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和日丽,一辆黑色的华车却早早地就从东阳巷驶出,向著麒麟坊行去了。而一会儿后,就在在它刚刚到达了麒麟坊时,麒麟坊徐府的角门也马上打开,迎进了这辆黑色的华车。
“老呢?”
而在马车打开后,从里面下来的人则是徐幼容,还有她身后面的徐幼珊。
“回容大小姐的话,老现下在鹤师堂。”领命在此恭候徐幼珊二人的婆子答道。
而婆子的话落后,徐幼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转身和眼里还有些担心的徐幼珊说了几句话,她们两人就一起换乘软轿,向着鹤师堂行去。
“,真要这样?”
软轿上,徐幼珊对于徐幼容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有些不赞成的说道。
“当然了。”可徐幼容虽然有些困的靠在了后面五蝠捧寿的大迎枕上,但语气还是坚决道。
“但这事让嬗自己来处理,比较好吧?”
昨天在青竹院里,徐幼容和徐明嬗吵了一架后,就不欢而散了,而在稍后徐幼珊她们回了东阳巷后,徐幼容也一直闷闷不乐,这些徐幼珊都是看在眼里的。毕竟,徐幼容和徐明嬗的年岁是最相近的,同一年出生的两人更是几乎前后脚来到了这个世上,所以她们陪伴彼此的时间,相对来说是最久的;所以对于徐明嬗遭遇的这一切飞来横祸,徐幼容也应是最能理解她得难受的那个人了吧。
因此,在昨天从麒麟坊回了东阳巷后,徐幼珊都陪着徐幼容,一直到夜了,她才回的筝雁阁。可就算如此,在今早卯时初,徐幼珊醒来后,领了她的吩咐,命人一直注视着薇洲院的楚黛却来报道,昨晚,薇洲院的灯火是在深夜里的子时末才熄的。
可今早,因盛安轩休沐,徐幼珊和徐幼容可是在巳时就已经出府,向着麒麟坊来了的。
那早早也去给齐老和裴氏请了安的徐幼容,可以说是几乎没睡上多久。
而这些,徐幼珊都知道。所以,虽然她还是不赞同徐幼容要去代徐明嬗审问侍书的事,可此时,徐幼珊还是把白底黄花的绣金缎面薄衾盖在了已经眼皮打架得徐幼容身上。
“别冷到了。”徐幼珊说道。
“嗯。”徐幼容刚刚虽没回答徐幼珊的那个问题,可现下却也轻声应道。
鹤师堂,就像是东阳巷徐府里的太禧园一般,是此地,麒麟坊徐府里的正房大院,而徐叞和郑老也是和徐叡一般,虽然已把内外院的令牌都已交到了徐茂夫妻的手上,可在鹤师堂里住着的人,却依然还是他们。
不过这可不是两老不愿搬离鹤师堂,而是因徐茂夫妻坚决不许,因此也是承了徐茂和连氏的这份情,徐叞和郑老也就继续住在了鹤师堂里,住在了这个坐软轿、从大门口开始行来,都要将近两刻时间的鹤师堂。
……
……
两刻后,在软轿上都眯了一会儿的徐幼容,被徐幼珊叫醒,两人就一起在鹤师堂前下轿,走了进去,拜见郑老。
“堂叔祖母。”
“乖乖乖,都快坐下。”
郑老一向就是喜欢徐幼容的,而对于徐幼珊,在这些日子里她和其他三人一起经历过的事,郑老当然也是全都知晓的,因此如今,徐家大房、二房里,除了齐老外,所有人对待徐幼珊,也都算和善的了。
“谢堂叔祖母。”
徐幼珊和徐幼容听话的走到了郑老的身边坐下,而因徐叞是要上朝的,所以此时鹤师堂里,就只有郑老一人。
而郑老对于徐幼珊和徐幼容到来的原因,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们唠些家常,或是询问会儿功课。而徐幼珊二人也一一答来,且郑老不主动问她们的来因,她们也就不多提,尤其是徐幼珊,在细细的回答郑老的关心时,还得时不时的注意着徐幼容,就怕她一句话就会让这里焦土化。
“你们今天也是来的早,有吃早膳了吗?”。
但徐幼珊提心吊胆的很,郑老却似乎没似的,还是拉着她们的手继续笑问道。
“回堂叔祖母的话,今早在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时,用过了。”徐幼容回道。
一般徐幼珊她们四人聚在一起,或两两分散等所有情况时,只要是有徐幼容在场,那几乎都是她来回答长辈们的问题,毕竟这时还是长者为大的绝对年代。
“那就好。”郑老笑道:“只是也有些时间没见到你祖母了,她最近怎么样?”
“回堂叔祖母的话,祖母她老人家一切都好,就是还惦记着侍书一事。”
轰!!!
一直注意着徐幼容的徐幼珊,被她这道急转弯转的一瞬间,脑海里就响起了巨雷。
唉……
徐幼珊,倒也不是觉得徐幼容绝对不能替徐明嬗去审问侍书,查清一切的原委。只是她觉得,徐明嬗自己若不跨过这道坎,始终不是个事儿,因为毕竟连她都知道,徐明嬗以后是绝对需要一两个信得过的人,一两个心月复的。
不然,未来的北定王妃、北定王府的中馈,徐明嬗怎么掌?
……
……
武台宫,百花园,德明长公主的及笄宴,它没成就了德明长公主心心念念的愿望,也没圆了三皇子谢玟朝思暮想的想念,它最终,促成了的,竟是北定王世子齐暄与江左徐家嫡系二房的嫡长女徐明嬗的婚事。
不过这不是想当然的吗,在众目睽睽之下,齐暄的外袍裹住了浑身湿透的徐明嬗,而且徐明嬗还被齐暄,几乎一路半抱着护送回了郑老他们的身边。
这一双双的眼睛下,要是不想徐明嬗贞节尽毁,那齐暄娶徐明嬗,就是娶定了的。
而在事情发生后,先不论徐家四位最高掌权人中的徐叞和徐叡是怎么考虑的,就只论另两位的齐老和郑老,那就是要干脆许多的。
“你去说,还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