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焦灼的感觉一直没有离李瑁而去,她没有被佩琪他们折磨,也没有爆体而亡。
不知道为什么,李瑁此时心里竟然感觉有一点遗憾。
是的,李瑁是个果敢的孩子,她讨厌这种悬而不决的状态。
想她虽然是堂堂七小姐,其实却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一个人。她甚至不知道面对父亲的宠爱,母亲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她都没有羞耻心的吗?第七房姨太太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骄傲的?
李瑁想,自己顶着那么大的一个身份,还能低调从容地活了这么多年,甚至现在还摆月兑了父亲的控制,成功来到香港求学,她费了多在的劲儿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怎么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就此止步于前呢?
不行,香港是她新生的开始,她不能让自己毁在新生之初。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好好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首先,学姐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她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也不替自己解释,就这么加入到佩琪的阵营中,难道,她原本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其实是乐婶儿的死,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是自己所为呢?她没杀乐婶儿,这点儿,她记得很清楚。可是佩琪,包括喜宝,小七,甚至是一路走来的学生,目光中都流露出一种,你是个可恶至极的杀人犯的意思来呢?
最后是画室里面的那十几个死人,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瑁想的头都痛了。却仍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是张思张天才在这里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的。
李瑁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自嘲一笑。她与张思已经神交已久,可是张思只怕连她是圆是扁都不会知道,更何谈有一天,他会身骑白马,脚踏七彩详云而来解救自己呢。
果然是疯了吗?
李瑁的思绪从东飞西,身体却仍是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好累。好想睡过去。理智却又告诉她,如今身处险境,生死不明,万万睡不得。不得已。李瑁在睡与不睡之间徘徊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瑁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有人在说话。而且听对方的语气,那人应该是香港皇家警察。
可是,香港的皇家警察怎么这样办案的。他们比城管还不如呢。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既然你们自己手上有证据,人也已经被你们抓住关押,只要你们不放她出去继续杀人或者危害社会,我们警察就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们是警察,你们执法者,你们代表了公平与正义啊,你们怎么可以助纣为虐呢?我是受害者啊,我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啊。
李瑁在心里大喊,既愤怒又无奈,同时还有空在心里对香港产生深深痛恶感,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来香港是不是来对了。
就是因为她所谓的自尊,一心月兑离父亲的控制,一心想证明给父亲看,没有他,自己一样可以活的很好。结果,却令自己陷入这样的险地。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另说,又谈什么证明呢?
这一刻,李瑁想的是,回家。
祖国再不好,她也没有对它绝望过。父亲再不亲,他也从来没有害过自己。母亲再虚荣,可是她爱自己的心一点儿不比结父亲的少。
可是自己呢,自己做了什么?任性,冲动,做事情不计后果……李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李瑁,你太没用了,就这么死了算吧!”
可是,李瑁现在不是个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人,佩琪他们才是。
“黄探长,你看,这就是那个杀人犯,你好好认住她的脸儿,这个可恶的女人。”
佩琪跟那位黄探长脸儿上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李瑁,她不知道有一天,有人会用这种看蝼蚁的目光看自己。好像她就是砧板上的一块死肉,任由他们切条剁丁。
一身制服的黄探长看了远远地看了一眼李瑁,促着眉头走开了,走时还留下一句话,他说:“这大陆狗还养的挺白胖!”
李瑁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不管是求生促使的也好,民族国家大义使然的也好,这一刻,李瑁想,我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这是个很好的信念,这是个很强的信念,这是唯一一个支持李瑁生存下去的理由。她身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日升月异,不知道过了多久。无聊的时候就想想她的化学工式,或者回忆回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甚至是看着乐婶儿的曾经躺过的那个地方,慢慢想像她一点一点变黑,变软,然后啵的一声儿,肚子破了,一只俎从她的肚子里爬了出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俎爬出来……
不过,最令李瑁感到奇怪的地方是,佩琪他们并没有来折磨她,除了不给她水喝,不给她饭吃,来移走乐婶儿尸体那天踢了她几脚外,竟然再没有人来过。
偶尔,她会听见走廊里传来小心欢快的声音。然后李瑁就在想,到底是小孩子啊,精力真好,不比得自己,躺了几天,她已经感自己疲惫不堪了。
等等……她为什么会感觉疲惫不堪?
她被佩琪他们绑着扔在这里不吃不喝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她除了感觉到身本有一点点僵硬外,她竟然感觉不到太饿或太渴呢?
这很奇怪,这太奇怪了?
李瑁皱着眉头深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她很烦燥,于是习惯性地挥手去桡头,然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可以动了。
那条比她手指粗的麻绳,那条绑在她腕间的麻绳,此刻竟然消失不见了。李瑁试探性地抬了抬腿,然后发现绑在她腿间的麻绳也不见了。她蹭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因为起的过急,脑袋供血不足,又一头倒了下去,并且,很不幸的脑袋先着的地。
李瑁这一摔完全出乎她的意外之外,所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狠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