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孩子气的控诉令凤惊华啼笑皆非。
凤惊华也不,任由她捶打自己,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捏捏她的脸:“骂够了?”
凤含玉拿袖子拭脸,气乎乎的:“我哪里敢骂你太狠?骂得狠了,你再消失一两年,我不就是没有的可怜啦?”
“是是是,含玉最可怜了,因为她有一个不安分的。”凤惊华拉着她在床沿下来,“来,让看看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凤含玉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让她看。
凤惊华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最宝贝的,而后温柔的微笑:“我的含玉,还是一样可爱。”
凤含玉“哧”的笑出声来:“姐,你觉得我这么可爱的话,以后就不要再玩失踪了,很吓人的。”
“只是暂时消失而已。”凤惊华道,“我现在还不能露面。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看你一眼,我等会儿就要离开了。你不要告诉人我曾经回来过。”
“姐——”凤含玉皱脸,“你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你到底在忙什么呢?为什么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凤惊华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下定决心,问她:“想告诉你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能不能向保证,绝对会守口如瓶,连天地佛祖都不能告诉?”
凤含玉被她郑重的表情给吓得收起笑脸,翼翼地道:“我能。不过,你不要故意吓唬我哦。”
凤惊华握紧她的手:“没有吓唬你。我会把我为什么消失这么长时间的内情告诉你。你必须要。也必须按说的话去做。这样,我,你,还有咱们全家,才能平安无赖。明白吧?”
凤含玉更紧张了:“姐,你、你说吧,我能顶得住。”
凤惊华失笑,拍拍她的肩膀:“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天塌下来,有姐顶着,你不用太担心。只是希望你知道真相以后,不要再与秋家、姬家接触。”
她事先并不知道准备回京,直到在知味楼跟焰云公主发生纠纷,传得沸沸扬扬,她才知道回来了,便暗中关注着的一举一动。
发现居然主动去找姬家,还想进宫以后,她就急了,但又不便出面。
于是昨天晚上,她写了一张字条,让暗中保护凤家的探子交给,让不要接近秋家和姬家。
她以为能认出自己的笔迹,而后听从她的告诫,放弃进宫的念头,哪料却还是进宫了,她知道以后就坐不住了。
今天一整天,她都隐在皇宫附近,心急如焚,担心会出什么事。
直到傍晚时平安的走出皇宫,她才略为放下心来,而后想到,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所以,她今天晚上不惜冒险,潜回家中,暗中跟见面。
甚至,为了的安全,她决定将真相告诉,免得被姬莲和秋夜弦算计了还不知道。
凤含玉坐直身体:“姐,你说得好吓人,我心里怕怕的。不过,我会的。”
“好孩子。”凤惊华在的额头上亲了亲,而后严肃的道,“那你听好了。今晚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去年二月,秋夜弦准备登基之前,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姬莲的对话,才知道他们两人早就私情,却把我蒙在鼓里,只为了利用我们家……”
她以此为开头,将秋夜弦和姬莲的阴谋,慢慢道来。
她没有说起“前世”和“重生”之事,也只字不提她与狩王、连横、秋骨寒的事情。
她只说秋夜弦称帝以后如何与姬莲秘谋,将她软禁在翠兰山,并拿她来控制父亲,而她诈死逃走之后,秋夜弦又如何谋害父亲,等等。
她不想将卷进这些纷争之中,在叙述的时候,她隐去了许多细节。
凤含玉听得脸色发白,手指发抖,数次落下泪来。
她很愤怒,很伤心,很担忧,但她都控制住了这些强烈的情绪,只是握紧的手,努力地听完的话。
凤惊华说完之后,缓缓的道:“父亲已经有了防范,只要父亲继续掌握兵权,秋夜弦和姬家就不能对我们家下重手。含玉,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要你去报仇,而是要你学会保护自己。像冲撞公主,主动去找姬家帮忙,去见秋夜弦之类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做了。如果他们找上你,你就敷衍就好。”
她让父亲带含玉去北疆,就是为了不让知道和参与这些事情,哪料受不了北疆的天气与环境,这么早就跑回来了,令她的计划受到了影响。
凤含玉咬唇:“可是,我不甘心啊!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可我知道我们家差点被他们害死,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姐,我也姓凤,我不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父亲和跟坏人作战的时候,自己过着舒舒服服的生活!”
