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瑞宫
张太后正坐在红木镂雕花草鸟兽的榻上跟吴嬷嬷说话,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缕金凤纹褙子,月白色云纹马面裙,梳着雍容华贵的发髻,满头珠翠。话语里的内容说的就是最近在京城热传的张家女入宫一事。
自从那一晚张太后失去丈夫和儿子后,她便觉得自己心如死灰。当庄敏华入宫时,她还主动让吴嬷嬷送去了凤印,交出了手里的权利。
甚至她还建了一个佛堂,打算一辈子就躲在佛堂念经算了。但是随着日子慢慢的流过,她发现她并不习惯于这种枯槁般的生活,然后不用人劝,她的心就复活了。
然后她便想恢复原有的生活,她这样的想法一出,整个慈瑞宫的人都举手欢庆,谁都不想自己的主子是一个总是呆在佛堂里念经,没有实权的老太太。就连吴嬷嬷这个一向喜欢板着老脸的嬷嬷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然后就是张家,张家当初能够送张太后进宫,如今就能送另外一个女儿进宫。他们在这里尝到了太多的甜头,舍不得放弃。张太后这一次算是投资失败,五皇子没了,皇帝换人做,但是好歹太后还在。
有了张太后在宫内坐镇,他们再送人进来,新帝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张家的女儿差。当然他们张家也不跟庄家比,皇后这位子没了希望,但是可以竞争下一任皇帝啊!
只可惜新帝太不合作了,对淡薄。后宫里只有一个皇后娘娘,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
刚开始的时候,宫里多少漂亮的宫女想搭上这位年轻貌美的新帝,但是很遗憾,不管大家使出什么招数,都没有用。
摔倒在他面前,他直接目若无人的走了。
想不小心摔进他的怀里,他一个闪身,美女就摔在了地上,然后他又视若无睹的走了。
又或者是掉进水里求救。他只让一个太监下去救人。然后又走了……
他不但无动于衷都算了,这些企图勾引他的人,都被他打发到了洗衣局去了。无以例外,这样的热潮才渐渐消退下来。
但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个那个意外。是那个特殊的。想要去攻破孟靖寒那座冰山。
就比如现在的张沫。她穿着鹅黄色的纱裙,斜坐在椅子上,听着张太后和吴嬷嬷说话。面色却渐渐泛起了粉红,一双美目波光滟潋。
想着那日偷看到的那个俊美绝伦的男子就是皇帝,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急促的跳个不停,她觉得她定然是爱上了那个俊美的男人。只要一想到,日后她就是那个男人的女人,她就不能自己。
此时张太后正说着一句话,“既然全京城都知道了皇后留下了沫儿,有意让沫儿伺候皇帝。那么,现在就要进行下一步了。当然在此之前,首先要让皇帝对沫儿产生好感。沫儿……”
*
风和日丽,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韩清那张俊秀的脸上,阳光下,韩清本来白皙的脸庞,精致如温玉,根根长睫毛犹如染上了光晕,泛着金光。
庄敏华处理好在门口闹事的张家二管家,又叮嘱郭嘉兴夫妻两人在这三天尽快上货,在郭嘉兴夫妻的狂点头中带着翠绿碧青出了门,被对面的韩清瞧了一个正着。
韩清皱起好看的眉头,他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下面这个男子,但是莫名的这个人非常熟悉。这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勾魂夺魄,瑶鼻小嘴,艳丽夺目,男生女相。带着玉冠,穿着一身玉色金团花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作出一副潇洒公子状,端的是怪异。
旁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同窗,指着下面的人噗噗笑个不停,“好娘炮。”
韩清皱眉,他不知道为何不能容许别人这样说那个人,“赵兄,非礼勿言。”
那人一噎,到底不敢得罪韩清,嘟囔了一句,就转身回去继续喝酒了。
韩清看着窗下正一路游玩的一主二仆,鬼使神差的下了楼跟了上去。
“主子,后面有一个奇怪的男人跟着我们,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翠绿绷着脸道,她不同于碧青左顾右盼,紧紧的跟在庄敏华身后,为她挡开身边的人流,时不时注意周围的情况。然后就看见一个青衫男子跟在她们身后,于是向庄敏华请示。
庄敏华微微一怔,直接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男子。韩清一直在踌躇,此时刚好抬头看向庄敏华,两人目光一对,同时怔了一下。
韩清朝庄敏华拱拱手,终于还是走了过来。“在下韩清,见兄台面善,觉得有缘,才跟了上来,并无冒犯之意。”
庄敏华嘴角翘起,没想到韩大哥还有这样的一面,她一时顽皮心起,露齿一笑,“在下杨华,见过兄台。”杨是她的母姓。
碧青在她身后轻轻扯了她一下,低声道:“主子……”话还未说完,庄敏华将手背在身后朝她摆摆手,只得闭上了嘴。
韩清听到庄敏华的自我介绍,听说也有个华字,顿时愈发心生好感,于是邀请她,“我与同窗在这里以文会友,不知杨兄可愿意进去一看?”
庄敏华来了兴趣,不知道古代的以文会友是个什么情况,便点头答应下来,随着韩清往酒楼去。
碧青面有不甘,见翠绿面无表情的跟在庄敏华身后,不由心里来气,低声对翠绿道:“你怎么也不劝一下主子?”
翠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主子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着跟在庄敏华身后进了酒楼。
碧青在他们身后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韩清陪着庄敏华一路进了雅间。翠绿依旧毫不犹豫的跟进去,碧青一进去则呆了,这一屋子的臭男人,主子怎么能跟一群男人呆在一个屋子呢!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碧青顿时变得面色煞白,心思电转,马上打定主意一定要跟主子翠绿串好口供,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主子进了一个全是男人的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