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村长并不是一定非去京城不可,而是往京城方向走,越接近京城活的希望便越大。
文心瞧着山洞中间烧着火堆,有些担心会二氧化碳中毒,随后山洞的洞口很大,而顶上还有水,加上火堆烧得并不大,所以文心不再担心。
文庆福和文喜福都出洞去砍柴了,本来还打算带着文生和文书的,却因为文德生不同意而做罢。
文心照看着文乐还有生病的文越,文娣便跟着女乃女乃忙上忙下的,一会烧水一会煮土豆,一刻也没有闲下。
大雪把鞋子浸湿,文心月兑了自己的鞋子和文乐的鞋子,光着脚去火堆边烤鞋。
庄嫁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看见文心的举动,不少孩子都提着被打湿的鞋子,因为柴火少大家都挤在一起烤鞋。
一会便传出一阵异味,闻到鞋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文心差一点就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毒气炸弹也不过如此吧,文心提着半干的鞋子快速撤退。
两个小时出去打柴的人都回了山洞,同时文喜福手里还提着一只肥大的兔子,众人瞧在眼里都十分羡慕。
看着那只肥大的兔子,文心暗叹二伯运气好,这冬天没草就是瘦的兔子都不多见,何况是这么肥的,也不知道兔子平时吃的什么,又怎么会被冻死。
“二弟运气可真好,捡到一只兔子,这下可以吃顿好的了。”张红看着那只还算肥的兔子吞起了口水。
因为是文喜福捡到的,所以兔子怎样处理还得文喜福说了算。
“二媳妇去烧水把兔子烫了吧。”文德生交代完便又坐在原地不动,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听见这话的陈桃和文喜福都不太愿意,瞧见陈桃迟迟未动,文德生觉得他在家里的威严减少了。
“怎么还不动,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因为灾年太长时间没有吃过肉,都快忘记肉的味道,文德生此时也很馋肉。
文喜福看了看躺在板车上的女儿,第一次拒绝了他爹的要求。“爹,越儿还病着,我打算把兔子带到县城换几贴药,等下次捡到兔子再孝敬您。”
说完文喜福把冻死的兔子递给了陈桃,要她用绳子系上带到县城。
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文德生气得胡子都剧烈颤动起来,大呼着文喜福不孝。而一旁的文喜福听着文德生嘴里难听的话,心里就像外面的天气,冰冰凉凉的。
一旁张红见今晚吃不了兔子,故意很大声的说话。“二弟你可真是不孝,爹都说了要吃兔子,你怎么能不听爹的话。”
周围的人听见张红的话都默不作声,人家喜福都说了要把兔子卖了换成药,张红还这样不依不饶的,着实让人看不起,再说了兔子也不是你张红捡的,拿着公爹做牌子,谁不知道是你自己想吃。
文德生并不是一定要吃兔肉不可,他生气的并不是吃不到肉,而是文喜福敢不听他的话。
此时听见张红的话,文德生一张老脸通红,好像他就是一个为了吃肉而不管孙女死活的人。
“闭嘴,话那么多晚饭你就不要吃了,反正你有的是力气折腾。”文德生黑着一张脸呵斥着张红。
被呵斥的张红看着公爹诺诺的站着不敢说话,此时文德生就像是快要爆炸的火山,谁还敢上前点火。
晚饭的土豆果然没有张红的份,张红看着一旁的文心毫不在意她自顾自的吃着土豆,心里的火一下冒了起来。
这个不孝女,白养了这么些年。
“娘,你这样瞪我做什么,我年纪小你这样瞪着我,我怕晚上会吓得睡不着。”文心吃完土豆咂了咂嘴,故意很大声的说着。
她就是想气气张红,虽然不能杀了张红为原身报仇,但出口气也是好的。
被文心的话堵得面红耳赤的张红,手飞快的扬起。
“啪”的一声文心脸上便多了一个很深的五指印。
“你这个败家娘们,你打孩子做什么。”刘英见文心被打也生气了,月兑下脚下未干的鞋便往张红身上抽。
张红一边叫着一边闪躲,一旁的文庆福就那么看着,时不时还说他娘打的好。
张红被打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可见张红平时在村里的人缘。
平时的张红东家长西家短,有时捕风捉影说些无中生有的事,在村里得罪了很多人,都知道张红的性子大家能不惹便不惹,至于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文心捂着火辣辣的脸,气愤的咬牙,她二十五年都没被人扇过耳光,今天居然被打了,真是火大。
看着张红被刘英打,文心感觉一点不解气,那鞋子打在身上能有多痛,应该拿棍子揍才是。
“心丫头,脸疼不疼,快去外面拿雪敷敷,不然等会就更肿了。”平日里十分心疼自己女儿的陈桃看着被打的文心,心里十分同情。
虽然现在还未分家,但张红要打文心除了爹娘谁能阻止。平日里公爹便重男轻女,只要不是打出了重伤一般他都不会吭声,而婆婆虽然有心护着文心,但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文心身边。
刘英打的累了,一边骂骂咧咧的同时又把鞋子穿在了脚上。平日里她看见张红打文心最多就是呵斥一句,很少像今天这样动手。
本来因为逃荒心里便窝着一把火,加上张红刚才又给文德生抹黑,所以刘英才会那么生气。
看着刘英停下不打了,张红走到文庆福旁边坐下,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好像她被打是很正常的一样。
文庆福身为家里的老大,平日里吃得最好,做得最少,在家里十分受宠,如果有他帮着张红一定不会挨打。
但在文庆福心里,半老徐娘的张红哪里值得他帮。平日里在村里给他到处丢面子就算了,在家里还时常惹爹娘生气。要知道这家里如果不是爹娘护着他,他哪里会过得这样好。
文庆福虽然自私,但心里的账却算的很清楚。
文心去洞外抓了一把雪盖住脸颊,一会便感觉不到疼痛,怕被冻伤文心没敢多敷。本来穿得不厚,绵袄又破旧不保暖,此时受冻的文心好想钻进空间暖和一会。
看着手上脚上渐渐冒出的冻疮,文心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重生了还要受这样的苦。
回到山洞文心挨着文越一起,虽然她很想去张红面前给她上眼药,但她可不想再挨打。张红是原身的娘,现在也是她的娘,如果她还手的话会被人说不孝,在这古代不孝的罪名可是很重。
如果张红把她告上衙门,没有任何意外文心一定会被判刑,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