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天在镇国公府的牡丹园中,徐明婳虽不像徐幼珊那样从连氏那儿问出了什么来,只是后来看徐幼珊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楚王府去,居然都没时间和她多说一句来看,关于徐幼容的这件事,还不是一件小事呢。
“,大和容大到了。”而就在徐明婳在沉思着的时候,墨画进来,向徐明婳禀报道。
“这么快?那珊姐儿呢?”徐明婳微讶的向墨画问道。
“珊二还没到呢,现在就只有大和容大到了,估计马上就到樵苏院了。”墨画答道。
只是墨画的话才落地不久,徐幼容和徐明嬗的声音就已经在樵苏院里响起了:“婳姐儿,你怎么会突然病倒了,是什么病?怎么回事?严不严重啊……你这不是好好的嘛。”
一路直接闯进了房里的徐幼容和徐明嬗,一眼就看=.==见了那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的徐明婳,于是两人顿了顿,就气势汹汹的扑来了,对着徐明婳吼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派人来通知我们说你病倒了啊?你给我好好的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最近我有多忙啊,你还这样,你是在逗我玩吗?”。
“是啊,婳姐儿,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啊,都敢装病了是吧?看来我得去向温先生举荐举荐你了,就说你最近很是好学,非常愿意温先生多给你些功课,你说是不是啊?还是说我去替你和堂伯母说一声。就说你最近太闲,让她多派一些事给你做啊?婳姐儿,你说我的提议好不好啊?”
面对着徐幼容和徐明嬗的恐怖袭击。徐明婳两下就投降了,马上就把昨天徐幼珊给她写信,让她装病的事给全盘托出了,毕竟徐幼容和徐明嬗这两个年级最大的活宝阿姐,徐幼珊和徐明婳一向的扛不住的,那就更别说两人一起的夹攻了,这简直就是会要人疯狂的啊。
而也因了这样。在稍后徐幼珊到达的时候,还不等她说什么呢,在徐明婳“你别怪我”的眼神下。徐幼珊一进樵苏院就被徐幼容和徐明嬗围住,打算先修理她一顿再说的了。但幸好徐幼珊眼力够快啊,在徐幼容二人还没起手时,徐幼珊就对着徐幼容大喊了一句:“大姐。你为什么不反对伯宁侯李家的提亲啊?”
静。不是非一般的静,在徐幼珊的这一喊后,徐幼容被冻住了,而徐明嬗和徐明婳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幼容,“幼容,珊姐儿说得是真的?”
此时的徐明嬗和徐明婳,与徐幼珊在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她们离徐幼容最近,在她的身边互相陪伴的时间也太久。她们互相都太了解彼此了,所以对于徐幼容对聂苏泫的执着,是没有谁再比她们更清楚的了,可也因了这样,所以在听到徐幼容居然自己同意嫁给聂苏泫以外的人时,她们首先感到的只有铺天盖地而来的惊讶。
“是,是真的。”
而在徐幼容僵了一会儿后,她看着另外三人,轻轻点了点头的回答道。
“为什么?幼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徐明嬗替徐幼珊和徐明婳,问出了心中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明嬗,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我们徐家现在的境况,你也是该知道一些的,堂父和我父亲如今正值壮年,在天下士子中也是声誉斐然,而新一代的子弟里,堂兄也是风头正盛中,而现下的圣上早已是猜疑心最重的时候,就算我们徐家坚持不党附,但你看看,最近堂伯祖和我祖父的脸上,何时不都是挂着一些忧愁的?”徐幼容看着徐明嬗,缓缓的说着。
徐家现在的情况不好,这是连徐幼珊都能看出来的,又何况是徐幼容她们,而且周惠帝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忌惮像徐家这样位极人臣的老臣们,可周惠帝圣心难测的又是,对于徐熙,周惠帝却又宠信得很,好像都忘了徐熙也是江左徐家的儿郎一般。
但周惠帝越是这样反反复复,徐叞和徐叡就越是,而且这份还并没有因为近来边疆战事又起,周惠帝好像突然又不猜忌老臣们而放下。反而是越在这种时候,徐叞和徐叡越发的有些忧烦之意,明显的都让徐幼珊这些小辈们感觉到了。
而其中感觉最深的,当然就属徐幼容了,而也是在此时,徐幼容突然发现她今年已经满十七岁了,在她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们,早都是已嫁为人妇的了,就算还有和她一样待字闺中的,那也是都议亲了的。但像徐幼容这样,既没议亲、也没谈婚论嫁的姑娘,却是几乎没有了的,更遑论是和她一样身为大族里得嫡长女的了。
原来,她都已经任性了这么多年了啊!
徐幼容不想骗徐幼珊她们,于是她把她在想的所有事,都一一的告诉给她们:“至于聂六,也许你们比我看得清,在这么多年后,他依然是对我从一而终的那样彬彬有礼,有礼到把我们之间的距离全部都划的清清楚楚,我进不去他的那边,而他也不愿过来我这边,所以我们是没可能的,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个答案,但我不愿接受。”
是啊,这让她该怎么接受呢?在她努力了又努力之后,他却还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眼里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她,这让她怎么接受呢?在她向他奋力的跑了这么多年,埋头不顾一切的追了这么多年后,他却还是离她那样远时,这让她到底该怎么接受、怎么放弃呢?
徐幼容转身,看着樵苏院的院子里,那些稀稀落落的花瓣,任心里的苦涩静静的流淌。可到头来,不管她再怎么不愿、也不能接受,但事实的残酷却还是教会了她放手。而这样也许不乏是一个好的结局吧。她学着放手,放了聂苏泫,也放了她自己。
今天的阳光,还是特别的好,但徐幼珊却觉得有些冷,尤其看着此时的徐幼容,徐幼珊更是觉得有些无力感袭满了她的全身。怎么会这样呢,在她们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以后,怎么会还是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呢?徐幼珊看着徐幼容的背影。鼻子酸涩的不得了,但她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徐幼容既然都没哭,那还有谁可以在此时哭泣呢?