“傻孩子。”凤惊华疼爱的看着她,“你继续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就是对秋夜弦和姬家最好的迷惑。你在明,我们在暗,你负责迷惑敌人,我和父亲负责还击,这就是最好的战略。”
“这样啊……”凤含玉蹙眉,认真地思考这个战略。
凤惊华道:“你不么?”
凤含玉赶紧道:“!我最崇拜了。”
凤惊华严肃的道:“那么,你就听的,什么都不要做,只是呆在家里玩就行。”
“好吧。”凤含玉在要紧的事情上总是听父亲和的,“可是,你要怎么反击呢?”
“我还在思考。”凤惊华没有把更多的内情告诉她,只是道,“无论如何,我不能露面,不能让秋夜弦和姬家知道我还活着。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一点,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我,然后杀掉我。到时,父亲一定会忍不住出手,引来秋夜弦的镇压,如此,我们凤氏一族就会落得灭族的下场。”
凤含玉脸色又白了,吓得说不出话来:“……”
凤惊华微笑:“别怕。会保护你,会保护父亲,会保护这个家,你要。”
凤含玉突然抓紧她:“,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好不好?我已经将近两年没见到了,而且这次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我舍不得……”
她的眼睛红红的,在忍着眼泪。
凤惊华心软了,又亲了亲的额头,柔声道:“只限今天晚上。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哦。”
凤含玉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姐,你真好。”凤含玉扑进的怀里,喃喃,“姐,你也好可怜……”
“我不可怜。”凤惊华抚模的头,“只要全家平平安安,过得好好的,我就不可怜。”
家人,是她唯一重视的存在,也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因为有这份支柱的存在,她才能不屈不挠地走下去。
这天晚上,两挤在一个被窝里,窃窃私语,有着说不完的私房语。
直到鸡鸣之声传来,凤含玉才沉沉睡去。
“,太阳晒到**上了,你该起床啦——”冬冬的声音在叫。
凤含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就去模枕边:“……”
枕边空空的,凉凉的。
已经没有了影儿。
已经走了啊!她坐起身来,一脸惆怅,总是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离去,无法预测,无法琢磨。
,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这个世上,可又有什么能让你停下脚步?她在心里问自己。
但她问得再多,也不会出现,也不会回答她的种种疑问。
她洗漱过后,就乖乖地坐在书房里看书,居然半句都没提要出去玩,令谭嬷嬷和丫环们啧啧称奇: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凤含玉决定听从的话,再也不随便出门,乖乖呆在家里,不给家里添乱。
然而,她不去接触秋家,秋夜弦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隔天,她只是在凤家附近的小酒楼吃两碗桂花粥,就有人走到她身边,低声对她道:“二,大在包间里等你,请你一趟。”
在这里等她?她愣了一下,转头四顾,冬冬和叮铛无聊地在外头的树荫下等她,酒楼里的客人还挺多,这里应该很安全。
于是她也没有多想,跟着那个人上楼,走进最边上的包间。
她一进包间,门就在身后被关紧了。
她抬头一看,桌边坐着一个侧面俊美如天神的男子。
听到她的脚步声,男子转过脸来,对她温柔的微笑:“含玉,好久不见。”
“弦、弦哥哥?”凤含玉听到这个声音,如遭雷击,身体哆嗦了几下,颤着声音道,“你、你真的是弦哥哥?”
弦哥哥居然出现在她面前?这不是做梦吧?
弦哥哥已经是皇帝了,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她把头仰得再高,也望不到他的身影。
但现在,弦哥哥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用与记忆中一般温柔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她但愿时光就此停止。
好让她的弦哥哥不再离开,不再消失,不再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