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雨交加,室内孤男寡女。
强壮健硕的男人赤着上身,很是坦然的将胸膛对着满脸绯红的娇小姑娘,偏偏那姑娘也不转头就那样强自镇定的看着跟前的男子,仔仔细细的从他的脖子一直看到腰月复处。
兰齐朵看的很认真,认真到她自己脸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了,还是让自己若无其事的看着,反倒是刚刚还坦然将自己一副扒光的夏侯翼,此时有些赧然,只觉得这个大胆的小姑娘目光所到之处皮肤就跟着火了一样,他自己尽量让自己显得满不在乎一些。
但是这个时候两人就想在角力一般,谁先错眼谁就输了,而夏侯翼自诩英勇无双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种事情上输给一个小姑娘呢?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兰齐朵真的正儿八经的想看看夏侯翼身上的伤口,那么到最后就成了她跟夏侯翼比谁的脸皮薄了!
兰齐朵不服输,夏侯翼也不想在这种关系到男性尊严的事情上低头!笑话,如今月兑了衣服luo上身的是他,要看的是小公主,看得人都能那么坦然的,他凭什么要害羞?而且夏侯翼想的长远,如今这种事情上元嘉就想压着他一头,那以后成亲了在闺房之中,是不是房中之事这个小丫头也想压着自己?那他男性熊风何在?说到底还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偏偏这个时候,兰齐朵肚子“咕噜”一阵响。夏侯翼立即没忍住笑了,兰齐朵也有些破功,不过她那是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没见过肚子饿了?”
“自然见过肚子饿的,只不过饿的都能叫唤的还真不常见。”
兰齐朵想也没想的“啪”下就朝着夏侯翼光luo的胸膛拍去!
夏侯翼不仅没生气反倒笑了,他脑子里想到看见于老三的婆娘拍于老三的时候,大家都嘲笑于老三惧内,于老三却理直气壮的说:“打是亲骂是爱,这叫打情骂俏,你们这帮没媳妇的老光棍懂什么……”
“是我不对!不该嘲笑公主殿下,”他笑意盈盈的把自己月兑下来的衣服拿过来。话音一转跟兰齐朵闲聊:“殿下晚上难道没有用晚膳?”
“原本想着回府用的。”谁知道接下来出了这么多事情。早知道就把那些糕点还有饼子都吃了。兰齐朵有些后悔自己挑食,这回饿了,回想一下那些吃食简直都是美味。
夏侯翼有些好笑的看着兰齐朵嘟嘴坐在那里烤火:“那现在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什么运气?”兰齐朵好奇。
夏侯翼笑而不答,只将手放在月兑下来的衣服里面模索。兰齐朵睁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夏侯翼。这时候真是希望夏侯翼能掏出什么吃食。
“看来果真是在燕归山祭祖。有你们兰家的祖宗保佑,殿下今日运气真是不错,不仅天下雨咱们能摆月兑歹人追踪。就连落水一场,我的点心都还没掉。”夏侯翼兴致勃勃的从衣服里面模出一个手掌大的油纸包。
“是什么?”兰齐朵眼睛灼热的看着夏侯翼手上的包。
夏侯翼笑着将那油纸包一层一层的拆开:“年轻人肚子饿得快,夜里巡逻的时候,总会听见有人叫嚷肚子饿,我就让厨子弄一些容易填饱肚子的点心吃食,专门给夜里巡逻的人包一份。”
油纸包包了三层,最后呈现在兰齐朵面前的就是压的扁平扁平,挤成一团看不出形状糕点,夏侯翼将油纸包放在兰齐朵手上,然后解下自己的酒壶放在火堆旁边。
“吃吧,虽然没有多少,但总能填肚子。”
若是平日里吃个点心兰齐朵肯定要先净手,然后要刚出锅,不仅味道要没形状还要好看,只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兰齐朵矫情的时候,但是兰齐朵还是忍不住拿锅里煮的最后一条棉布帕子将手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这才捏起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糕点放进嘴里。
夏侯翼仍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兰齐朵,之间小姑娘嚼了两下,有些惊喜的睁大眼睛,眉眼弯弯的说道:“原来你也喜欢云片糕?”
