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霓裳刚刚的一番话,不管怎么听都是像在夸这冷侧妃的,但不知为何,在冷侧妃听完了王霓裳的这番话后,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还是一直保持着在和王霓裳面对面后就一直嫣然的笑容,不假、可也不真。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狗奴才挡了我的道罢了。”这冷侧妃此时到一点都不再关心那守门的婆子了,反而是巧笑嫣然的对着王霓裳,娇娇柔柔的说道。
“这样啊,可今天是殿下和王妃大婚后的第一日,我们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为好,省得惹殿下和王妃不快,也显得你有些不识大体不是,不如好好和这婆子说一下就行了,你说对吧,心云。”王霓裳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识大体?
可在王霓裳的话才落,这冷侧妃就又把妩媚的唇一弯,笑得更惑人的说道:“是啊,这话倒是说的有些道理,但小妹原也是不想这样的,可耐不住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表里不一,人畜两面的,在我面前尽说些荤话,去到了王妃面前又说些污蔑之语,所以这才想着教训她们一下的,你也能理解是吧,毕竟人心隔肚皮啊!”
王霓裳也一笑:“呵……这话说的也对,但畜生还挑人咬、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不是,我们就不要越矩了,况且我们在这也闲聊好久了,看这时辰,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拜见王妃为好。心云,走吧。”
现在是春天,正是大好的时节。可在此地之人,却皆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一阵阵的阴风吹来,吹得众人都是汗毛倒竖的有些发颤。但她们该庆幸的就是,这场阴风现在停了,最起码现在是暂停了的,而众人也随着王霓裳的前进,而把目光都注视到了她的身上。
“这位妈妈如何称呼啊。”王霓裳走到了泊微后云守门的婆子身前。问道。
“回您的话,老奴夫姓谷。”泊微后云守门的婆子,也就是谷妈妈向王霓裳行了一礼后答道。
“原来是谷妈妈啊。那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殿下的两位侧妃来拜见王妃了。”王霓裳悠悠一笑的说道。
“是,请您稍后一下,老奴现在就进去禀报。”谷妈妈在王霓裳点了点头。就又向她行了一礼后才退走。然后就去给徐幼珊通报去了。
楚王府,泊微后云。
泊微后云里,此时正是忙的热火朝天之时,谁都是没心情管自己手头上之外得事情的,但吴林氏和刘妈妈却除外,她们俩不仅要一人指婚着一个前院和一个后院的进度,而且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其他人也是要来向她们俩汇报的。因此此时的吴林氏和刘妈妈,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忙一些的。
但就是在这时。当被徐幼珊钦点为负责泊微后云大门处安全的谷妈妈,却一脸严峻的向着吴林氏走来时,吴林氏还是扶额叹了一口气后,就挥退了其他人,也向着谷妈妈走去,并先开口问道:“谁来了?”
谷妈妈也不废话,直接低声道:“王霓裳和冷心云。”
吴林氏皱了皱眉,说道:“她们俩这消息还真灵通,比我们预计的也来得快的多。行,谷妈妈你还是回去守着,我去向王妃禀报,没有王妃的命令,还是谁也不许进。”
谷妈妈闻言就应道:“知道了,吴妈妈你放心,没有我们王妃的命令,谁也进不来的。”吴林氏和谷妈妈会心一笑,然后两人就分开了,谷妈妈回大门继续守着,而吴林氏则向正房走去。
“王妃。”
“哦,吴妈妈怎么了?”吴林氏不用通报的就进了正房,而徐幼珊在听见吴林氏的声音后,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王妃”是在叫她。
“回王妃的话,王霓裳和冷心云来了。”吴林氏直接说道。
“这么快?”徐幼珊停下了翻阅账本的动作,抬眼惊讶的看着吴林氏说道:“我和殿下回来都还没过多久,这王霓裳和冷心云就来了,看来她们俩在王府里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回王妃的话,这王霓裳和冷心云在楚王殿边已经有好些时候了,这势力培养的也应该够深了,只是我吴愁早先得到的消息里,只探查到了对于王霓裳和冷心云有一直在争斗的消息,但具体的势力划分,我们现在却还不清楚。而且在这楚王府里,掌握着权利的可不只王霓裳和冷心云两人。”吴林氏有些严峻的说道。
“是啊,这王府里,也算得上是各方势力交错纵横了,只不过这关我们何事?吴妈妈,让她们两个进来吧。”徐幼珊耸了耸肩,不是一般悠闲的说道。
“是。”而也许因了徐幼珊这般不在意的态度,吴林氏也觉得的确就是这样的,反正二和楚王殿下的这桩婚事,也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拿二本来就不会掺合到王府里的权利中心,只要二能在外面扮好楚王妃的形象,在王府里也能过好她们的小日子,那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乱七八糟的事,和她们有何关系?
