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跑到半路就被朱明韫的马车劫了去,差点吓得她大喊绑架,惊魂未定就听到朱明韫的调侃: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这样就吓破胆?
苒苒朱明韫近来越发地喜欢调戏她,任何一次见面都不放过能取笑她的机会,偏偏让她气得跳脚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她索性扭头不理他,让他自言自语说个痛快。
要不是自己还得靠他离开临安城的城门,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被嘲笑还不能还嘴的地步。
她本想尝试偷溜出去,可是前日沈嘉回来忽然说全城戒严,似乎因为天牢押送什么死囚出城,生怕半路被逃出来,所以这几日别说城门,连街上都有士兵巡逻。苒苒心里好奇,既然是死囚,那不是应该在天牢等死,怎么还跑到城外去,难道这跟顾连昭消失这么多天有关。
但这样也好,至少说明顾连昭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城,她心想着只要摆平了黑莲,逃到明珠阁,无论怎样她都算安全了。
忽然她每一次逃跑都是以明珠阁的名义逃出来,心中不由感慨了一句:“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朱明韫还以为苒苒打算从头沉默到尾,看着她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好笑问道:“怎么个相识法?”
马车出了城以后,苒苒像是放出笼的鸟儿一样,兴奋地掀开车帘朝天空大笑几声,吓得朱明韫急忙拉她回来坐稳。恐吓她,顾连昭随时有可能回城,若是这时被。他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上回被顾连昭打伤后,他整整躺了两天才能下床,为了不让白卿妤他们担心,胡英只好先行,借口临安警戒,全城的人都无法进出。胡英曾劝朱明韫卧床休息,他把苒苒送走就行。但朱明韫执意要自己来送,并料定不出十天,苒苒一定会自己逃出顾家。于是让车夫每天都在顾家附近等。
果然在第九天就等到了,连苒苒都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朱明韫能神机妙算,知道她这一天要出门。
朱明韫只笑而不语。看她继续感慨道:“我记得不久前我也是从月城不告而别。那时还是莫掌柜送我到渡口,然后就遇到南山。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我又得逃多一次。”
虽然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逃跑,两次的心情却十分微妙。她没有上次那种如释重负的畅快,也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唯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得远远的。
朱明韫被颠簸得有些头晕,瞥见苒苒担忧的眼光,他强压下喉咙的腥甜。冲她暧昧一笑,“那你可以不逃。跟我就好。”
原本还关心着他的伤势,结果被一句话气得满脸通红,“朱明韫,你是不是逗我上瘾了?”
朱明韫的玩笑总是带着认真的口气,让她信以为真的时候,却一脸促狭地看她脸红尴尬,她鄙视质疑他的话时,他又喜欢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深情认真的模样。有时苒苒在想,如果朱明韫当一个情圣,绝对能让天下为之倾倒。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玩得起情调,扮得了深情,关键是不会强人所难,这种男人要拒绝真的很难。
不过苒苒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跟朱明韫玩暧昧,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阵亡。
“停车停车,就在这里好了!”苒苒拍着车板,叫着停车。
车刚一停住,苒苒掀帘而出,连扶都不用人扶,利落地跳下车。朱明韫急忙跟下来,看她大步朝前走,连招呼都不打就想走,忙喊住:“确定要走?”
“你怎么那么婆妈。”越是拖延,离别就越感伤。
朱明韫皱起眉头,他从没见过能有女子这么没心没肺的,说她潇洒,她也能为情困神扰,说她多情,偏偏狠下心比男子还决绝。他捉住她的手,仿佛想透过她的眼神看到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可真是……”
“你你你干嘛!”苒苒被他的举动吓怕了,忙用另一只手去挡他的脸。
朱明韫忽然勾嘴一笑,松开手,“逗你上瘾了。”
听他得意的笑声,苒苒气得踩了他一脚,头也不会地往前跑。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危险动物,那些能养一后宫男宠都是天才,以她的本事,最多就养几个漂亮的妹子,再训练几条高大威猛的猎犬,每次牵出门,那叫一个风光!
不过苒苒的愿望太过遥远,她还没奔出二里路,一人一马横在路口,看得她想也不想,扭头就走。
“等一下!”南山跃身下马,几步追上她的步伐。
苒苒哀嚎一声,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要找朱明韫要一匹马,或者一辆马车,至少现在不用徒脚逃跑,显得既落魄又愚蠢。
看着南山没几步就挡在她跟前,苒苒抱着头,哭丧道:“我的天啊,你怎么阴魂不散!”刚刚才说场景似曾相识,果然又被南山追上了。
已经这么多天没看到南山,还以为他已经死心,一心追随璟王,没想到居然又能在半路堵住她的去路。如果朱明韫是料事如神,那南山绝对是阴魂不散,这种命中率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南山一脸严肃,开门见山:“你想去哪,我送你。”
苒苒无奈地回答:“不必了,你让我自己走吧,去哪都行。”就连朱明韫想送她,都被她婉拒了,何况是南山。
面对苒苒的拒绝,南山也不气馁,他语气肯定道:“我会尽量劝璟王打消念头的。”
苒苒一愣,略带感激地冲他扯了笑,“不用了,让他去吧,反正是他的命,早晚也得来。”
南山皱眉不解,“你不担心了?”
“这与你无关,也与我无关,请让我安静地离开这里,拜托了。”苒苒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她哭丧着脸道:“你怎么还跟来!我都说我自己走了。”
“我送你去。”南山口气坚决。
苒苒气得快跳起来,只恨自己没能练一身轻功,或者像姚碧华那样的身手,“你不是璟王的侍卫吗,你离开那么久难道璟王不会怀疑你吗,哪有你这么不尽职的侍卫!”
南山低头不语,任凭苒苒责骂,但只要她走一步,他就会默默地跟一步。
“得了得了,我算怕你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爱跟就让你跟吧。”
就不信她没办法甩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