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连横咋舌,“我听说国库的钱不够用了,狗皇帝还在私底下大发横财,他也不怕国家变穷,他的位子坐不稳啊。”
“国家是穷是富,跟他的位子稳不稳没有关系。”凤惊华道,“关键在于想推翻他的力量够不够强大。你不能否认,在世人面前,秋夜弦是完美的,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现在的地位相当稳固。”
说到这个,连横只能叹息:“在装好人这一点上,他确实是天才,无人能及。”
最初,皇权之争只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才玩得起的游戏,秋夜弦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他也表现得兄友弟恭,与世无争,堪称皇子典范,没想到,不叫的狗才是牙齿最利、咬人最狠的那只。
当秋夜弦打着“维护父皇遗愿,阻止相残”的旗号,向二皇子发起攻击时,他表现出来的才能与野心,以及他不知何时组建起来的强大势力,震惊了朝野。
只是,二皇子直接或间接地干掉了三个弟弟,秋夜弦也冒充他杀掉了太子殿下,外加六皇子早夭,有可能当皇帝的只剩下他们两位了。
然后,残暴嗜血的二皇子被迫自焚,始终表现得大义凛然的秋夜弦自然而然地当了皇帝,还被世人奉为神明。
连横每次想起秋夜弦那张普度众生、爱国爱民的嘴脸就想吐血。
“他要当好人,那我们只能当最恶的恶人了。”凤惊华诡异的笑,“今天是八月十四,离年底不远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兰家应该会在近期将中原那些秘密生意的利润送回天洲。你只要打听到他们的运送路线,就能中途打劫,毕竟,我们也很需要资金啊。”
钱,太重要了!没钱万万不行啊!
她苦恼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终于想到了这一招。
她要找连横谈的,就是这件事。
听说连横本是土匪头子,还是最强悍、最可怕、祖祖辈辈都是土匪头子的那种,是秋月明带兵围剿他家,将他给治服了,他才成为秋月明的利刃与忠犬。
这样的男人,应该很擅长打劫吧?
连横看着她,这个……太可怕了,幸好不是敌人。
凤惊华挑眉:“怎么,你做不到?”
连横哼了哼:“这么大一笔钱,兰家应该会换成银票带回天洲吧,想查出银票放在谁的身上、走哪条路线,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换了他,就把银票分成几部分,交给不同的人,让他们走不同的路线回京,顺便再放出一大群人冒充持钱者,混淆视线,血月兵团再厉害,也不过百人,怎么追查?
“不,他们不会换成银票。”凤惊华说得很肯定,“虽然不少钱庄都设有匿名银票,兑现时只看凭证,不问身份,但是,只要是巨额银票,不管是否匿名,有心查的话,或多或少都能查到一些线索。”
任何一家钱庄,对于收到的巨额现银都会严加审查和保管,金主再怎么掩饰身份,钱庄也会多留几个心眼,免得不小心收到赃款,出了事无法月兑身。
她顿了一顿:“另外,官府对黑钱和洗钱查得很严,钱庄更是重点监管的对象,钱庄里突然出现来路不明的巨额现银,官府岂会毫无察觉?一旦查到兰家的头上,兰家的名声与地位必定受损,秋夜弦也将不得不严惩兰家。对于秋夜弦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现银运到天洲后,秘密藏匿起来,分批、分量的使用或换成银票,才能无声无息地花掉这笔巨款。”
仕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科考、当官、封爵、从军等等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兰家还是江南首富的时候,就没得到过世人的尊重,更是处处被贵族排挤,那得有多郁闷和难受?
好不容易,兰家跟秋夜弦勾搭上了,因为立下从龙之功而成为皇亲国戚,外加升官封爵,扬眉吐气,成为真正的贵族。
明面上,兰家近年从事的都是光明正大、利国利民的生意,声誉变好了许多,若是传出他们暗中经营大规模的赌场、青楼等等不光彩的行业……大概再也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兰贵妃就算生十个,这些恐怕也抬不起头,没机会争太子。
总之,严守这笔财富的秘密,是兰家最重要的职责之一。
连横听了她的分析,问:“你可有把握?”
凤惊华摇头:“莫要问我有没有把握。这种事情一定要亲自调查才有用。你若是想要这笔钱,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留在京城盯死兰家,一路前往中原调查夜夜发、夜夜欢和中原的各大钱庄。如果兰家通过钱庄转钱,一定能查到,若是查不到,那就一定是直接将现银运到京城。这么大一笔现银,只要有心,总会蛛丝马迹的。”
连横沉吟片刻后,当机立断:“好,我会带上七八十名去中原,剩下的留在京城监视兰家,由你负责。有什么消息,咱们立刻互相通知,务必一起拿下这笔银子。”
这笔钱太有用了,只有真的存在,他就一定要拿到手。
凤惊华点头:“就这么说定了。王爷手下有一支秘密的暗探队伍,个个都是顶尖高手,绝对可靠。我回京时,王爷调了四人给我,其名为阴云、阴风、阴森、阴阳。我晚些会让他们去找你。报上我的名号与他们名号,便能确定身份。以后,就由他们四人在我们之间传递信息。”
连横笑:“阴九杀果然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忠犬。我很想知道,他们更强些,还是我的血月兵团更强些,唔,到时得试试他们的身手。”
凤惊华淡笑:“谁活到最后,谁就是最强的,何必争一时。”
连横脸黑了一下:“你这,说话就不能可爱点吗?”。
凤惊华不理他的废话:“你去中原之前,记得把足够份量的解药给我,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长。”
“你真的是吗?”。连横走到浴桶边,低头,很认真的看,“我怎么没看到该有的东西……”
她的脑子与别的不一样,她的身体呢?是不是与别的也有所不同?
“滚!”凤惊华拍打水面,溅他一脸,骂,“夜夜欢有你想要的,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现在真不是调情的时机啊!
连横遗憾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丢到床上:“这是六个月的解药,够你用了。”
凤惊华冷冷道:“希望你能活到六个月以后。”
“放心吧。”连横突然伸手在她露出水面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对你很有兴趣。在弄清你所有的秘密之前,我一定不会死。”
这个一定有很多秘密,他好奇死了。
说完之后他就“嗖”的一声,不见了。
凤惊华翻个白眼,从浴桶里出来,披衣,睡觉。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就算他是老虎,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