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含玉已经平安回家,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因为贪慕亲情,所以恋恋不舍?
秋骨寒摇头,她才不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让他过问她的事情,但他知道,她突然消失这么长时间,一定是救凤含玉去了。
凤含玉跟焰云的纷争全城皆知,而她对妹姝的疼爱又是出了名的,不可能袖手旁观受难。
那么,她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迟迟不归?
他猛然合上书本,走出房间。
那个女人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不可能会丢下他这条不听话的“小狗”数天不管!
他要去找那个女人!
司马承听他说要去找夏梨梨玩,先是拒绝,但他在司马承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有机密的事情要亲自告诉狩王说。如若耽误,W@必出大事”后,司马承犹豫再三,还是让他出去了。
他带着阴云与阴风,抄小道下山,速度快得令阴云和阴风吃惊不已:他居然会有这么快的脚程?看这样的速度与动作,哪里像是病弱之人?
秋骨寒顾不上他们怎么想,以最快的速度下山,而后雇车往夏家宅子驶去。
太阳偏西之时,他终于赶到了夏府。
夏梨梨看到他突然出现,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秋骨寒微笑:“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找含玉玩吗?含玉出事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直担心着呢,现在听说含玉平安回来,我想找你去看看她。”
夏梨梨噘嘴:“你太没良心了!我跟你认识那么久了,可我每次去找你你都嫌我烦,但你认识凤含玉才多久啊,一听说人家出事就急巴巴的去看人家,太偏心啦!”
秋骨寒好声哄她:“含玉回家几天了,我都没有想到要去看她,是娘亲提醒我,我才想到要这么做的。如果换了你出事,我不用任何人提醒,一定马上来看你,所以我才没有偏心呢!不过呀,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事,连小事都不要出!”
夏梨梨一听又高兴了,笑得天地失色:“这还差不多!好嘛,咱们明天早上就去看她。”
秋骨寒却不打算再等了:“天还没有暗,不如咱们现在去好不好?我明日还要赶回去,我怕时间不够。”
夏梨梨瞅了瞅天色,想了想:“好吧,咱们走得快一点,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她家。”
她生性好动,不喜欢成天呆在府里,夏沐泽夫妇看不得女儿愁眉苦脸,便都由着她。
她每次出行都带着不少随从,这些随从不论男女都会功夫,加上她生得太过美貌,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就算有宵小之徒打她的主意,轻易也不敢下手,更不容易得手。
因此,只要女儿不去什么僻静或危险的地方,夏家倒不担心女儿的安全。
这会儿听夏梨梨说要去凤家,夏沐泽夫妇想到凤家也在城内,一路都是大街,料想不会有什么事,但让女儿去了。
夏梨梨让人准备了双马马车,带上秋骨寒,以极快的速度往凤家奔去。
时值傍晚,街上行人稀少,马车畅通无阻,终于赶到天黑之前抵达了凤家。
凤含玉听到她们来看自己,开心的跑出去迎接:“梨梨,蓉蓉,你们来了,我好高兴——”
夏梨梨跑,跟她抱在一起:“含玉,你还好么?我们担心死你了!”
凤含玉笑得酒窝深深:“嗯,我没有事了,现在好着呢。”
“抱歉哦。”夏梨梨一脸歉意,“你被焰云欺负的时候我没能帮到你。不瞒你说,我跟焰云是死对头,一见面就要吵架和打架的,所以我不好去找焰云,免得火上浇油。”
她和焰云的美貌截然相反,加上两人都是心高气傲、我行我素的个性,彼此看不顺眼,由此成为京城最为出名的一对冤家美人。
她们只要提到对方必定充满嘲讽和鄙视,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甚至还有过多次大打出手的记录。
然而,焰云是公主,夏梨梨是前公主的女儿,两人也算是亲戚,谁都不能真的把谁怎么样,闹起来谁都占不到便宜,所以两人斗了好几年都没有分出胜负后,便都采取了互相避开、井水不犯河水的策略,这两年已经很少再闹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凤含玉自然也听说。
凤含玉笑道:“你干嘛要抱歉呢?麻烦是我惹出来的,自食其果也是应该。再说了,我们家那么多亲友都帮不上忙,你一个女孩子家又做得了什么?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夏梨梨拉起她的手:“含玉,你果然心胸宽广,我没交错你这个。”
凤含玉笑道:“你也坦率得可爱啊,不虚伪,不矫情,我最喜欢你这种人了。”
秋骨寒蒙着面纱,静静的站在一边,细细的观察凤含玉。
他是他第二次见到凤含玉。
他亲眼所见的凤含玉,聪明伶俐,嘴巴很甜,十分讨人喜欢,应该人缘不错。
这样的凤含玉,怎么会做出那种当众指责和挑衅焰云的傻事,又怎么会说出类似“我姐是未来的皇后,皇上是我未来的姐夫,我才不怕你”之类的傻话?
