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这一昏迷,就是好几日。
要说所有工人对苏樱对飞扬的偏爱有所不满,趁她虚弱之际揭竿而起,是最有效的。
可只要想到之前派出去的那两个代表,被苏樱扔到山上喂狼,至今了无音讯,又没有人敢再上前与她理论。
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苏樱才得以在这个时候安静的修养。
只是,这一次与那两人的对峙,几乎抽去了她所有的力量。
在飞扬的照顾下,她虽有清醒的时候,但每次不超过五分钟,她便会再度昏睡过去。
飞扬担心她的情况,每日只要得空,便会上山采摘之前苏樱交代给他的药草,再敷在她腿上的伤口上。
虽不知这样做是否有效,但最起码她还是活着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只希望她能够尽快恢复起来。
W@这一日,飞扬如以往一样上山,却在下山归来之际,发现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原本都该处于流水线上的工人,这时候竟然全部昏倒在地!
且若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其中有好几个脸色都是黑的。
那模样,就跟中了毒一样。
心知不妙,飞扬并没有接近那些人,而是迅速的返回简易房——直觉告诉他,他与苏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与苏樱拉近距离之后,苏樱曾对他说起过一次,她担心最近将有大事情发生。
飞扬不懂,便问她什么意思,苏樱这才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前一段时间众人的咳嗽,可能并不是巧合,而是瘟疫的前奏。
可因着后来咳嗽有被有效的控制,这件事便没有人再提起。
哪想今天竟然这么多人同时昏倒。
这不是瘟疫爆发是什么?
为了防止自己被传染,飞扬回到简易房之后便没有再出去过——而因着苏樱一早将这一顾虑说给他听,在饮食等各方面,他都相当注意。
甚至,他是亲自下厨的,他与苏樱的伙食是单独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被感染。
“苏樱——”
想要唤醒苏樱,将这一消息告诉她,可她却直接呕出一口血来——“唔——”
乌黑的血液从苏樱口中流出,飞扬大惊,“苏樱,你还好吗?”。
苏樱疼痛难忍,浑身冒汗,从飞扬手中接过杯子漱了漱口,才要说些什么,又再度呕出一口血来——“呕——”
飞扬慌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好。
这时,苏樱却指着那些被摘来的草药,示意飞扬将它们拿过来。
飞扬慌的点头,将草药拿到苏樱面前,苏樱所做的下一个动作却再度吓到了他——她竟然直接将这些草药吃了!
她要活下去,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她不要死!
所以,就算这些药草再难以下咽,她也要吃下去!
“呕——”
痛苦的不断呕吐与不断往嘴里塞这些药草,仅仅才这一会儿工夫,苏樱已经汗湿了身上的衣服。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发烧引起的寒意,苏樱忍不住的打哆嗦。
见状,飞扬又连忙用被子裹着她,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模样,飞扬的眼泪都要落下来——“苏樱,告诉我怎么做,告诉我该怎么做——”
不忍看到她如此痛苦,求求老天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解月兑苏樱的痛苦。
只要,只要能让她缓解这一症状,就算是让他死,他也不会拒绝!
艰难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看着里面最后一颗救命的药丸,苏樱笑了。
最后一颗了,傅斯年若是再不来救她的话,她真的要先走一步了。
不甘,不甘啊。
没有和傅斯年走到生命的尽头,她不甘啊!!
眼里噙着最后一滴眼泪,苏樱终于在飞扬的呼唤下陷入重度昏迷。
只是为何,为何在她闭眼之际,她好像看到了傅斯年紧张的样子——“苏樱!”
简易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当看到床前满是乌黑的血,以及苏樱苍白如纸的脸色,傅斯年的心仿佛被人置在铁锅上煎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苏樱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樱到底怎么了!!!
“你们是谁?”
根本不认识傅斯年是谁,飞扬警惕的上前,“你们来这里——”
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傅斯年已经用力将他瘦弱的身子扔到了一边。
胆敢阻拦他接近苏樱,他要他死!!!
“识相的话,你还是退远一点——”
跟在傅斯年身后的沈昂对飞扬说着,“斯年现在的情绪可不好。”
斯年?
被推倒在地,飞扬并没有多生气,反而是反复念着斯年这个名字。
这不就是苏樱在昏倒的时候,一直叫着的名字?
他曾听她说过,她的男人叫做傅斯年。
所以,这是她的老公来了?
“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扬抱着沈昂的腿就开始大哭,“求求你们救救苏樱,求求你们救救苏樱!”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苏樱受到这样的伤害与折磨了,再也不要!
“救救苏樱,救救苏樱!”
这一边是飞扬的哀求,而另外一边,傅斯年已经上前将苏樱抱在怀里——“苏樱,你还好吗?”。
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傅斯年生怕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点点,都会对苏樱造成不小的干扰。
可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疼,他心疼啊!!
“苏樱,你怎么了——”
不过才二十多天没见,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是向他保证过,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怎么可以——
“苏樱,我是斯年啊,斯年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苏樱,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他受不了,他受不了,他受不了苏樱遭受到这样的折磨,他承受不了啊!!
“斯,斯年哥哥——”
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傅斯年甚至要屏息才能听清苏樱说什么——“斯年哥哥,诗诗好想你——”
而后,双手一捶,苏樱便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苏樱!!”
一颗心犹如被人生生的砍了两半,傅斯年心如刀割!
“诗墨!!”
紧紧拥着苏樱的身子,傅斯年歇斯底里——“诗墨,诗诗!”
她叫他斯年哥哥,她叫自己诗诗,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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