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原本在山上还觉得阴沉灰暗,雷声滚滚,好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可等他们回到云落村,见到妙灵他们,都说没有听到雷声,而且风和日丽,一点要下雨的感觉都没有。
苒苒和南山面面相觑,方才他们明明是顶着大风跑下来的,几乎赶紧晚一步就要倾盆大雨,怎么在山下却连一点痕迹都没寻到。
不知是想到南山的警告,还是觉得这次事情太玄乎,苒苒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耳后阴风吹过。好在妙灵给她带了好消息,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爹爹直说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还让我往后都跟着娘子。”妙灵说得兴致勃勃,眼睛都有些发亮。
苒苒很是意外,原以为会被推托,至少得费些力气才能说服他们。但既然他们这么爽快答应,苒苒也不客气,领着他们进屋,把心中大致的布置跟妙灵讲一番。
“妙灵,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帮忙。一来你离家已久,我想你爹娘还是希望你能在身边,二来总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帮忙看着。”见妙灵神色为难,苒苒安抚道:“等这事一过,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我真的还可以吗?”。妙灵总觉得苒苒要丢下她,心有不安。
苒苒失笑,“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阿财走帮着说了句:“你若走了,只怕你爹娘看不住你兄长。这店早晚得被他吃了。”
苒苒皱起眉头,想要斥责阿财不得在妙灵面前说她家人坏话,结果妙灵反倒想找到留下来的理由。一脸正色道:“他就是个混球,要不是因为他,我爹爹也不会累得连地都下不了。”
阿财收到苒苒疑惑的目光,低声解释:“她兄长喝酒欠债被人追到家里,她爹为了替他还钱,跑去人家家里做苦力。结果摔下来,伤到脚。养了大半年才能走路,家里田活都是她阿娘一个人做。”
“简直不如生个胎盘!”苒苒气愤道。
“方才去她家没遇见她兄长,听说又喝酒去了。”阿财叹了一声。小心望了妙灵一眼,“娘子,我想暂留下来,等她兄长回来。把事说清楚再。”
和阿财想到一处去。苒苒立刻点头答应:“那好,你就跟妙灵,一早我让阿福把东西送来,即刻就开张。另外,村长那里就不必去了,我看他早就接到风声,刚刚还和县令上山去呢。”
阿财小声惊讶道:“难道县太爷也念想这块地?”
苒苒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谁知道。不过你若留下来,顺便帮我探探。这种肉到嘴边的事没理由连咬一口都不要。”
再跟妙灵交代了几句,苒苒就赶回月城。因为在山上的天气问题,让她一路都有种身后有飘的异样,直到回到小院,关上门的那一刻,苒苒的心才平静下来。
阿福看着脸色苍白的苒苒,以为是发生什么事,结果苒苒大灌一口茶后,立刻就问:“怎么样?”
“都联系好了。因为我说给现银,所以夜里就能送来。”一听阿福开口就要包圆全场,朱三堂的掌柜问都不问,立刻笑眯眯地让伙计关门,把阿福请到内屋喝茶。
“够吗?”。想到云落村上新增的陌生面孔,苒苒有些担忧。
阿福拍胸脯保证,“撑个两三天都没问题的,朱三堂的酱肉可能不好说,但绿浒湾已经打包票,说只要我们开声,要多少有多少。”
有阿福这句话,苒苒露出轻松的笑容,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够豪爽,还是阿福你这面子大。”
饶是二十多岁的汉子,被苒苒这么夸奖,阿福也有些难为情,不过眼中顿发神采奕奕。“都是生意人,不拖不欠,他们自然愿意合作。不过若要追加,我就不跟他们谈这个价了。”
连米行都能放心挂在他名下,苒苒也不准备插手他的决定。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你全权负责,我信得过。”
“谢娘子。”阿福眼睛一亮,立刻躬身行礼。
“那明日我帮忙送好了。”南山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吃惊之余,也开声帮忙。“我在月城也认识没几个,帮不上忙,帮忙赶车送货还是能行的。”
阿福正愁阿财没跟着回来,没人能送货,一听南山肯帮忙,立刻喜上眉梢。苒苒却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你我不必客气。”
再次听到苒苒话里的疏离,南山只能暗暗苦笑。
沈嘉凑巧进来,正好看见南山眼神里的哀怨,以及苒苒刻意的远离,立刻就把她拉到屋里说话。
一碰到被窝,苒苒很自然就月兑鞋上炕,倒头大睡。沈嘉不满地将她拉了起来,苒苒不满地白了一眼:“干嘛这么神秘兮兮,难道半天独处时间已经旧情复燃了。”
“滚!”沈嘉大怒一声。
“哦,好的。”苒苒配合地跳下床,结果被沈嘉一把揪住衣领,拖了回来。
看苒苒倒在她身上,自觉地挪着身子,把头枕在她腿上,沈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怎么没个正经的!我还想问你,半天时间,你跟南山怎么不对劲了。”
苒苒睁开眼,无聊地伸手去戳她的下巴,轻描淡写地问:“哪里不对劲?”
沈嘉嫌弃地拍掉她的手,捏着她的脸颊,逼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我看你好像有点避着他,是不是他在来的路上对你动了非分之想?”
苒苒佯作可爱地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怕他劫财啊,我跟你说啊……”
沈嘉气得双手并用,往外拉着她脸上的肉,直到苒苒哀声求饶:“谁跟你说劫财,我说的是色,色迷心窍的色,重色轻友的色,酒色财气的色,秀色可餐……”
苒苒躲过了她的老虎钳,立刻从她身上爬起来,委屈地跑到床角处,揉着发疼的脸颊,气呼呼地嚷道:“你以为成语大赛呢,还秀色可餐。我说你能不能把我的年龄和我的模样联系起来,别整天以为我在外面就是招蜂引蝶沾花惹草勾搭美男。”
“难道不是?”沈嘉一句把苒苒给噎住了。
苒苒顿了顿,扭头道:“就算是,也绝对不会是南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