是坊间的传言有误吗?还是有什么内情?
凤含玉和夏梨梨说了一会儿话后过来招呼秋骨寒,然后三个人一起进了凤府。
凤含玉让人准备晚饭,三个“好”一起用餐,而后坐在庭院里,品茗玩乐,好不开心。
席间,夏梨梨和秋骨寒没忘问起凤含玉这一次的历险。
凤含玉的说辞和外间所传的一样:“焰云好可恶!她将我关在她的行宫里,每天就让我吃两顿,每顿只有一碗米饭和一碟青菜,饿得我惨兮兮的。还有啊,她让人教我学什么女诫、内训,只要我出一点点差错就让人打我,不过打得不重就是啦。她关了我七八天后就放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皇帝哥哥跟她说过不可以太过分,所以她没敢太为难我。”
秋骨寒弱弱的问:“你被焰云欺负,你就不帮你一把吗?”。
凤含玉不以为然:“唉,这种小事不用我姐出手啦,而且我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她怎么可能帮得到。”
秋骨寒又问:“前阵子中元节,你也不回来么?”
凤含玉笑道:“是啊,我说是去民间体察民情,其实是四处游玩,乐不思蜀,连中秋节都舍不得回来呢。我可羡慕她呢。”
夏梨梨来劲了,挤挤眼睛:“含玉,你跟皇上之间……怎么样了?”
凤含玉也冲她挤挤眼睛:“我很久没见我了,平时也很难见到皇帝哥哥,我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哦,我他们两个一定经常在暗中联系,只是不让人知道罢了。梨梨,你别光顾着,再尝尝我从北疆带来的枣子酒嘛,喜欢的话就带几瓶回去哦。”
她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秋骨寒冷眼旁听,没有再追问凤惊华的事情。
凤含玉为什么能笑得这么轻松开怀?他一点都没看出她有在担心。
是她不知道出了事,还是她真的没有见过?
可是,以那个女人的本事,会没有见到就打道回府或出了什么意外而导致连的面都见不到?
他觉得不会。那个女人连他都能救出来,怎么可能会这么逊。
秋骨寒不断琢磨着凤含玉的说辞和表现,越想越不对劲。
焰云确实受宠,但秋夜弦会宠焰云,只是因为焰云是秋月明的同母,他对焰云好,便能赢得那些倾向太子的朝臣、百姓的拥护,绝不是因为他对焰云有多重视。
真正支持太子、反对秋夜弦的人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太子的母族也已经衰落,可以说,焰云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与后盾,她根本无法与姬莲相比,更不敢忤逆秋夜弦。
可是,按照凤含玉的说辞,姬莲去找焰云说过情,皇上也警告过焰云,可焰云怎么还敢囚禁凤含玉这么多天?
这不合逻辑!
他怎么觉得秋夜弦有故意纵容焰云的嫌疑呢?
另外,凤惊华去焰云的行宫救凤含玉,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传出些风声才对,现在的情况却是:凤含玉平安归来,焰云保持沉默,没有人听说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显得太平静了!
平静得不正常!
还有,凤家曾经被诬陷通敌叛国,姬家袖手旁观,凤含玉为什么还显得如此信任姬家和秋夜弦?
凤惊华、凤翔空就算不想将凤含玉卷进纷争之中,也不至于没有任何提醒或暗示吧?
凤含玉是真的察觉不到这些暗流,还是故意忽视?
……
想着想着,他抚着额头,身体一阵摇晃,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夏梨梨赶紧问道:“蓉蓉,你怎么了?”
秋骨寒露出疲惫的样子:“外头有点凉,我又喝了几杯枣子酒,有些晕了,想回去睡一下。”
他的身体不好,不能所累,所有人都知道。
凤含玉关切的道:“那我让人先送你回房休息,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秋骨寒微笑:“不用了,我让云儿送我回去就好。时间还早着,你们两个慢慢聊,不必担心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而后他冲阴云招了招手,阴云立刻过来扶他回去,阴风紧随其后。
她们几个的房间离这里不远,凤府也很安全,夏梨梨和凤含玉都不担心秋骨寒会出什么事,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继续玩儿。
秋骨寒回到房间后,让阴云在院子里把风,自己则悄悄潜进凤含玉的房间里,关上门窗,拉上窗帘,点起烛火,细细的在房间里搜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