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风水轮流转,短短两天时间,就轮到沙家焦头烂额了,连凤惊华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因为,沙家迟迟找不到杀害客人和对客人下毒的凶手。
可以确定,所有中毒的客人都是在沙府中毒的,因为举行弑凤大会的当天,除了一部分客人在外头吃过早点以外,所有客人都是在沙府吃的中饭和晚饭,即使外宿的客人回到住处后也基本没有进食,这么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只可能是在沙府发生的。
被杀的客人也是在沙府被杀的。
沙府必须要对这件事承担全部责任。
但是,沙府查遍了所有下人,问遍了所有客人,都没有找到有效的线索。
沙绝几乎可以确定,下毒的人就是那九名提早离开沙府的客人,但他们已经逃走了,短期内恐怕无法抓到,而客人中的毒也不深,他亲自去道歉,然后再给予中毒者合适的赔偿,相信这些客人也不敢刁难他。
最棘手的事情是五位客人被杀的案件。
这五位客人分别是貘王巴烈,沙绝的侄子沙库,以及巴烈的宠妾、野火将军的女儿、兵部尚书的妻子,五个人的地位都不低,若是沙家交不出凶手,这几名死者的家里可不会善罢甘休。
这五个人被杀的时候,正是其他客人毒发得狠的时候,沙府上下忙成一团,侍卫们的重点都放在对中毒者的保护之上了,没办法像平时那样处处盯得很紧。
而五名被害者中,巴烈已经很老了,属于早上很难醒来、搞不好就会长眠不醒的那种,沙库则是纵欲过度、身体被淘空的典型,而那三名女死者都不是什么强悍的女子,又是在睡眠中被杀,可以说,凶手要杀他们,根本不用费什么太大的力气。
在那个乱成一团的凌晨,很多人都有机会杀掉那五个人,包括沙家的人,包括其他客人。
谁会同时与那五个人有仇?暂时没有。
可有目击者看到可疑人物出入死者的房间?没有查到。
从现场可有凶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巴烈和他的宠妾是被房间里的花瓶给砸死的,沙库是被掐死的,另外两名女死者是被她们的发簪刺穿喉咙而死的,也就是说,凶器都是凶手就地取材,杀了就走。
凶手杀人的时候,还把薄布先盖在死者的头上、颈上才动手,没让自己沾一滴血。
至于在貘王巴烈及其宠妾被杀现场所遗留的那块“接下来就是你”的血书,笔迹很是潦草,又是凶手用死者的手指沾了死者的血写在床帘上,很难根据笔迹来寻找凶手。
这样的现场,能查到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凶手是男人。
看巴库脖子上的掐痕就知道了。
只是,知道凶手的性别,并不能帮助沙家找到凶手。
虽然才刚刚开始调查,沙家却已经有了一种此案恐成无头案的预感。
“父亲,太子和一些贵客坚持要立刻,我拦不住啊。”主屋里,沙枫对沙绝道,“我想我们只能让他们了,但留下来的客人只怕也不肯多呆,若是凶手藏在他们当中趁机逃走,这事就难办了。”
沙绝还是很冷静:“太子当然可以走,谁都不能拦,但你传我的命令,在找到凶手之前,谁想走的,就必须征得太子的同意,我也作不了主。”
太子要走就尽管走好了,反正太子一定不是凶手,他没必要得罪太子。
至于其他人想走的问题,哼,他沙绝也不会公开与他们作对,但他会把这个难题丢给太子。
表面上看起来他很敬重太子,但实则是把容易得罪人的事情丢给了太子。
太子若是让别人走,而别人万一是凶手,太子就得承担起责任,如果太子不让别人走,别人难免会在心里埋怨太子,总之,怎么样都怪不到他沙绝的头上来。
沙枫道:“万一太子允许离开的人中有凶手呢?”
沙绝淡淡道:“我们若是有证据,谁逃了我们都能抓得回来,我们若是没有证据,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束手无策,所以,凶手要走就走罢,对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
沙枫急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若是交不出凶手,就没法跟那些人交待,不好收场啊。”
父亲总是出奇的冷静,但她还是觉得现在的父亲也太淡定了。
“交出凶手,有什么难的吗?”。沙绝微微一笑,“你去敢死队里挑几个人当凶手就好。”
沙家这样的人家,肯定会在私底下豢养和培养杀手,他们从中挑几个充当凶手,易如反掌。
“这倒是个好主意。”沙枫先是点头,而后忧虑,“可是这么大的案子,朝廷一定会严审,到时问出什么来,对我们家岂不是不利?”
“这事有何难的?”沙绝冷笑,“凶手都是尚国派来的奸细,个个视死如归,守口如瓶,牙齿还藏有毒药,随时会自尽,就算我们将凶手嘴里的毒药给搜走了,他们被关在天牢里,也还是有办法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下自尽。他们一死,谁还能问出内情?”
沙家训练的杀手岂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背叛沙家?
“凶手”被抓到之后,先由沙家折磨一顿再交给朝廷,然后“凶手”拒不透露任何情报,自尽成功,此事便能了结。
他不管真正的凶手是什么来历什么人,但想通过这件事打击沙家,没那么容易。
沙枫崇拜的看着父亲:“父亲说的太好了。不过,如果真的人借这件事刁难沙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沙家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那些对手岂会甘心?
到时那些人一定会想着办法找沙家的麻烦,未雨绸缪,想好对策总是好的。
沙绝淡淡道:“凶手是尚国的奸细,又已被捕,朝廷问不出内情是朝廷没本事,如果有人想借此兴风作浪,那么他们就是凶手的同谋,我沙家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沙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仔细琢磨这番话,而后眼睛一亮,握着拳头道:“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沙家交出“凶手”以后,如果有人还不肯放过沙家,那么,就由“凶手”指证那些人是同谋和奸细,到时看那些人如何辩解和自保。
“凶手”本就是沙家的奴才,自然一切听从沙家的授意,若有人想借此机会打击沙家,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她的父亲是费国两大将军之一,是跺一跺脚大地都会振三振的人物,岂是任何人能欺负的!
沙绝——杀绝,父亲对敌人可从不手软。
有必要的时候,父亲对所有人都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