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廊的时候,高岚的眼神不由的瞥了一下,瞥见那幽深的荷塘,便不由的向着那儿去。
廊亭边点着灯火,烛火很暗,在风中摇曳,投下斑斑点点的晃影来。
长廊中间有一个小亭子,清秀佳人倚栏而立,目光浅然微转,注视着荷塘里的景,美的像是一幅精美的画。
秦辰在柳心眉的屋中坐不住了,等的不耐烦了,遂出来转转,看到了亭子上的莫冰,先是一惊,而后变像是盛满了怒意的容器,满的快要溢出。
她无意印证了那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此刻的莫冰似乎比风景更加的让人动心,这一刻,他竟觉得她美的不可思议,不关乎容貌,单单是那冷清清雅的风情,便是她人不可取代的。
她的背影,像是那婀娜多姿的柳枝。
“老爷,柳大夫出来了!”下人急急的跑禀报。
“我马上。”
秦辰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再次的看了看站在亭子中的莫冰,正好瞥见莫冰唇边勾起的笑意,淡淡的,清清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是想来看看,却也看不出来什么。
阿莲沏了茶,看着莫冰坐了下来,倒了杯茶给她,热气腾腾,莫冰端起随口的抿了一口,有些许的苦味,不动声色的放下了,高岚是不喜品茶的,“,水温恰好。”
阿莲为高岚月兑了鞋和袜妗,撩了撩水洗她的脚。
高岚正准备休息,听到门外的阿莲亮亮的喊了声“老爷好。”
高岚眼眸轻轻的眨动了一下,将刚刚偏转过的头转了回来,自语道“有什么都不能等过了今晚。”
秦辰推开了门,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意,向着莫冰走了,她仿佛看到他急匆匆的脚步带起的地下的尘土。
莫冰的笑意在唇间漾开,听到声音站起身来,迎向他,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其中的笑意,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她的眼眸晶亮,带着不自禁流露出的欣喜,但更多的是愤然。
“良人。”
秦辰脸色沉了下去,上前了一步,“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归,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妇道人家,这样很失分寸,冰儿,你以前做事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
莫冰的心中一动,看进了他包含万种情绪的眼眸,一分的疼惜,一分的伤感,一分的悲情,三分的失望,剩下清晰留在眼眸居于大部分的怒意,看着她的心竟然不觉的微疼。
“是担心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莫冰眨动了下眼眸,赶走了眼中他的影子,问道。
看着秦辰,莫冰一瞬间忽然想把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诉他,看看他的脸上是不可思议多一些还是觉得可笑多一些。
想要告诉他,自己不再是当初的莫冰,自己是高岚,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想要告诉他,根本不在乎他的伤害,因为对他没有情,但却因为这副身体,每每说令人难过的话的时候,心口会针扎般的疼。
但是,即使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她也不能说,她清楚的明白,这一切已成定局,她唯一能改变的,不过是莫冰的命运。
高岚眨动着她细长浓密的睫毛,眸色如水,她的眸照进因长时间等待他回话而越来越暗沉的瞳内。
“良人深夜前来,只为质问我吗?”。
莫冰笑了,那笑意像一朵妖冶的花,开在她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却让秦辰顿时的睁大了眼,喉结急剧的滚动了一下。
秦辰在听到她这话良久,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原本眼中的失望和生气等神色隐退了下去,因诧异而亮起的眸,在一瞬间又染上了几分失落。
秦辰突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心灵深处酸酸的。
“冰,,儿……”秦辰也说不上为什么再叫自己说了无数遍的名字时,竟然会结巴,仿佛不适应起来,声音也慢慢的软了下来。
“妾身是险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些事自然是看的开了,只是如今,我占的这个位置都让人这般碍眼了吗?”。高岚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秦辰在柳心眉房中呆了半晌,静下心来,事情也自然看出个七八分来,但,莫冰一直未有身孕是事实,如今心眉怀子自然是不应该怪罪的。他虽知莫冰受了委屈,可也得顺着柳心眉。
柳心眉去他书房提这件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本来秦辰以为莫冰已经不管这些事,便早早写了休书带着。
只是如今看来,莫冰似乎也有自己的打算,这倒是让秦辰着实吃惊。
“我从此时到她生产,再不去招惹她。”莫冰说完,看着秦辰,她已经做了让步,秦辰是否还步步紧逼。
若真逼迫,她该如何做。
“今日去了哪里?”秦辰转了话峰,语气中带着关切,她的眼眸竟因为他的这句话也润了几分。
“随意走走罢了。”高岚转过身去,伸手模了模自己的眼角,竟真的模出些水润来。
这身子自己竟流泪了?
还有总是奇怪的从心底而出的声音,高岚想到此处,眸嗖然一张。
“冰儿,我白天之所以那般做,也是为了我秦家的血脉。”秦辰将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高岚转头真的很想将那双手拿开,可是却听见自己说道“奴家不怪您。”
秦辰又说了什么,高岚没听见,两三句,自己竟被秦辰抱在了怀里。
如此冰冷的怀抱,高岚竟附在秦辰的肩处,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不怪良人,都是奴家的错!”
这是莫冰!
“你再这样,不用怀疑,肯定还得再死一次,莫冰。”高岚靠在秦辰的肩头,皱了皱眉,在心里说道。
那嘤嘤的哭泣声竟然止住了。
“好了好了,委实我也有错的地方。”他柔柔的说道,然后模了模莫冰柔顺的发。
此刻是莫冰,高岚是真生气,奈何嘴角怎么都勾不起来。
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了,她女乃女乃的,还那么字正圆腔,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早就一脚踹飞了,谁稀罕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