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明靠在墙上,看着高岚极其小心的碰了碰阿莲的脸。
“去吧。”高岚安慰了阿莲几句,让她现在赶紧上药,她一个人在这儿没事的。
高岚站在空空落落的庭院门口,风拂过,一阵寂寥的声响过,她动了动眼眸,看了看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她抬头,道“你还在吧!”
夜晚风大,手冷,高岚本能的想将手揣入兜里,却衣服上连个兜都没有,她的眼眸漆黑,漆黑一点中的明亮,也恰如着有着星星的夜空,璀璨生辉。
四周冷清素然,回应她的只有呼呼风声,仿若她在同空气说话一般,只是少许,一男子优雅的一跃,已然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嗪一抹玩味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还在?”
鼻梁挺立,容颜俊美,一袭夜行衣将他包裹其内,却裹不住他修长的身姿。
“我`只是猜测。没想到你真在。”她淡然的动了动眸,并不看他,眼神落于那苍凉的庭院,很轻缓的眨了眨睫毛。
“这庭院有何好看的?”秦子明不解,转过头看她的侧容,脸上如清水般淡然,眼波中却带了少许的担忧,秦子明难以揣度。
她不过是站在这儿告诉自己在秦府的处境罢了。
越寂寥越提醒她,这个地方,她该离开。
只是还不到时候。
“不过是一个下人,你完全可以不必出面的。”他自袖口落下一颗钢珠,在手上轻微的旋转,把玩,“死个下人也没人会在意。”
“那是一条人命。”高岚转头,定睛看着他“我相信常做好事总会有好报的。”
秦子明手中的钢珠转动停止,良久,他轻笑,再次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世事无绝对,这个地界好人没好报,相反的,好人往往命不长。”说罢,他微微向她靠了靠道“因为恶人多作怪。”
轻轻转动手上的钢珠,冰冷的钢珠渐渐变的温暖,他似思索着什么,开口道“秦府不适合你。”
她转过头,冲他淡笑,“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再问。
“离开。”她定定的看着前方,“等事情处理完,我会离开这里。”
“这秦府大太太?”他勾了勾唇,问。
“我不在乎。”她唇角淡笑,道“秦府在大,在我眼中,也不过是我居住的那方庭院而已。”
“倒也是,你本家比秦府高贵的多,那我倒是好奇当初你为何会委身于他?”他看着她怔怔的看着自己,许久,张口道“大概我的脑袋让门挤了吧。”
男子皱眉,轻轻的咦了一声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她动了脚步,向自己的庭院走去,男子尾随着她,脚步很轻,手中仍旧转着那铜球。“记住,好人命短。”他淡淡开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
秦子明看着她匆匆的步伐,不似大家闺秀,又不似深闺妇人,隐隐从脚步中能辩的洒月兑和坚韧。
他知道自己有些多管闲事,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拿钱做事,别的事还是莫要管的才好。”他站在原地,轻笑一声,话音未绝,人早已无影。
高岚回到屋里的时候,闻到一阵浓郁的肉香味,才看到桌上放着一锅鸡汤,折腾了一晚上,她确实现在感觉肚子好饿。
汤起的热气,蒸的她有些想流泪。
阿莲看着她回来,笑着掀开了盖子,盛了汤出来。
“阿莲,以后不要再做傻事,这次我兴许可以保你,下次就不一定了。”
她抬头看着阿莲,眼露担忧之色,阿莲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就像那个男人说的,好人命短。尽管她不想承认,可他说的也是实话。
“奴婢知道了。”阿莲将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道。
柳心眉转头看了看秦辰搭在自己的肩头,转头的时候,眼眸一惊,慌忙将衣襟往紧收了收。
“怎么了?”秦辰转过头问。
她尴尬的勾了勾唇,道了声“无事。”
刚刚她转头,看到朱贵在她脖颈处留下的嫣红。
“良人忙于公务,累了一日,如今还被叨扰,定然休息不好,快快再睡些时辰。”
“嗯,也好。”秦辰看了看她的肚子,又补充道“你也快吧。”
柳心眉转身,便吩咐巧儿道“巧儿,明儿一早我要沐浴。”
“是的,。”光照在柳心眉的眼角,她才从睡意中悠然转醒,太阳在窗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晕圈,巧儿的影子恭敬的落在门前。
她起身想动一动身子,起床有些困难。
“巧儿。”她喊了一声,门外的巧儿推门走了进来。
“,沐浴的水已经备下了。”巧儿对着床榻上的柳心眉道。巧儿很聪明,从来张口叫柳心眉都是,从不已二相称。
柳心眉应了一声,想起来,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她撩了被子,巧儿看柳心眉身子虚弱,上前,扶住了她。
“巧儿,让他们抬到屋里来吧。”巧儿嗯了一声,少一会,浴桶被抬了进来,水也倒好了,上面飘散着一些玫瑰花瓣,随着蒸腾的水汽,玫瑰香味溢散开来。
巧儿看着都已妥当,便悄然带上门,退下了。
柳心眉褪下了**,看到自己胸前暧昧的痕迹,又想起了朱贵的脸来,然后愤然的将衣服往床上一扔,将身体没入浴桶。
她拾起一片玫瑰花瓣来,沾染了水,显得娇艳欲滴,柳心眉却看到了黯淡的边缘,微微敛起,玫瑰离了枝,终是要枯萎的。
撩了水,看到肩上的吻痕,她的目光久久的落在肩上,眼中闪过厌恶和愤恨来,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想除了朱贵了。
恍然间,隔着萦绕的水汽,柳心眉的心思早已飘远。
在柳心眉的记忆里,爹爹这个词是陌生的。她并不知道爹爹是谁?只是在九岁入了贾府,贾老爷看着她的脸,又看了看娘的脸,笑着道“这眉眼倒是很像你呢。”母亲柔柔一笑,目光对上走出来站在门口的四,笑容快速的收了起来,拉着她快速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