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看见凤瑱霎时失去了全部血色的脸时也是有些慌了,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还能去找谁,只能赶紧上前扶住凤瑱,生怕她就势软了下去。
凤瑱那一刻脑子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可是却一个都没有抓住,她紧紧地攥住银杏的手,抬脚想往外走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快,叫芙蓉去找白大将军,你去找岐山世子,我自己……我自己去。”凤瑱赶紧攀着墙又站了起来,匆匆嘱咐了银杏一句就赶紧往外跑去。
这事万万不能叫别人知道,凤瑱顾不得其他,赶紧往银杏所说的地方跑去,凤珏还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他才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啊!
凤瑱一面跑一面哭,到了醉香楼门口的时候方才休整了自己的呼吸,一楼已经是集聚了不少的人,凤瑱扒拉开人群上了楼梯,刚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就听见一把清朗却却叫人恶心的声音说了句:“本世子不过是想邀你同饮,你反应为何这般大,难不成是看不起本世子?”
楚显话说到后面,明显是加了几分恐吓的意味,凤珏那几个朋友也都是一般的人家一般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凤珏到底也是个孩子,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直接甩袖怒道:“还请世子自重!”
“笑话!”楚显摇扇一笑,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这般道貌岸然的人,“难不成凤家是那秦楼楚馆里头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不成。哪里来的什么自重不自重的说法,本世子是个男人,你也勉强算是个男人,如何就不能同饮了?”
凤瑱稳了稳呼吸,直接走上了前去,不着痕迹地将凤珏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先给楚显行了个礼方才扬唇笑道:“世子虽是身份煊赫,到底说话也不必这般难听,家父的确是在朝中做官,可也没有举家都卖给了朝廷做家奴的说法。世子想要叫家弟伺候着喝酒本不该推辞。只是家弟年纪尚小,不知规矩,纵使惹得了世子生气,还请世子顾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和家弟置气才好。”
凤瑱这一番话听起来挺客气。然句句都是想要惹怒楚显。可到底这里人也不少,若是当真闹大了,对楚显的名声也不好。
见凤瑱走上前来。楚显便弯眼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京安城里头有名的玲珑小姐凤二姑娘,听闻凤二姑娘八面玲珑口吐璇玑,不光是和京安城里众富商有来往,和白大将军还有岐山世子的关系也都是不错,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表哥既然知道凤姑娘是我朋友,总该给她留几分面子才是,”楚晏打头走了上来,一双桃花眼弯得满面招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别叫她一个小姑娘下不来台。”
楚显听了楚晏这样的话倒也不恼,随意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仰面挑眉笑道:“晏弟随白大将军去了边关一次,倒也有了几分白大将军的做派,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倒是和从前的晏弟大相庭径。”
“世子这番话,便是说白某擅长咄咄逼人了,”白启仲走上前来,径直牵起了凤瑱的手,垂眸说了句,“凤珏尚小,世子却是已经年近而立,也不需读书了,家中也无幼子需要书童,不知道想要将他收到府中做家奴是怎么个意思?”
凤瑱楚晏和白启仲一句一句逼了,生生将楚显说成了一个强抢人子的无义之徒。
本来今天醉香楼二楼就没什么人,大多数人都是在一楼喝些酒暖暖身子,也是听见了争吵声方才凑个热闹,哪里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凤珏的那些朋友也是已经被吓傻了,更是没有人说话。
至于楚显身边的那些家奴,肯定也不会站出来说我家世子才不是想要将凤珏收回府里做家奴,而是瞧着他生得好看,手模起来又细腻,想要将其据为己有而已。
故而楚显也就只能生生咽下这个哑巴亏,甩袖说了句:“得,家里家外都无人向着我,今个儿算是本世子对不起凤二姑娘和凤了,白大将军,晏弟,告辞。”
楚显说完,就是直接拂袖下了楼去,凤瑱这才松了一口气,握着凤珏的手却又紧了几分。
白启仲四人稍稍坐了一会儿,也是下了楼,要换做往日,楚晏帮了凤瑱这么大的忙,肯定是要在她面前蹦蹦跳跳邀功一番的,可是今个儿却是一直低着头走路,偶尔抬起头来看凤瑱和凤珏一眼,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楚显那个毛病楚晏早就有所察觉了,可是自己的王叔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一个做表弟的就更不好说什么。
虽是自己也瞧不上他的做派,可是以前还以为这楚显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谁知道还有强逼强抢这一说。
楚晏将下唇咬了又咬,终究是抬头咳了又咳说了句:“那个凤珏啊……你以后无事离我表哥远一些,他这个人……吧……脾气有点怪。”
楚显犹豫了半晌,终究是没好意思将实话说出来,可是凤珏是个心思何等细腻的人,上次凤瑱提醒他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只是没有问而已,今日发生了这么一出,楚晏又是这么说,凤珏此刻心里头自然是明镜一样,不过他也不好意思挑明了,故而也只是颔首说了句:“谢过世子提醒。”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凤瑱也是觉得无比的自责,总想着若是自己早些提点过凤珏,说不定他就能躲过此劫,幸好是银杏到外头买东西回来报信的时候跑得快,不然若凤珏当真发生了什么,凤瑱怕是要自责而死。
不过凤珏却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也没有问凤瑱为何会提前知道这些个事情,只是在二人分别的时候说了句:“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谢过二姐了,不过到底也没发生什么,二姐不必放在心上,更是不要叫我姨娘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