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信难得遇到一个在箭术上几乎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的高手,而且这个高手还是他一向看不起的,这会儿兴致十分高昂,爽快的道:“好,这次就算平手,咱们再比。”
说完后想了想,补充:“咱们去真正的狩猎场比。”
玉锦抚掌:“哈哈,我也有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正觉得意犹未尽呢,那就这么说定了。”
巴信道:“时间不早了,所有人都休息吧,咱们一早就出发。”
围观者发出一片遗憾的叹息声,窃窃私语的走开了。
严格说来,王爷应该是技高一筹,因为王爷可是实打实的一只只去追踪和猎杀这些狼犬,而玉锦用的却是小聪明,当然,这绝对不是说王爷不会玩那些手段,只是王爷更喜欢这种亲自追杀猎物的快感罢了。
他们是有那么一点为王爷抱屈(),不过这个玉锦的箭术确实没得说,说不定能称得上女子中的第一箭术高手。
凤惊华看完戏后也了。
她很乐意看到玉锦吸引了巴信的注意力,要不然巴信老是在她身边打转,她烦。
在纷纷散去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撞了凤惊华一下。
同时,凤惊华感到“不小心”撞到她的人把一团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怀里。
她下意识的藏起那团东西,想道,撞到她的人好像是胡儿?
因为户外实在太暗,她看不清对方,只是知道对方是纤弱的女子,散发着胡儿喜欢用的荷叶淡香。
回到卧室后,她支开侍女,拿出那团东西。
果然是胡儿写给她的秘信。
她看完之后,唇边泛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真是天助她也。
一夜后的早上,巴信兴冲冲的带上玉锦,去皇室狩猎场比试箭术去了。
两人比得如何,凤惊华不知道,不过玉锦这天没回王府。
玉锦本来就不是王府的人,既然不在王府里比试,她当然也不好回来。
她根据凤惊华给的地址,上门找阴九杀去了。
当时,秋骨寒正在跟阴九杀吵架,当然,基本上都是他在指责阴九杀冷血无情,阴九杀基本不予理会。
当玉锦笑吟吟的出现在两人面前,秋骨寒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像看着怪物一样看她。
阴九杀也看着她,他一向是无喜无悲,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你怎么在这里?”秋骨寒吃惊的看着她,终于回过神来,“真的是你?不是冒充的?”
玉锦点头:“真的是我。是惊华告诉我你们的地址,我这才找来的,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跟你们站一边。”
秋骨寒微微有点激动,声音也微微沙哑:“她……那个怎么样了?”
玉锦道:“挺好的,就是被巴信纠缠得有点疯狂,而且巴信正在准备跟她的婚事。”
“你说什么?”秋骨寒跳起来,猛然抓住她的手臂,“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在故意在吓唬我们?”
玉锦道:“没有吓唬。隼王府正在准备婚事,不过这场婚事只有王府内部的人知道,并不外请宾客,也没有声张。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
秋骨寒咬牙切齿:“是巴信逼迫她的是不是?巴信到底想干什么?”
“是巴信强迫她的没错。”玉锦笑笑,“巴信似乎被她迷住了,不仅把她当成宠物一样宠着,还非要跟她拜堂成亲,据说她的地位不会低于侧妃。依我看,巴信对她是动了真心了。”
“你还笑?还笑?”秋骨寒指着她,生气的道,“你怎么笑得出来?她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打算的话,我就要用我的手段去救人了!”
他一直在忍。
忍着不出门,忍着不采取行动。
因为阴九杀要他忍,那个在给阴九杀的信里也说她自有对策,要他们切勿轻举妄动,只需要静观其变,伺机配合她的行动就好。
可她能有什么对策和行动?
她现在都要跟巴信成亲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玉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少年,冷静点,你要相信她,她不会让自己真的变成巴信的。”
“我相信她!我当然相信她!”秋骨寒嚷嚷,“可是就算她再厉害,再能干,她也不可能靠一个人的力量逃出龙潭虎穴吧?好吧,就算她能逃出来,可是一定会很辛苦吧?如果她身上又多了一批伤疤,或者缺胳膊断腿的,那也很惨吧……”
“她有什么打算?”阴九杀突然插话,问玉锦,“你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玉锦很佩服他的冷静:“是的,她有一些话要我转告给你们。”
她把凤惊华的话转告给他们。
两人皆是不言。
半晌,秋骨寒才道:“她真的有把握吗?”。
玉锦道:“她要你们相信她。”
秋骨寒抿紧了唇,握紧了拳头,又是好久不说话,而后他才转身:“我去睡了。”
说到底,那个就是想靠自己解决问题,不想他们插手。
是她真的太能干,还是他们太没用?
可他又不敢擅自行动,生怕破坏了她的计划。
当所有人都处于险境之中,没有经过沟通的擅自行动真的很冒险,一旦出了问题,那可是要命的,他怕一不小心就要她的命。
听起来,他除了继续忍,也别无它法了。
屋里只剩下阴九杀与玉锦。
玉锦这才在桌边坐下来,疲惫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给自己倒茶。
阴九杀忽然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玉锦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黯然和失落,她可以说是万里追他而来,结果,他果然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她不敢奢求他心里有她,但她总想着,她与他至少还算是朋友吧,她不辞辛苦与危险,不远万里来追他,至少他的眼里可以有她吧?
如果连这点最低限度的安慰都得不到,她……
多想无益。
唯有黯然。
忽然,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牛肉面放在她的面前。
阴九杀坐在她对面,平静的道:“你看起来很累,吃点东西吧。”
玉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跌落到冰冷深渊的心,突然之间就这样冲上云霄,令她都有些手足无措。
“这、这面是是你煮的?”她微微颤着声音,忍着惊喜。
“不是。”阴九杀道,“别人煮好放着,我稍微热了一下,加了些牛肉而已。”
玉锦低头,一滴眼泪落进碗里,融入泛着热气与香气的汤水里。
这个似乎没有七情六欲的美得不像活人的男子,可曾为别的女子煮过面?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碗面,比她想要得到的,已经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