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仲在佛堂同佛像说话的功夫,楚晏已经是到了后院,一路上已经是问过了小和尚那凤家众人住在哪里,待到快要到了的时候,却是迎面遇上了从后山回来的凤瑶。
凤瑶一看见楚晏面上就是一阵尴尬,不过想起刚刚那人在后山同自己说的话,心中便是硬气了几分,盈盈一拜说了句:“见过世子。”
谁知凤瑶这厢心中经过万千思虑,楚晏却是理都不理,甚至连出言讽刺她一番都不曾,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只当她是个透明人。
凤瑶气得发慌,却也只能冲着楚晏的背影跺了跺脚。
听着有人敲门的声音,凤珞便是起身去迎,一开门见是楚晏,便福身说道:“见过世子。”
“你妹妹怎么样了?”楚晏心中惦记着凤瑱的伤势,此刻也是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踮脚就往屋里看了看,“可请了大夫来瞧`.``过了?”
凤珞又是一福,面上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多谢世子关心,家妹已经好了许多,若是世子不嫌弃,就进来喝杯茶吧,李家两位小姐也在呢。”
听是有这么多人,楚晏也就颔首进了门去,正好此时李姮希和李欣雨也是从内室出来,见是楚晏,也是赶忙双双行了礼,楚晏亦是回了礼。
“多谢世子关心,”凤瑱亦是下了床,面色虽有些苍白不过瞧着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可面上笑容却是不复,只说了句,“我已经好了许多了,世子且请坐吧。”
楚晏坐在桌边,凤珞也是给他上了茶,虽是李家二位小姐在前楚晏不好多说什么,可是关切的目光却是不停地在凤瑱的身上转,楚晏能看得出来,凤瑱那一脸怆然,怕是没有几分是因为她身上的伤。
坐了没一会儿,张晴便是从李那里回来,见楚晏也在,便寒暄了几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楚晏便起身作辞,临走前思虑一番还是说了句:“凤姑娘身子不好,的经便不必去听了吧,到底敬佛是在心中,佛祖也是会体谅凤姑娘的。”
张晴起身欲送楚晏,起身时还拉了拉凤珞的袖子,面上带着笑说道:“多谢世子的关心,妾身有数的。”
楚晏这便点了点头离去,李姮希和李欣雨见是饭点,也就作辞回了院子。
凤珞又将凤瑱扶到床上躺下,嘱咐了几句才随着张晴去了旁边的屋子,尚未等到张晴开口,凤珞就问了句:“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我原本以为同着昨天的事情,母亲也该对妹妹好一点了。”
张晴听凤珞这样说,面上也是有几分尴尬,刚想说句什么,却又想起了当年之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又说了句:“你懂什么,那世子瞧着很是温润知礼,长相亦是俊美,你若能得此夫婿,娘亲将来也是能安心了。”
“娘亲说话越来越无礼了!”凤珞倒是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和张晴争辩过,“那世子摆明了是对妹妹多看一眼,娘亲不为了妹妹高兴,倒是又打起了我和世子的主意来,莫说那是我的亲妹妹,便是旁人家的姑娘,娘亲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张晴拉着凤珞的手在一边坐下,叹气说了句:“你妹妹尚小,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看那世子虽是待你妹妹好一点,可你妹妹却未必喜欢她,再说了,咱们这样的家世本来就配不上世子,做个侧福晋也是勉强,你妹妹又是个顽劣的,怎么能在那样的大家族里生存下来,你不光是知礼,生得也是比你妹妹漂亮,我瞧着那世子也不像是个会苛待人的人,来日里你若能和他结了亲,岂不美哉?”
“这话娘亲以后也不必再说了,”凤珞面上的神情越发冷了下来,只说了句,“女儿再不济,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就要听经了,娘亲也该好好读读佛礼才是。”
凤珞说完,就直接出门又去了凤瑱的屋子,只剩下张晴一人坐在桌边,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都是打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如何能不心疼,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也是瞧得一清二楚,虽是这些年来未曾有过什么异象,可是一想到那件事情……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打一个寒噤。
自己这个小女儿这几个月也是贴心得很,说自己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年……张晴不敢再多想,暗自叹了一口气,便摇了摇头出了门去和寺里的人讨要伤药去了。
白启仲素来是不爱同人来往,没想到居然也会凑着热闹来听经,虽白启仲以冷面将军四个字名满京都,不管怎么说,其身上是从来没出过什么风流韵事,就算是为人冷淡了些,可未必就不会对自己的妻子好,更何况长得又是这般俊美,倒是叫不少前来听经的大家小姐看直了眼睛。
不过白启仲今日明摆着是心中有事,面上的冷意是隔着二里地都能感觉出来,是以一群大家小姐看便看了,到底也不敢凑上前来说话。
智云大师的佛经讲得甚好,几个素来礼佛的小姐听得也很是认真,不过其余的妙龄女子却是一小半在出神,另外一大半则是要么看白启仲要么看楚晏,可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一个冷面无情的大将军,一个风流无状,竟都是在认真地听智云大师讲经。
令楚晏松了一口气的是,凤瑱当真不曾来听经,也就不曾和白启仲遇上,依着白启仲的性子,怕是也不曾瞧见张晴和凤珞并凤瑶三个人。
不过叫楚晏几乎要咬碎一口牙的是,待到智云大师讲完了经后,白启仲竟然是状似随意地跟在凤家三人身后,显然是要随着其去看凤瑱的样子。
楚晏不甘示弱,也是跟了上去,脚步匆匆紧赶慢赶方才追了上去,于白启仲身前半步立下问了句:“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白启仲一直和楚晏的关系也算是不错,因着云妆阁的关系这楚晏也算是京安城里少有的能和白启仲说上话的人,白启仲这段时间待楚晏亦是不错,有时也会同他玩笑几句,可听了楚晏这句话,白启仲面上却又恢复了从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冷冷瞥了楚晏一眼道:“世子现在是管得越来越宽了,难不成这硕大的京安城现在都是岐山王府的后院了?我堂堂正一品大将军去哪里,也要禀告世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