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花如陌也有些累了,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了君长夜的关心,她也看出他的疑虑,虽然不知具体为何,可是这份心意,她不能不知道。
君长夜还是抱着花如陌休息,虽然看出花如陌些许的别扭,却也没有放开,而花如陌的别扭其实更多是来自于心理上,对自己讶异,她对于君长夜的接受,着实有些过于诡异了点。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虽然有了猜测,可是却不大确定,花如陌闭着眼睛,问了起来,自然是没有看到君长夜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怀和无奈。
“君长夜,你以前都是叫我夜,或者夫君的……”君长夜揉了揉花如陌的额发,淡淡地说着。
“……”花如陌可是无语了好一会儿,这么叫有些肉麻啊!特别是夫君什么的,别扭死了……现代人都是叫的吧,可是貌似更肉麻。
“夜……”花如陌试探地叫了一些,觉得这个相比较能接受一点,“可以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花如陌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君长夜的眸子,浅浅而深都是对她的深情,是的,对她,这一瞬间,她清楚地感觉到,是对着她的。
有些感动,有些失措,有些抱歉,这些复杂的感情一一流过之后,她不禁对她不小心丢失那些好奇了起来,明明之前,她都觉得自己无法代入那个不用想就很纠结的故事里的。
“我们的事情啊……”君长夜忍不住更靠近了花如陌一点,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我们相识在先帝元历二十七年,那个时候我才十岁不到,而你大概也就五岁吧……”再相逢君长夜也没有说起这个过往,而此时却想要告诉她,他们其实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我被人追杀,躲到一个石洞里,遇见了正在躲雨的你,你给我疗伤,可是我醒来你却不见了……”
可是他却记住了一双清淡的眸子,从少年到青年,他一直都在寻找,他以为找不到了,却没有想到这双眸子的主人,会以这样的方式闯入他的生命里,让他再也无法忘记,再也无法放开她。
“我却还总觉得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或许在上辈子,上上辈子,我们该是见过的,我定然是爱惨了你,才追你到这一世来,再续前缘的……”
君长夜款款道来,花如陌的眼中也浮现了一个小小少年和一个小小女娃的初次邂逅,可是又觉得有些心疼,小小年纪就要追杀,君长夜的才二十岁,却经历了常人一生都没有办法经历的事情。
“我找了你十年……”可是找到的时候,她却爱上了君长曦,那么那么地爱,爱愿意违背本心,进宫去陪他,爱到愿意设计下嫁,只为他寻药;同时他又觉得庆幸,庆幸她深爱的那个人错过了她,没有珍惜她的一片痴情,庆幸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他终于走入了她的心。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关于君长曦的事情,他没有那么高尚,而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那就是花如陌忘记了一切未必是坏事,只要他在她身边,那么他就有信心让花如陌的心中从此以后就只有他,只有他君长夜!
如此想着,君长夜的目光就变得柔和浅眷起来了,带上一点暗紫的艳色,让花如陌的小心脏再次被蛊惑地嘭嘭嘭跳起来,不是惊慌失措时候的那种跳,更不是心脏出毛病的跳,而是轻一下重一下的跳,如踩在云端的那种虚妄,又似坠入地狱那种无法自拔,无可奈何……
花如陌第一次这样清醒地君长夜对于她又如此魅力,如此无法抗拒,她不能再看他了,她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种目光里,还会心甘情愿地,这种感觉汹涌而无法忽视,她用尽最后的一点理智移开了目光,这种无法把握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不得不说有些畏惧了。
君长夜的眸色闪了一下,嘴角一勾带出一点笑意,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皮相有些满意,至少它能让他的苏儿无法招架了啊。
“你闯入皇宫的书房,却被我抓住,不仅不怕,给我下毒,还威胁我带你出宫……”君长夜继续说着,讲述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的诧异,他的好奇,然后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她吸引,然后再也无法自拔。