吴林氏轻松一笑的向徐幼珊告退后,就到大门那儿去请王霓裳和冷心云进来了。
“王霓裳,拜见王妃。”
“冷心云,拜见王妃。”
虽说这是王府,王霓裳和冷心云也是侧妃,但其实这场拜见就是姬妾来给正室敬茶的意思,而此时的王霓裳和冷心云,也是出乎徐幼珊意料的在正正经经的对她行跪礼,然后又正正经经的给她奉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徐幼珊面不改色的接过了王霓裳和冷心云向她双手敬上的茶,但要不是因为这是月黛亲手斟的。徐幼珊都估计这茶里面是不是有毒,然后早扔掉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啊。
“两位多礼了,快快请起吧。”
面对着两个大自己还不止一、两岁的美丽女子,要称呼她们为,徐幼珊真是差点都要开不了口,而且本来这敬茶是要在谢璟也在时,再行的礼数,但刚刚在徐幼珊派人去请谢璟过来时。谢璟正在和幕僚们说着正事,分不开身,所以让她自己处理就行了。
虽这样会大大的降低了徐幼珊这个王妃的威严。但说实话,这威严谢璟不是很在乎,而徐幼珊也同样不是很在乎,因而在谢璟说让她自己处理时。徐幼珊也就当真自己随随便便的就处理了。让月黛随便斟了两杯茶来后,就让王霓裳和冷心云随便的奉一下茶就算完事的了。
“最近国事繁忙,战事又起,楚王殿下作为皇长子,要担负的责任自也是重了很多的,因此这些小事,就不用一定得劳烦殿下在场了。”但这王妃的威严不在意归不在意,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因此徐幼珊假意的说道:“还望日后两位也要多为殿下分担忧愁啊。”
“谨遵王妃之命。”王霓裳和冷心云正色应道。
“那好,我现在也还有许多要是要忙。就不招待二位,等改日有机会,我们再促膝长谈如何?”徐幼珊下逐客令了。
“王妃既然有事要嘛,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而也不知这王霓裳和冷心云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两人此行既然如此温顺听话,这实在是让徐幼珊有些匪夷所思。但心里想的归心里想,面上可是不能露出丝毫讶色的,因此徐幼珊笑着说道:“那好,吴妈妈,你就代我送两位出去吧。”
“王妃,妾身告辞。”
“王妃,妾身告辞。”王霓裳和冷心云向徐幼珊规规矩矩的福了一礼后,就跟着吴妈妈退下了,而在她们两人一出了正房后,居然和先前进来时一般无二,对于院里那来来往往的搬运着那每一件都是用紫檀木所制得箱笼的人们视而不见,竟目不斜视的就跟着吴林氏一直走到泊微后云的大门处,然后离开。
“霓裳,既然已经拜见过王妃了,那我也要回苎萝斋了,你要来我那儿小坐一会儿吗?”。冷心云望着王霓裳,巧笑倩兮的问道。
出了泊微后云后,王霓裳与冷心云就在不远处停住了,从这里开始,也正好就是冷心云的苎萝斋和王霓裳的落花轩得岔路口。
“不了,我那儿也还有殿下前几日刚刚送来的一些兰花,正是需要我回去处理呢,毕竟这兰花是娇贵之物,一点点的粗心大意都会导致它们的凋落,所以我这几天也是正烦恼的时候呢,就不去你那儿叨扰了,改日再去吧。”王霓裳悠然的回道。
“那行,这就告辞了。”冷心云微微的向王霓裳福了一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等到冷心云转身后,王霓裳也扶着她身边的黄衣婢女转身,向着她的落花轩走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呢,她就扯唇轻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浅雪,你觉得呢?”
“回您的话,奴婢也这样觉得。”在王霓裳的身边,此时所有人都落后了她五步左右,只除了一直在她身边扶着她的那个黄衣婢女,王霓裳的大丫鬟浅雪。
“唉!”
可不知为何,王霓裳却在浅雪话落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桃李年华的美丽面容上,却年纪轻轻的自就有了一股雍容气度的王霓裳,此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停在了一颗相思树旁,看着那枝桠上,在阳光底下反射出翠绿色光芒的叶子,竟然沉默了起来,惹得浅雪不禁问道:“怎么了,您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不开心的事?呵……浅雪啊,你说都是一样的身为庶女,可人和人之间的命运怎么会就这么的不一样呢?”王霓裳雍容美丽的脸上,此时有些讥讽的笑道。
“侧妃,您不能这样想,这天底下说到底,根本就是不存在‘公平’二字的,人们活在这个世道上,除了努力外,其他的也只是别无他法罢了,这些可都还是您告诉奴婢的啊。”浅雪劝慰着王霓裳,就怕她又为往事感伤起来。
“你说的对,我也只不过是在看到了我们的这位王妃时,不禁的感慨起来了,当年我嫁给殿下时,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年纪罢了。”王霓裳感慨道:“这一晃眼,想不到就已经六年了,而我也老了啊。”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在王府里,就以殿下对您的宠爱,谁敢说您老的?再说了,年纪有什么,您只要随便往那儿一站,谁看着您不都是以为您只不过十六、七岁的人啊。”浅雪不爱听的说道。
“得,就你这张嘴甜,什么只不过十六、七岁啊。”王霓裳被浅雪逗的一笑,只是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正色道:“对了,浅雪,我们刚刚出来时,你看到泊微后云里的仆人们在搬东西了吗?”。
“奴婢看到了的,估计那些就是王妃的嫁妆了。”浅雪答道:“新嫁娘的嫁妆,虽然都是不归夫家所有,但在运来夫家后,一般都是运进总库房收管的,而殿下虽向来就是身家丰厚之人,但我们的这位王妃虽只是江左徐家的庶女,但这嫁妆可真够惊人的,没想到殿下这次居然也是让王妃自己处理她的嫁妆。”
谢璟的身家到底有多丰厚,在这府里,估计真真正正知道的人不出一只手,而王霓裳就恰好不在这一手之数的人里,但大多数人都是和王霓裳一样,根本就不清楚谢璟的真实身家的,可就算这样,谢璟那掩都掩不住的出手大方,却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可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弱势皇长子,手里却这么有钱,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却并不怎么奇怪,毕竟谢璟的生母桢皇后早逝,他的外家又早已退出了帝京权利中心的势力格局,远遁江南。但古话说得好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谢璟的身家也是极其丰厚的,这是世人都这么以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