夏侯翼满脸柔和的说:“嗯,你喜欢就多吃点,肚子里有吃的,再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不发热了!”
也不回答兰齐朵的话,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甜食,他也不例外,他对将士们好,伙食也不错,但军中的时候晚上巡逻带的吃食却绝对不是什么云片糕这样精细的点心,酱饼才是那帮大老爷们的最爱,他之所以身上有云片糕,不过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已。那时候他人不在京中,心中思念小公主的时候就把自己悄悄收起来的面纱还有元嘉带的编绳拿出来看看,偶尔还会让伙房做一些云片糕,一解思念之情。
如今人是回到京中了,但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甚至因为在燕归山,他知道元嘉挑食,这云片糕乃是从香溢楼买的,就想着有空的时候给她吃,虽说伺候元嘉的人一大堆,但万一元嘉想吃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呢?如今看来他果然猜对了,这会岂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兰齐朵并不知道这几块云片糕还有这样的来历,只觉得这时候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嘴里还点评着:“这应该是香溢楼的点心吧,他们家的云片糕里面有一味松子。”
“你倒是嘴刁!”夏侯翼宠溺的看着兰齐朵。
兰齐朵一边吃,夏侯翼有意无意的问:“看你刚刚包扎伤口手法倒是很纯熟,谁教你的。”
兰齐朵一边斯斯文文的吃糕点一边诧异的看了一眼夏侯翼:“你问的倒是奇怪,我会包扎伤口难道很奇怪吗?你忘记了我还有二百女护卫的!”
说到那二百女护卫。兰齐朵显然很是骄傲的:“小图喜武功可好了,她给女护卫不仅教功夫还教她们手上的话怎样做简单的治疗,我都在边上看着呢,有时候闲极无聊也会学学,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若是我身体好的话,就可以和他们一样习武了,若是我会功夫今天晚上就不会这样被动了,还连累了你,太子哥哥这回肯定也很担心。”兰齐朵说着有些沮丧。
夏侯翼见小姑娘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吃糕点,这回却有些蔫蔫的。再听到什么身体好这类的话。心里面酸酸软软的,只恨不得将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不会功夫算什么,她就是什么都不会自己都觉得元嘉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他有些夸张的挑眉:“殿下以为会功夫就是好的。那是殿下没仔细看过会功夫的人什么样子。”
兰齐朵想着小图喜的样子。觉得也没什么:“谁说我没见过?小图喜就武功高强!”
“那殿下肯定没仔细看过她的手脚还有其他地方吧?”
兰齐朵这时候心里突然涌上了不舒服?
“我没看过。难道你看过?”
夏侯翼见她这样子仿佛好斗的小公鸡一般,情不自禁的抚模了一下兰齐朵已经披散下来的头发说:“习武是意见很辛苦的,长年累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乎****不停歇,才能保证手脚功夫不辍下来。”
“你看我的手。”夏侯翼将自己的一双手伸到兰齐朵面前,兰齐朵糕点也不吃了,仔仔细细借着火光看,就发现夏侯翼手心里到处都是茧子。她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硬硬的,跟她的手心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我是男人,手粗糙一点没有关系,但是若是姑娘家呢,那个姑娘家不爱美?皮肤粗糙,浑身的肉都是硬硬的,以后就是找婆家都不好找,”兰齐朵就这样被夏侯翼的话吸引住,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带歪了。
兰齐朵想到京中几个有名的贵女,不服气的说:“那陆静淑还有黄灿他们都会功夫。”
哪里知道夏侯翼面上很是鄙夷的说:“他们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除了好看一无是处,而且这种满瓶不响半瓶晃荡的半吊子最是害人害己!”
“此话怎讲?”
