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清寒没有隐瞒,“阿端,如你梦境中所看见的那样,表面上一片和谐的盛国公府,暗地里是一片龌龊,我能够站起来的这件事情,在盛国公府,在北齐都是一个秘密……而我这一次来南齐,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治好我的腿……”
时天骄明白,他需要一个能够站起来的理由。
而自己,就是那个理由。
所以,他才没有隐瞒自己。
“你想报仇吗?”。时天骄问。
盛清寒摇头,“阿端,我想报仇你,愿意帮我吗?”。
“好。”
时天骄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与她,其实可以是纯粹的利用关系,这样,她也就不必惶惶终日在想,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对自己如此的好。
“走罢。”
盛清寒自己显然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句*话,便让时天骄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落到了地上。
夜明珠的光辉,笼罩在整个溶洞之中。
一行人,缓缓的沿着溶洞的内壁缓慢的行走着,耳畔不时响起嘀哒嘀哒的水声,这样的水声,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盛清寒牵着时天骄,走到溶洞深处,深处的斜坡上,有着一具白骨。
时天骄看见那一具白骨之时,亦吓了一跳,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阿端,不要害怕,可能是有谁误入过这里?”
这一只溶洞,白日里是看不到一丝阳光,但其实它透气良好,稍微认真的倾听,还能听见微弱的风声。
“不知道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时天骄看着那一具白骨,身边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
“慎行,你把这具白骨收了起来,带出去吧。”
举手之劳,给这具白骨一个安身之所吧。
盛清寒见状,轻轻地拍了拍时天骄的手,“阿端,你的心可真善……”
“佛家讲因果,今日种下了善因,他日,定会有善果。”
其实,时天骄想,假如,若她就是那一具白骨,她一定希望有人能够将自己带离这一只阴冷的山洞,妥善的将自己安葬,不需要风水宝地,只需要有一个最后的归宿。
每一个人的最后,都避免不了一死。
谁都不曾例外。
总有一日,她也会死去。
只盼着,当那时到来之时,她不必一个人孤独的在这样的山洞,等待善心人将自己带着离开。
慎行动作轻柔的将白骨拾了起来,用来包白骨的布随身携带的一块白布。
拾起白骨之后,整个溶洞突地剧烈的振动了起来,盛清寒下意识的就将时天骄揽在怀里,暗想,不好,难道是地震吗?
如果是地震的话,这个溶洞就会存在了。
那他们……岂不是要葬身于此?
倒挂在头顶的乳白色的溶柱纷纷掉落,时天骄惊的小脸煞白,她与他距离的太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亦能听见他大声的吼道,“朝洞外跑……”
这个时候,慎行自然是要守着时天骄的,美景和良辰却是清楚自己的能力,看着慎行想要扶着时天骄,便一把拉住慎行,“先走,别添乱……”
慎行不同意,良辰和美景却一左一右的挪着她离开这里。
山石纷纷的滚了下来,慎行三人,因为会武功,不时避开了。
盛清寒揽着时天骄的柳腰,便就没有那么幸运,他的左肩被一块巨大乳白色的石头砸中,整个人不由控制的向后倒了。
他的身体一靠到洞壁上,那一块原本冰冷的洞壁突地发出一道浅白色的光芒,那一阵光芒瞬间就将盛清寒二人吸入了进去。
二人消失之后。
山洞又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的石头,慎行等人是完全不可能相信,时天骄和盛清寒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郡主?”
“……”
山洞里,只有三人回声,良辰性格冷静,“慎行,你马上联系长公主府,通知长公主殿下派人……”
慎行当然不会犹豫,她怀里抱着那一具白骨,俏丽的小脸浮上一层坚毅。
郡主一定不会有事的。
慎行在心里悄声的安慰自己,抱着白骨的那双手,微微的发抖,是不是,如果不用拾起这一具白骨,郡主就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你是谁?
但请你看在郡主善心的要将你带着离开这里的份上,请保佑郡主无事。
若郡主无事,我慎行一定会寻得一处风水宝地,好好的安葬你。
……
……
“阿端,你没事吧?”
黑暗里,盛清寒紧紧的握住时天骄的手,他的掌心一片温暖。
这样的温暖让时天骄微凉的心尖一颤,“我没事,你呢?还好吗?”。
“还好。”
盛清寒缓缓的站了起来,站稳之后,才拉起时天骄,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
寂静的黑暗,没有一丝风,亦没有一丝的光芒,在这样的黑暗里,任何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扑嗵。
扑嗵。
一声接着一声,是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盛清寒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一个男人,不能慌,不能乱,要镇定的分析现在的情况,作出最好的判断。
“清寒哥哥,要是我们永远都出不去怎么办?”
从小到大,时天骄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就连那一段时间,她被梦魇时,亦没有这样的害怕。
可现在……她怕极了。
假如就这样死在这里,她有多么的不甘心啊!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还没有看着娘亲幸福,没有看着皇帝哥哥娶妻……没有替那个可怜的报仇?!
她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死了。
绝对不可以。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
相对于时天骄的害怕,盛清寒则是要沉稳的多。
时天骄的手,下意识的就模向了自己胸口处的那一枚玉佛,隔着布料,她依旧能够感觉到玉佛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暖意,那样的暖意,一点一点的透过指尖,传入她的身体里,暖意在她的身体各处游走。
眼前一切,一点一点的清楚了起来。
犹如在暗夜里行走的人,自带了一种透视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