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擦完药以后,凤惊华才抱起那只在她脚边打呵欠的巴信的小老虎,模着小老虎柔软温暖的皮毛,淡淡道:“你想要乙良什么时候死?”
胡儿咬唇:“越快越好。”
凤惊华微笑:“那就在这几天吧。”
胡儿道:“还有她在宫里的爪牙,就是那些凌辱我的男人。”
凤惊华淡笑:“我虽然不知道那些男人是谁,但是,要查出来也不会有多难。你等消息吧。”
胡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凤小姐打算怎么做?”
凤惊华神秘一笑,眸光流转:“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胡儿还想问,但觉得问了也是多余,便不再问了,只是道:“凤小姐,我向天神发誓,如果您帮我报了大仇,我一定终生为您效劳,绝不背叛,若有食言,天打雷劈,生生世世不能轮回……”
“不用发那么大的毒誓。”凤惊华淡淡的道,“我还是不相信你,但我会给你一个让我相信你的机会。假如你食言,不用天打雷劈,我自会让你付出代价。”
就像秋夜弦背叛了她一样,她会自己动手,不劳驾别人,更不会劳驾天。
胡儿的眼里,闪过崇敬之色:“是,胡儿明白,胡儿很乐意跟您这样的主子。”
只有弱者,才会逼迫更弱者去为自己卖命,才会迁怒和折磨更弱者,才不敢独力承担失败的勇气与能力。
乙央兰和乙良看似强大,实则不过是只会欺凌和迁怒下人的弱者罢了。
换了凤小姐这样的强者,只会与真正的强者为敌,根本不屑于凌虐弱者和无辜者。
她在费国出生和长大,骨子里也继承了费国人对于强者的向往与崇敬。
如果是凤小姐这样的强者,既不允许别人污辱和践踏自己,也不会允许别人污辱和践踏自己的奴才,她跟着凤小姐,不会是件坏事的。
凤惊华道:“你要不要跟我,还得看我能不能帮你达成目的,就算我帮你达成了目的,我也不一定会要你。所以,你先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奴才越多越好,但她不是。
她并不需要奴才,她只需要战友。
即使是她的下人,也要拥有可信的战力才行。
胡儿又冲凤惊华磕了两个头,带着凤惊华给她的两瓶药,了。
这王府里全是巴信的人,没有人会把她找凤惊华的消息透露给巴冰寒。
接下来三天,王府再没发生什么变故,只是凤惊华的身体很不好,经常有大夫进进出出给她诊治,若是路过她的院子附近,还能时不时的听到惨叫声,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乙良最喜欢听这样的惨叫声,哪怕很低。
她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那栋院子的四周,耐心的等待凤惊华的惨叫声。
那个声音,就像过年的鞭炮,令她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
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听,但是,大年初五那天,主管后宫的贵妃娘娘派了两辆轿子,说是陛体好转,要举办宫宴,吃个团圆饭,要她们两人务必回宫。
她们一个是巴毒的女儿,一个巴毒的儿媳,在巴毒和贵妃发话的情况下,两人哪里还敢赖着,只得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乙良知道,这次她回宫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进隼王府了,所以,她在离开之前一定要见凤惊华一面。
她打扮整齐,走到凤惊华的院子外,高声道:“隼王妃,我是太子妃,我马上就要回宫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特来跟您打声招呼。”
守门的侍卫无动于衷。
她也不介意,就在门外等。
终于,院门打开了,一名侍女走出来,客气的道:“太子妃娘娘请进——”
乙良第一次踏进凤惊华的卧室,那也是巴信的卧室,只是巴信现在不睡在这里罢了。
卧室的华丽与高雅,甚至还在她这个太子妃之上,令她又是一阵刺骨的忌恨。
如果巴信这样的男人是她的男人该有多好……她甩了甩头,甩掉这种可笑的念头。
“太子妃请坐。”她正在诅咒凤惊华不得好死,就有一个丝绒般的声音传。
她抬头,居然看到凤惊华抱着小老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红润,气色好得不行。
她当场就惊住了,凤惊华不是中了食人蛊,伤痛缠身,过得很悲惨才对吗?
但凤惊华现在的样子,健康得很,哪里有一点重病的模样?
凤惊华走到她的面前,笑吟吟的:“太子妃怎么不坐呢?你身体不好,这样站着不累吗?”。
乙良回过神来,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王妃不是也很虚弱吗,你都能站着,我当然也能站着。”
“我不虚弱啊。”凤惊华笑道,“我的伤口并不重,好好休息了几天,已经好很多了。莫说站着,就算是打架,我也能撑得住的。”
乙良又是大吃一惊,声音都有点抖了:“可、可是这几天大夫进进出出的,还有、还有从这里发出的惨叫声都、都都听到了……”
“哦,这个啊,”凤惊华拈起一块点心,悠然的道,“我故意的。”
乙良心里升起不祥的、很不安的感觉,结结巴巴的道:“故、故故意什么?”
“故意做给凶手干的啊。”凤惊华笑道,“我知道有人想杀我,所以我就装作病得很重的样子,以此麻痹凶手,让她难受难受。”
乙良真的笑不出来了:“什、什么凶手?谁、谁敢杀你?”
“太子妃说呢?”凤惊华似笑非笑。
乙良的声音干巴巴的:“我、我怎么知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凤惊华道,“有人啊,想用虫子咬我,但被我及时了,我悄悄掐死了那只虫子,然后装作被虫子咬得很惨的样子,就是这么回事。”
“呵……”乙良惊喘一声,跌坐在椅子里,身体瑟瑟发抖。
也就是说,就是说,凤惊华根本没中她的蛊毒?
凤惊华早就了那只虫子并弄死了那只虫子,还故意装病来玩她?
她自以为高明而隐蔽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凤惊华,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费和笑话!
她就是个笑话……
她居然是个笑话……
在她浑身冰冷,几乎昏厥的时候,凤惊华又笑着道:“这个凶手啊,一定以为她很聪明,很高明,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机与计谋。但是啊,像她这样的人,这时候还来参加我和王爷的婚礼,本来就很怪异,而且婚礼上出现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还不肯离开这么危险和血腥的地方,非要留下来过年,这不是更怪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