明张兄弟的对头,恐怕最多一学期也就要废了,你不信就睁着眼睛等着看吧!你不该可惜,你该觉得幸运呐!”
接着他又问小平头:“杨兄弟,你怎么说,服还是不服?”
小平头俯身把他那把匕首拾了起来,也不怕脏,伸出舌头在刀身上舌忝了一口,用力一咽后冷笑着回应道:“张世明,我姓杨的敬你是条汉子,你杀我一刀,今天我吃你一口血,这辈子我是不会再因那一刀来找你麻烦了。都说好刀赠英雄,你多陪的那一刀,我就以这把小玩意表示敬意吧!”
说着他把刀送上前递向我,示意让我接受。
我心里却紧张得要命,单膝跪在那,左手握着自己的匕首却不敢松,只把右手伸了过去接住,为转移他的注意力,又故作凶狠地放话:“你最好也别做什么为非作歹之事,否则让我撞上,一定会把你的刀连刀柄一起还回你的肚子里面!”
还好小平头没注意到我手上的异样,呆了一下后笑道:“好,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狠角色,他日真的相见,我一定再会会自己心爱的这把刀。”
唐堂却接着对孔万笑道:“万爷,夫子大哥走到今天这步,与你这个宝贝儿子不无干系!当日他都不敢动的人,你却让我出手,现在不知心头可有后悔?”
孔万铁青着脸,也不再要付强和余颜想扶,一步步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