花如陌认真地听着,可是脑海中的迷雾还是没有散开,她还是没有记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她依旧听得很入迷,他们的感情是不断地碰撞中激发出来的,是在无数次生死间浓烈起来的。
君长夜记得如此清楚,他甚至能记得花如陌的每一个神态,那些画面全部都刻画在心中,在脑海中,无法忘记。
“睡吧……”君长夜看着花如陌很想听却又很困,强撑着的模样,她依旧没有想起来,他有些失望,却没有心急,慢慢来……
煞离开地宫,再从地宫隐秘的入口躲开祁容他们,又再返回,果然就被祁容的人了,再利用他熟知这附近的地形,甩开他们回到地宫,又耗费了好些时候。
他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可是他没有顾忌这个,他看着安置着花如陌的石室,心情越发沉重,他有些心慌,直到他看到花如陌安然地躺在床中睡着,那一瞬间的心安,又之后的心悸超过了他这么多年来的所有时候。
花如陌转转而醒,身边就没有熟悉的味道,再一转头就看到了靠近的煞。
“……小白……”花如陌说出口之中才自己叫了什么,眼中再次恢复清明,“沐华……”
“你受伤了?”花如陌看着他白色长裳上透出来的点点血迹,还有空气中散不出的血味,而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儿,更没有看到君长夜的身影。
她有些心慌,两个人是不是比斗,然后……不,不可能的,君长夜不可能落败的。
小白……沐华……
而煞却有些傻住,他有些误会了,花如陌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担心,被他察觉,可是他以为是对着他的,他又靠近了花如陌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她,而花如陌却是警觉地后退了一些。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才再次转身离去。而花如陌早就低下了眼帘,没有再有多余的情绪泄露出来了,煞极其敏锐,她不能把君长夜暴露出来了。
果然,煞没有离开多久,君长夜就从石室顶上滑了下来,安抚地拍了拍花如陌,他可没有错过煞那一瞬间的动容,这种不小心给自己弄了一个情敌的感觉……
“在这里等我,不要出来,除非我来找你……”君长夜又给花如陌喂了一颗丹药,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后放开他走了出去。
花如陌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没有阻拦君长夜,她从君长夜的讲诉中知道自己医毒双绝,极具杀伤力,可是此时却什么都忘记了,她有自己的傲气,绝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可是此时却只能看着君长夜离去,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宝宝,娘亲是不是很没用呢?”
果然,不到一会儿,石室外就传来打斗的声音,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是在极为安静的地宫里,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是你!”君长夜眼中的暴虐一下子高涨起来,他认得煞的套路,黑衣人就是冥煞的黑衣人,他师尊如今生死未知,花如陌的血海深仇,还有如今身陷地宫都是因为他!他就是那个幕后人之一。
果然,君长祺还有这个人和冥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起来你也是我的……弟弟吧!”君长夜的话语中,极为讽刺!
煞不应,可是他的脸上却浮现了一种类似于嘲讽,类似于仇恨的神色,但最后都转为了淡然,前后只差了一刻钟,命运全完全不同,他堕落于黑暗,却又向往着光明。
两个人再次打了起来,煞的武功和那日化身为赫连宫的时候,完全不同,出招极为凌厉简洁,是世间难得的高手。
可是君长夜更是,他虽然内伤还为完全养好,可是比受了伤的煞好了许多,每一拳都虎虎生威,每一拳都让人畏惧之极。
“噗……”煞吐出一口血,被君长夜用长剑架在石壁上,两个人的眸光对视,一个嗜血暴虐,一个淡漠冷冽。
“哗啦”一下,君长夜揪住煞的脖子,一把扯下了他脖子上的东西,那个一个和他脖子上石头一模一样的东西,他也有?
君长夜心中疑惑又生,而蓄了一口气的煞再次出招,“把它还给我!”那是那个留给他唯一的一个东西。
君长夜握着它并无那种特殊的感应,这个东西已经和煞绑定,他拿了也没用。
“我要出地宫的钥匙……”
煞沉沉地看着君长夜,他身上的冷冽转为了阴沉,那种来自幽冥的阴沉,他身后的黑暗,像是幻化出无数的厉鬼,这样的目光下,也只有君长夜同意的嗜杀之王能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