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如此考虑其实也不能说是错了,毕竟他站的角度是为了家族、还有萧慕白的名声考虑。
这世上生病严重,亲爹让伺候的贴身随从去告个假,实在太普通不过,只要牢房里都打点好,不把事实说出去,十天半个月之后谁会知道萧慕白是在牢里待的?
窥探皇家贵胄行踪,萧大人想起来都觉得这大冷天惊出一身汗,幸亏没什么确切证据,否则简直就是自己作死,还得连累萧家一整个家族,到时候他就是萧家的罪人了!
萧大人一直知道自己自从几年前开始就对当今圣上的小女儿另眼相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女儿,要说萧大人不想给说一门这样身份高贵的亲事,那是假话!但人前他还是清高孤傲的萧大人,直说儿女是就随缘吧!
心里面倒是相看如何,如今好了,他直接跟街上那地*痞流氓痴汉一样学起跟踪这种事情来了,跟踪别人家的姑娘也就算了,顶多被人抓住了看在他的面子上说教几句,或者赔礼道歉,遇上宽容大度的人可能还觉得小儿女之间的事情,随便他们打打闹闹就行了!
但他跟踪的是为公主啊!天潢贵胄,大齐独一无二有自己的私人军队的小公主啊!到底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然连公主都敢跟上去,真是活腻歪了!
儿女都是债,萧大人如今也只能认了!自己那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执拗。这脾气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也说不明白!
“端砚!”
“奴才在!”端砚绷直皮进来,腰恨不得弓到递上去。
萧大人脸色很不好的说:“今天不用理会那个混账!让他吃点苦头!”
“老爷,这恐怕不妥!牢房里环境恶劣,奴才怕少爷……”
“行了,要不是你个狗奴才在身边不劝阻,少爷能被人冤枉?”端砚趴在地上直喊饶命。
萧大人本意也不过是敲打一两句,叫端砚能更精心的对待罢了,怎么可能真正怎样?
“念在你对少爷照看的还算精心的份上,这次就暂且饶过你!起来吧!”
萧大人站起来舒了口气道:“哎。明个你就带上银子找个相熟的人。让他准备些衣裳、棉被还有吃的送到牢理去!”
“奴才可以亲自去的!”
“蠢货!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因为调戏民女被抓进牢里去了!”他一说就火冒三丈,抬脚揣向端砚。
“是是是!奴才晓得了,一定不叫人知道是咱们家去看望的少爷,那要不要给少爷投个口风。免得少爷在牢里担忧?”端砚被当心踹了一脚。还是忍着痛问。
“就说叫他在好好在牢里着。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万事都等出来再说!”
到底是亲,想想之前中了探花叫他在通联跟前好好扬眉吐气一番。如今这样说通俗点也不过就是少年心性,而慕少艾罢了!谁人没个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两件为了讨好姑娘家但傻里傻气的事情呢!
“记住了再去找人,先叫他醒醒脑子再说!”萧大人最后还是有些气恼。
端砚唯唯称是,正要退下的时候,却听到萧大人说:“顺便让人去医馆请大夫,就说忧心少爷的病情病倒了!”
萧大人在“病倒了”三个字上面的语气很是加重了不少,端砚不敢揣测萧大人的意思,只当自己是个传声筒而已。
萧大人想让自己长长记性,奈何萧慕白还一心等着亲爹去救他呢!因此表现的相当决绝!
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连“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牢里关押的能是什么人,偷鸡模狗的、打家劫舍的、敲诈勒索的,反正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偶尔有一两个如同萧慕白一般觉得自己被冤枉的,时间一久也基本就认命了!
牢里的衙役脾气从来都不见得多少,你乖乖听话他还能看在你听话的份上多给你打点稀饭,或者挑一个大点的窝窝头,想萧慕白这样骨头硬的,衙役干脆就晚上连一碗水都没给萧慕白!
有人劝阻萧慕白识相点,也被萧慕白那一套我是清白的理论弄得退避三舍了!
萧慕白被人捡着身上不露肉的地方捶打了一顿,刚开始还只觉得一点点疼,到了晚上就浑身疼的厉害,又疼又饿又渴的功夫,他还能想起兰齐朵初跟她成婚的时候,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仿佛这样才能减少一些痛苦似的。
前一天晚上萧慕白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吃饭时间,衙役将两个黑面窝窝头放在萧慕白牢房门口,萧慕白看都没看一眼,倒是他相邻的牢房的几个犯人,相仿设法的将他的窝窝头勾了,几个人一抢而光。
中午的时候伙食倒是好了点,但也仅仅是相比早上好了点而已,满满一大碗掺杂了粗粮的糙米饭,上面零星冒着油光的青菜豆腐,萧慕白倒是闻见了饭菜香气,但还是忍着空荡荡的肚子没去看一眼那些饭菜。
到了晚上是一碗稀粥,萧慕白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算起来他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
在月复中饥饿面前他再也没功夫去想一下兰齐朵如何了,恰旁边有人劝说他,萧慕白终于觉得有理台阶下,就端着那粗糙的碗喝连一口。
“那个谁谁谁,说你的呢,就是冒充萧探花的那个,有人来看你了!”
萧慕白想到是不是家里的下人来看自己,自己却处着连萧家三等下人都不吃的东西,顿时有些气血往上涌!
然而来人萧慕白并不认识,他有些纳闷,然不等他纳闷,那个一脸圆润富态的中年男人却说:“少爷啊!您说您身子不好,脑袋也不清楚的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这下可好,您到处乱跑也就算了,还冒充人家萧探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