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次去把桶里的水倒了之后,阿元都还来不及看清地上那个被她踢了一脚的是何须人物。
而这一次,就在她回来之时,却看见两个人影站在殷暖门前,显然也是刚到的。
“水奴阿姊,因田阿姊?”阿元走到两人表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
“竟然真的是你。”因田道,“阿元,你大半夜的上上下下做什么?”
司马君璧皱起眉头看着她手里空了的水桶,问道:“阿元,怎么回事?”
“五郎君他……”阿元忽然又顿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君璧看着她手里的水桶,又回头看看殷暖房间的门,想要伸出去敲门的手又收回来,看向阿元道:“五郎君大半夜的让你去打水,用这么大的木桶,可是要淋浴?他房间还有其他婢女?”
阿元闻言点头,想起那=.==个被自己踢了一脚的婢女,说道:“似乎是有一个婢女来着。”
因田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看了君璧一眼,又问阿元道,“你确定你看见一个婢女吗?”。
毕竟主人屋里有着婢女伺候,大半夜的又换水沐浴,实在不让人想岔都难。
阿元对他的口气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老实道:“是不是婢女不清楚,但肯定是个娘子。”
司马君璧闻言,连嗓音都冷了几分,问阿元道:“五郎君他怎么样了?”
因田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方才司马君璧语气里分明只有对殷暖的担忧。可是这种时候。不是该生气吗?
问完,司马君璧似乎懒得再等阿元回话,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公主。”因田唤了一声,还想说什么,见此情形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两人一眼就看见合衣侵在浴桶里的殷暖。
“五郎君。”司马君璧慌忙走过去,手才沾着冷水,就被那冷意激了一下。
“阿姊。”殷暖此时面上已是青白,就连嘴唇都在轻微的颤抖着。他看向君璧努力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却又在即将碰到之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又缩了回去。
司马君璧却伸手抓住他往后缩的手,被那冷意激了一下之后,又握得更紧。她抬头打量四周。先是看家被丢在地上的宝剑。然后是被踢道角落的穗映。几番思考之后,眼神忽然便冷了下来。
“暖暖,你怎么样了?”君璧转身对殷暖道。“先从冷水里出来好吗?”。
“不。”殷暖闻言,手又往后缩了一下,他觉得头疼得厉害,却依旧强撑着摇头,柔声对君璧说道,“阿姊,不行,现在还不行。”
“没事了,暖暖,没事了。”司马君璧微微探身触上他的额头,而后说道,“你看,你已经不热了不是吗?那个药效已经过了的,可以不用浸冷水了。”
殷暖头疼得实在厉害,闻言努力的抬起头看她道:“真的吗?”。
“嗯。”君璧点头,“我保证,没事了。”
殷暖闻言,方才放下心来,然而才站起身,就彻底的晕厥过去。
“暖暖。”君璧一惊,慌忙上前一步让他倒在自己身上,而后因田慌忙上前帮她一起把殷暖送回床榻上。
“阿元。”司马君璧回身吩咐道,“快去请苏疡医来,就说五郎君夜里受了凉风感染了风寒。”
“是。”阿元闻言,慌忙转身而去。
待阿元离开,司马君璧又转向因田道:“因田,你先把这桶水处理了,然后把人带到楼下我住的屋子去。”
因田闻言,忙也转身而去。
直到人已经离开,屋子里便只剩下穗映、君璧和已经昏迷的殷暖。
穗映趴在地上,她身上被阿元捆着,又因为受了伤,故而动弹不得,努力抬起头看向正在为殷暖换干净衣衫的司马君璧,穗映缓缓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她知道水奴刚才说的那个让因田带走的“人”是指自己。
司马君璧闻言头也不抬,就在穗映以为她跟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时候,就听见她说道:“我现在只关心他有事没事。”
至于其他,自会一一算来。
之后因田很快又回来,一脸淡然的提起穗映身上的帛带将人拖走。似乎对那人是穗映这一点也不惊讶。
就在君璧给殷暖换好衣衫之后,苏疡医跟在阿元身后也匆匆赶来了,见殷暖昏迷不醒的模样吓了一跳,好在看诊之后说只是伤寒引起的头痛晕厥。然而之后殷暖又发起高热,情况一时甚是危急。
等到殷暖终于降热,苏疡医又说没事之后,差不多已经快到巳时。
待苏疡医离开,司马君璧又伸手探了探殷暖头上的温度,然后又吩咐阿元好生照顾着殷暖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
“水奴阿姊。”阿元起身道,“我先和你去一趟。”
“怎么?”君璧回头看她,“可是有什么事?
阿元咬牙道:“那个恶心人的东西竟然害五郎君至此,我绝对不放过他。”
“那人被你踢了一脚,只怕已经去了半条命。”君璧道,“阿元,五郎君还未醒来,未免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你还是先在这里守着好些。”
阿元闻言,想起之前的是也是一阵后怕,便立刻答应留下来,不过叮嘱司马君璧一定要好生教训那人一顿才能解气。
司马君璧回到房间之后,就见穗映依然是全身被帛带缠着趴在地上,因田冷冷的站在她旁边,看见君璧进门之后就走了过来。
穗映抬头看向她,眼里几乎化出一把杀人的刀来。
“你不必这么看我。”司马君璧走到她对面,冷冷的说道,“事实上,若非司园不可以罔顾性命,我也恨不能宰了你的。”
“你又有什么资格?”穗映看着她,忽然开口讽刺道,“五郎君那样的人物,同为他的婢女,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冲动,而我不过是行动了,然后没成功而已。”
君璧闻言,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把手里的茶水泼过去,冷冷说道:“竟然对他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你真该死!”
“不入流吗?”。穗映闻言笑道,“其实我都快成功了,可是你知道最后为什么失败了吗?”。她盯着司马君璧,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忘记了一样东西,就是你脸上的这道丑陋的疤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