“你想若真是功夫高强也就罢了,遇见事情不用别人出面自己就能解决了,但若是半吊子水平的遇见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她又自恃有功夫在身,跟人比武被打败也就罢了,若是遇见危险呢,那是恐怕连命都没了!还不如自己不会功夫,带上真正功夫高强的人,有危险就叫他们上,就怕仗着自己会功夫想帮忙,到时候越帮越忙!”
兰齐朵一听之下觉得大有道理,至此以后再也不觉得自己不会功夫是一件多遗憾的事情。
等到兰齐朵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下一口酒的时候,终于没有之前那样忽冷忽热的不舒服了,只不过现在她面临更严重的问题。
女儿家穿戴本就比男人要繁琐,即使天气渐渐暖和的时候,夏侯翼能在枣红色的军装上面套个盔甲就出门,但女儿家不能,尤其是兰齐朵这几天是来祭祖的,虽说今天午后穿的没有之前那样繁琐,但是肚兜、小衣、中衣、外套、披帛一样都不好,此时层层叠叠的,夏侯翼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兰齐朵里面的衣裳还是潮湿一片。
也不知道夏侯翼是没看出来兰齐朵不自在还是故意为之,他将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对兰齐朵说:“元嘉,快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搭在树杈上,我将火烧的旺一些,很快就干了。”
他说完就将自己刚刚月兑下来的衣服手背后递给兰齐朵:“你若是冷的话先穿上我的衣服。”
夏侯翼背过去的手,半晌没人接,他也不收回来,似乎很是执着的等着,果然湄让他等多久,身后传来兰齐朵有些不自在的声音说:“那你不冷吗?”。
“我身强体壮的,不碍事。”心里面却乐呵呵的,小丫头其实这么多年都没变,只要察觉别人对自己好,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当初自己对她……想到这里,夏侯翼有些黯然,这是他心里面永远的痛,即使以后他们成亲了,这种错过的时光也没办法重新弥补起来,他能做得就是全力以赴对元嘉好,好到这世上无人能及。
兰齐朵知道夏侯翼是为了她好,而且这木屋里面简陋,也实在不是她应该犹豫的时候,兰齐朵咬咬牙将身上的湿衣服解开平整的铺在树杈上,刚好像是个布帘子一样挂在那里,等月兑到剩下肚兜和亵裤的时候,麻利的将夏侯翼的衣服穿在身上。
等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完全不用蜷缩在那里,因为夏侯翼的一副太大了,只要她跪坐下来根本就把什么遮掩了,觉得自己衣冠整齐的时候,兰齐朵清清嗓子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对夏侯翼说:“好了。”
夏侯翼这才有些不自在的转头,不曾想眼前的这一幕却叫夏侯翼失笑,这个机灵的小家伙!夏侯翼原本以为会看见什么了乱七八糟的一幕呢,那里料到兰齐朵将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这一刻夏侯翼分不清自己是应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遗憾。
不过往那些衣服上一扫,夏侯翼立即就发现仅仅是外面穿的衣服,里面穿的衣服兰齐朵没有晾出来。
夏侯翼有些犯难的看着兰齐朵用衣服做出来的布帘子,他此时脑袋清醒,除了脚上伤口没有好好包扎之外,胳膊上的那尖肉的地方其实已经麻木了,只要今天晚上挺过去了,那他在这里守护元嘉一晚上都没问题的。
“咳咳”,夏侯翼故意咳了两下,含糊不清的说:“还有小衣服……”
兰齐朵本就有点晕乎,刚刚给夏侯翼包扎伤口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如今将干衣服穿在身上,又有一层衣服帘子这样看起来虽然没多大用处,但夏侯翼瞧不见的保障在,她靠在墙上其实早已经有些迷糊了,此时恨不得就这样睡去。
听到夏侯翼说的“小衣服”,兰齐朵半晌回不过神来,重复了一句:“什么小衣服?”
夏侯翼纠结了,他总不能说“肚兜和亵裤”这种很是隐私的东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