徐幼珊不能哭,而徐明嬗和徐明婳也竭力的止住了那些泪水。让它们流向了心里。只是本以为,在徐幼容学会对聂苏泫放手时,她们三个该是很高兴的,但此时看来,原来是她们估计错误了。
……
……
伯宁侯为他的嫡长子向江左徐家求娶徐幼容一事,最早知道的当属是徐幼珊她们,但没过多久,整个帝京里的人。就是全知道了的,而聂苏泫在整个神都里消息疯传最快的宫城里当差。那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传闻。但这虽是让聂苏泫刚听到时有些一愣的消息,可他之后就一笑置之了。
直到后来,又一条消息说江左徐家估计马上就要同意伯宁侯的提亲,整个帝京里又沸腾了是时候,聂苏泫才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只是这时的他还是告诉自己,这和徐幼容没关系,只是他自己有些惊讶的关系罢了。
可等到后来,在稍微和他有点交情的人见到他,都会和他道一声恭喜,说那尊最难缠的菩萨就要离开,再也不会缠着你时,聂苏泫的心情才渐渐有些烦躁了起来的。
但他不懂为什么,因为能远离徐幼容,最好可以不再看见她,不就是自己一向的心愿吗,那么要是消息是真的,那徐幼容可就是要远嫁到别云去了,他们这次可能就是真的再也见不到的那种了。
聂苏泫皱紧了眉,不知自己心中此时的烦躁到底是从何而来,反正他现在的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什么都理不清,但又制止不住自己去想,这样犹如恶性循环的事,让聂苏泫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但他又不知怎么解决,在她回到了镇国公府后,还是一直这样,使得聂妤芙在见到他有些不好的脸色后,都关心的问他是怎么了。
但聂苏泫就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没事,就回房了,只是他那种样子是没事的样子?聂妤芙怎么可能呢。于是她跟在聂苏泫的身后,说道:“伯宁侯为他的嫡长子求娶徐大一事,你听说了吧。”
聂苏泫身子一顿后,继续向前走,“嗯,知道了。”
“那徐家很可能马上就答应这门婚事,六哥你也知道了吗?”。聂妤芙锲而不舍的跟在了聂苏泫的身后,向他问道。
而这次,聂苏泫直接就只“嗯”了一声后,就加快脚步,想赶紧回房,但聂妤芙却不肯放过他的继续说道:“徐家若是同意了这门婚事,那徐大就是得要远嫁到别云去了,那到时真是恭喜六哥了,你就可以如愿,永远都不用再见到徐大了。”
聂妤芙才说完最后一个字,聂苏泫就停在了原地,害得聂妤芙差点就直接撞了上去,到时那“销魂”的疼痛感啊,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于是聂妤芙开口就对聂苏泫抱怨道:“六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撞上我了?”聂妤芙有些生气的说到,但聂苏泫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的伫立在了那儿。
聂妤芙奇怪,于是就绕到了聂苏泫的前面,看看他是怎么了,但在聂妤芙看见了聂苏泫的表情时,就长叹了一声道:“是徐大已经太久的跟在了你的身后吗,所以你都不知道,原来你已经习惯了她一直在你身后追逐你,你以为这只是你被迫接受的一切,却不想,原来她已经是你不能失去的了。”
不能失去?聂苏泫的脸上,那些满满的困惑,并没有消退,但最起码他有反应了,聂苏泫歪了歪头的看向聂妤芙。
“六哥,别等真的失去了、不可挽回了,你再来后悔。”而聂妤芙看着聂苏泫的困惑,又再叹了一口气后卖家离开了,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是永远帮不了多少忙的,这对聂妤芙这个过来人而言,是最了解不过的了,毕竟她也试过这样无望的喜欢着一个人。
聂妤芙模了模心口,苦笑了笑后,就离开了,让聂苏泫一个人在原地,好好的想一想。
……
……
楚王府,泊微后云。
这已经是谢璟离开的第六天了,但楚王府在病愈得赵嬷嬷的主持下,还是很平静的,只是遗憾的就是,在谢璟离京的那一天,都是没查出让赵嬷嬷“病倒”的凶手,而这黑锅,在外人眼里,徐幼珊是背定了的,因为现在整个楚王府里都知道了,那天赵嬷嬷吃过的东西里,除了徐幼珊送去的那些杨梅外,其余都是明潇院的东西。
那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说,让赵嬷嬷吃了不干净得东西的人就是徐幼珊,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是她送去的那些杨梅吗?这可真是够让徐幼珊气结的。
毕竟她是一番好意的割爱,让人送水果去给赵嬷嬷、王霓裳和冷心云,但徐幼珊没想到的是这都可以被别人利用,拿来作为陷害她的手段,还让她背了这个黑锅,这真是丢了又折兵啊,换了谁,谁也会和徐幼珊一样气不过。
只是若在谢璟没对她说那番话前,估计徐幼珊现下是真的会气到仰天大啸的,但在谢璟说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怀疑她,那现在也不会再怀疑她”的话后,徐幼珊对于王府里的这些闲言碎语,也就随便气一下就完了,毕竟人家也只敢在她背后说一些悄悄话罢了,那在她这个挂名王妃的头衔下,徐幼珊也是不好再做什么的,也只能就这样了。
而目前徐幼容的事,才是徐幼珊关心的,而她也一直在等着别云的江春入那边送来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