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李贺来找过沈笑离几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掉了。对方也大概察觉到了她的疏远,也识趣地没再来打扰。
而楚倾又完成了好几桩生意忙得脚不沾地,加上玉芷缠得紧,沈笑离几乎都看不到他的人,走在路上也只是仓促点头就擦肩而过,沈笑离不禁有些感慨。
直到刚才,楚倾才特意来找她一趟,嘱咐了几句。见她丝毫不担心的晋级考,反而在院子里守着琥珀如何正确打鸟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长叹一气又匆匆走了。
“琥珀,师父要去大显身手,你在场外等为师胜利归来,一定不能乱跑哦!”
琥珀乖巧地眨眨眼,沈笑离愈看愈喜欢,她捧住他红彤彤的小脸趁热打铁道,“所以,叫声师父来激励一下为师吧!”
小徒弟扭脸不搭腔,沈笑离锲而不舍地把他掰回来,带着撒娇~的味道,“就叫一声,好不好嘛。”琥珀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没忍住拒绝,他用惹人垂怜的软糯声音轻轻的喊道,“阿离。”
沈笑离一时听见这两个字,片刻有些失神,想要呵斥小徒弟又舍不得,只得无奈道,“不对,阿离只有师祖能喊,你应该是要叫师父。”
“阿离。”
“叫师父!”
“阿离。”
“师父!”
“诶。”
“卧槽。”
小萌惨不忍睹地用小爪子捂住绿豆眼,一边鄙视沈笑离的智商。那小子一看就是月复黑狡诈的货色,沈笑离这小魔头那点儿小聪明明显段位太低,这不,被吃的死死的吗?
该!谁让她捡了个大魔头回来。
小耗子被自己这个惊奇的比喻怔了一下,好像哪里怪怪的,却又找不出哪里违和。
沈笑离在第二天因为起了个大早,精神不振地往兜里塞了上次顺来的伤药和一些防身用具,哦对了,还有很多馒头花生米。
和琥珀一同到了练场集合,一到五厅的人全部到齐了,皆是蒙着面巾露出神色凝重的眉眼,对考核的态度很是认真。
本次说是晋级,也有可能是一二等杀手的下坡线,所以他们一路除了自保,还要除掉等级低的同伴。当然,这次试炼还会淘汰掉一些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不能离身的玉简,如果被抢走了,除了抢回来,就只有等着被丢去七煞门了。
试炼场地是一座奇大的深山树林,段美人把这一块儿全都承包了,用作本次的考验场所。众人在山顶抽签分好下山的路后,等着讯号发射,就算正式拉开帷幕了。
从第一名出来的时间开始计算,往后接着的二十九名划分到一等,人齐之后,二等这样以此类推,只要三十人为满。
一般一二等人满了后就没什么看头了。
沈笑离挤在人群里,不慌不忙地掏出馒头咬了一口。这山中全是数十米高的参天大树,杂草丛生,阵法遍地,排开野兽毒虫不计。就是拿到山中仅有的一份儿地图顺着路走,也要花上一天时间吧。
她模了模鼻子,看来这是要准备打持久战了,想天黑前见到小徒弟,横竖是不可能了。
“嘭嘭嘭——”
三朵彩色的云彩在上空绽放,周遭风过人消。
沈笑离站在原地:……
除开她,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朝山下的路掠去,秒秒钟山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比速度的话,除了楚倾与她不分伯仲,其余一等的几个人定也会紧随其后。他们有内力护体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揣在身上,谁晓得他们带没带迷药啊痒痒粉啊什么的?与其抢这么个风头,还不如等他们斗得半死,她才去凑个热闹。
她挠了挠背,找了棵方位好的大树,轻松地踏着枝桠飞身上去,挑了个视野广隐蔽性好的地势,放轻呼吸惬意地补着早晨没睡好的大觉。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空气中弥漫着那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提醒着沈笑离这不是游戏。
她这才打起精神,立起身眯眼望去,整座山都被肃杀的气息笼罩着,使人异常压抑。
沈笑离扭了扭脖子,毅然决定走高路。
她像只精灵一样熟练地穿梭在繁密的树叶中,所到之处没有惊起任何一只鸟儿。
跃过数十棵大树,忽然猛地顿住了脚步,反身把自己隐藏在了粗壮的树干后面。
前头,六七个黑衣人正缠斗在一起,似乎在争夺一个白色的纸卷,看样子,大概是……地图?
沈笑离勾唇一笑,莫名的有些邪气四溢,啧啧,运气真是好呀。
她摘下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眼睛却不离前头那群人的一举一动。在他们都筋疲力竭的那一秒,手中的树叶被她滕然并在指尖,忽的就有了刀锋一样锐利。
可惜她慢了一秒,有人快她一步势如破竹地提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全数人的咽喉,拿到了纸片。
那人手法残忍至极,像是一刀毙命,却是给他们留着一口气儿,慢慢在痛苦在失血死去。虽然蒙着脸,但沈笑离仍然认出了那个执着刀沾满血迹的身影,正是李贺。
他额间团着冷戾和毒辣,拿起图纸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两眼,在意识到它并不完整而只是地图的一部分时,不悦的把它塞到了衣襟中。昔日憨厚的面孔毫无感情的扫了眼躺在地上横七竖八温度渐失尸体,大步离去。
她不留痕迹地蹙起了眉,缓缓地收回了脚步,在考虑要不要先跟着他。这人,隐匿功夫上佳,杀心太重,怕是这一路还要多上无数的冤魂。
沈笑离还未跟上去,又有人冒了出来。楚同学悄然出现在李贺之前逗留的位置,检查了死去的两个三等杀手和四个五等杀手,轻柔的合上了他们睁大的眼,唇瓣抿地有些泛白。
他抬头看向李贺消失的方位,攥紧拳头,眼底酝酿着的狂怒的风暴,赫然抽出腰间的软剑冷意十足地追了上去。
目睹一切得沈笑离知道李贺绝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投向楚倾的眼神带上了担忧。犹豫片刻,最后她还是提步往同一个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