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击溃“鸟人”大部队的袭击以后,秋骨寒就写信给凤惊华,请她帮忙调出母亲的冰棺交给狩王,再由狩王负责找人验尸。
这件事,他没让连横知道,但没有隐瞒雾和伊长老。
在他看来,连横只是互相利用的对象,而雾和伊长老却还是暂时可信的。
伊长老知道这件事以后,主动要求去送信并协助处理此事。
秋骨寒对伊长老的态度感到有些惊讶,但他想,伊长老是不是也如同族人一般,真的将他母亲视为女神什么的?
出于对伊长老的感激,也出于对伊长老的考验,他答应了伊长老的要求。
而后,伊长老带着他分别写给凤惊华和狩王的信潜入京城,将信交出去后就一直守在夏贵妃的冰棺边。
秋骨寒不知道具体详情,只是在后来听别人说起,伊长老在守护冰棺的时候可谓寸步不离,护送冰棺的时候也是亲力亲为,更没有让任何人碰一下夏贵妃,即使是衣物都不行。
自从伊长老跟了他以后,总是戴着面具,连汤矶部落的人都不知道伊长老现在的下落。
秋骨寒向汤矶部落的人打听过伊长老的事情,知道他是前任族长的独生子,当年,前任族长就是为了这个向夏家求亲。
这么多年来,伊长老不曾娶妻生子,因为这个缘故,他没有继承族长之位,而是成为长老之一。
秋骨寒不愿去猜测伊长老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母妃才不娶不生。
也不愿意去想这么多年来伊长老与母妃是否有任何联系。
母妃已经去世多年,他现在只希望母妃能够安息。
如今,皇上已经正式宣布母妃无罪,并将母妃安葬于皇陵,母妃的过往如此结束就好。
——除了杀掉秋露霜,为母妃报仇!
当夏太妃的下葬仪式结束,秋骨寒坐着马车离开了皇陵。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进入熙熙攘攘的城内后,他命令马车停下,让所有人先,打算独自走走。
伊长老的心情似乎也很低落,立刻就走得没了影儿。
雾却紧紧的跟在秋骨寒的身边。
秋骨寒瞪他:“跟着我干嘛?怕我丢了?”
雾很认真的点头。
秋骨寒皱眉:“你是我妈呢,干嘛老是这样跟着我?不烦吗?”。
雾先是和蔼的笑笑,然后摇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回答。
秋骨寒其实很想赶他走的,但雾那张脸那么亲切真诚,他又下不了手。
于是他警告雾:“跟着就跟着,不许说话,不许多嘴。”
雾的眼神有点无辜,自己是“哑巴”,不说话是理所当然的吧?
秋骨寒没再理他了,自顾自的乱走起来。
今天这样的日子,他穿得非常朴素。
一身的素白,用以代表丧服。
发束上就只插了一根白玉簪子,身上一袭白色长衫,腰间挂一块玉佩,就这么多了。
他穿的并不差,但打扮得实在太简单,并不像大富大贵之家的打扮。
他的气色也不太……
他认为这样的他是不太显眼的。
所以他很自在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他在泥人摊边蹲下来,好奇的拿起一个个泥人看了又看,随手挑了几个丢给雾拿着。
他在小食铺里点了一大堆吃的,样样只点一碗,每碗只吃几口,剩下的都让雾包了。
他跟一群小孩挤在一起看布偶戏,一看就是半天,直到戏演完了才走。
他站在小孩的玩具摊前,把玩着那些粗糙的玩具。
走着走着,他会突然停下来,看着那些被大人拉着小手走过的孩子发呆。
……
他似乎玩得很投入,但脸上却一直没有什么笑容。
眼神也是透着恍惚,有点像在梦游。
直到他不小心撞到一棵树,额头被重重的撞到了,这才“哎哟”一声回过神来。
“好痛啊……”他揉着额头,抬头看看四周,惊讶,“哈,都这么晚了?还有这里是哪里?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说你啊,怎么不提醒我呢……”
他埋怨雾。
雾有点委屈,自己不是不忍心嘛?
“咦,为什么她们偷偷模模的跟着我?”秋骨寒张望一会儿后,指着身后那些抱团从大树后面、马车后面、墙壁后面、摊铺后面探头探脑的女孩儿,“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她们干嘛跟着我?”
他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从皇陵回来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总觉得大半天的时间里,他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
雾笑了,两排牙齿白白的,两颗眼睛弯弯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暧昧的神色。
这样的笑容又让秋骨寒起鸡皮疙瘩。
他抖了抖,把一身的鸡皮疙瘩抖落以后,决定不问这个哑巴了,还是自己问比较好。
于是他站到那些女孩的面前,瞪着她们:“你们为什么这样跟着我?你们是在跟着我吧?”
那些女孩一个个都红着脸缩着脑袋。
过了一会儿,她们又一个个的探出头来,拿手帕遮脸,眼睛波光粼粼的道:“长得很好看,我们、我们就想看看而已,真的……”
有大胆的道:“不知是哪家的,可有婚配?我家小姐对一见钟情,想让我跟打声招呼……”
“别生气,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生得特别好看……”
……
秋骨寒听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指指自己的脸:“我真的生得很好看吗?”。
虽然他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过这个问题。
众姑娘都红着脸,使劲点头。
江南的女孩儿都是比较含蓄内敛,讲究礼数的,若不是他真的生得太好看,好看到让她们觉得错过就没有机会了,哪里会舍弃矜持,这样一路“偷偷”的跟?
秋骨寒觉得她们不会骗自己的。
于是又指指自己的脸,道:“你们见过阴九杀吧?哦,也就是狩王,你们见过吧?”
大部分姑娘们继续红着脸点头。
看她们现在的行动,就知道她们平时没少关注和围观美貌男子,若是曾经见过狩王,也没什么奇怪的。
秋骨寒道:“你们老实告诉我,我的长相跟狩王相比,谁生得比较美?”
众姑娘愣住了:“……”
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啊!
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跟她们闲聊!
激动之余,她们开始为这个问题犯难了。
到底谁比较好看呢?
此时此刻,她们身为女性的碎嘴本能又觉醒了,开始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