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难为 186、太急了

作者 : 大剩

夏沫十分理解董氏心中所想,亲自绞了帕子给她擦面,轻语道,“那我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来找我闲聊的。”见董氏破涕为笑满脸的胶原蛋白,大眼睛小嘴唇,完全符合美女形象,便动了心思,拉着她到梳妆台旁坐下,一边拿了蜜粉给她擦脸,一边说道,“我闲来无事就喜爱弄这些脂粉什么的,弟妹可别嫌你这嫂子太俗气了啊。”

董氏仰着头眯着眼不敢乱动,闭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二嫂疼爱,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夏沫抿着嘴笑,专注给董氏化妆。作为一个从现代过来的女人,虽然她以前没怎么化过妆(主要是买不起昂贵的化妆品,又不想涂抹太廉价的东西在脸上),但好歹看过电视杂志,知道怎么化得好看。

不出半个时辰,夏沫就给董氏化好了妆,将镜子递到董氏面前。董氏一看,激动地差点就将镜子一摔而碎,她父亲只是小小的官员,家境并不太好,她既要理家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又没钱又没时间去捯饬这些玩意,是以几乎都是以素面示人,昨日被人化的新娘妆还是她近十年来第一次化妆呢。

只是那妆容嘛,呵呵…

如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几乎大变样,她能不激动么。

夏沫笑道,从箱子里拿出一些还没用过的脂粉送给董氏,又怕新敏感便说道,“不是怕你买不起。而是在京中这家铺子里的脂粉是最好的,但卖的不多,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你年纪轻,正是好打扮的时候。若是你不嫌弃拿用,等你买着了替我多买一套便是。”其实夏沫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虚岁也不过二十三,正是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纪,可她心里年龄大,以自觉往三十几岁女人那边靠了。这才看着年轻的董氏起了给她打扮的心思。

董氏喜不自禁,这么多年来她根本就没存下什么体己银子,抬过来的嫁妆里面几乎都是聘礼原封不动抬回来再加了点布料而已。根本没什么料。这国公府看着富贵,可四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光这一日的时间,她打发仆人的银子就用了快十两。她手头上的银子总共也才五十两呀。虽说顾白骐抛出一叠银票来说给她用。可她进门第二天就用了丈夫的银票,今后还如何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可看着镜子中花容月貌的自己,她真的是很喜欢夏沫那套脂粉,只暗求上天垂怜能够让她有用得起的一日。

她想着这套脂粉怎么的也能用个好几个月了,她负责打理顾白骐的起居,几个月应该也能够攒够那么多银子了吧,便欣然接过。

“多谢二嫂厚爱,等我去铺子里买着了。再还您套新的。”看着那套脂粉眼睛都移不开了。

这段时间以来,顾白驰只要一有时间。就待在家里,可相逢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一个月时光飞快,又到了顾白驰离开的时候了。

“你在家等我,最多一年时间,我就和鹏哥儿一起回来。”顾白驰紧紧搂住娇妻,嘉峪关的生活跟京城简直没法比。

夏沫点头,细细替顾白驰收整包袱,“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带着鹏哥儿回来,我不许你出任何差错。”想着顾白驰身上那几道伤疤,夏沫再一次拉住顾白驰的袖子正色道,“不要再逞强,一定要好好的。”

昏黄的灯光下,顾白驰见到的是夏沫满脸的虑色以及不舍,他心中一动,抱住妻子沉沉说道,“你放心,我做此打算本就是为了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我还等着回来后教鸥哥儿鹄哥儿练武骑马呢,又怎舍得出事。还有你…”他轻轻的刮了下夏沫的鼻子,“我还要和你生一堆孩儿呢,且等着我回来。”他再不让自己和子孙过着刀口上舌忝血又不能与家人相聚的日子,他只要相安一生,陪着孩子一起生活,哪怕活的不起眼也总比过得匆匆而来匆匆离去的日子好。

“不过,这事关系重大,切不可跟他人说去。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最好连三弟也不要告诉。”不是第一次这样交代夏沫了,也她不是个守不住嘴的人,可一想到夏沫身边那么多人,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夏沫点头,“我省的。”顾白驰的担忧她也知道。顾白骐娶了董氏,万一顾白骐那天说漏了嘴给董氏听,董氏再一个顺嘴说给别人…

还是把话都埋在肚子里的好。

临走前,顾白驰找到顾白骐谈话,“我这一走,家里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三弟多辛苦一些,替我照顾下二嫂和孩子…”以前让夏沫独自回京,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多少次他担忧夏沫是否搞不定京中的嫌恶,是否看顾不过来整个家,是否会外面的闲言闲语所伤心。可现在好了,顾白骐在家里,作为顾府的男人,或多或少能够替夏沫挡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顾白骐道,“瞧二哥这话说的,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他对着顾白驰抱拳,正色道,“二哥远去嘉峪关,身边无人照顾,一定要多顾着自己些。”

两兄弟俩,一个让做弟弟的多照看家里,另一个则让当哥哥的多注意身子。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胡胡的喝了起来。

顾白驰算算时间,要是顾白骐加紧的话,等明年他这个时候回来时,顾白骐的孩子也应当出生了,便哈哈的笑道,“三弟呀,你看我,都有三个儿子了。你可得加把劲了,我还等着明年回来喝你儿子的满月酒呢。”

顾白骐呵呵的笑着,“小弟在此先谢过二哥吉言。二哥有福,不过小弟有没有这个福气就不知道了。”

顾白驰拍着他的肩膀,“我们顾家的人。就没有无福气这一说法。”

临走的前一日,一向不和顾白驰过分亲近的颜姐儿破天荒的来问他,“二叔,明日我送你一程可好?”

顾白驰有些愣神,小姑娘说的是送他一程,而不是光送他出城,“你打算送我到哪儿?”

颜姐儿笑眯眯的说道。“唔,我就送二叔百里吧。”

“我可是骑马出城的。”

“我已经跟莫师傅学会骑马了,二叔。您就让我送您一程吧。”颜姐儿眼巴巴的望着顾白驰,“我骑马骑的可好了,不会有事的。”

顾白驰正坐起来,严肃的看着颜姐儿。上下打量这个比去年长高了一截又隐隐透出一些英气的小姑娘。忽然间就严厉起来,斥道,“骑马送我百里?姑娘家不在家好好待着,出去骑什么马。就你那水平,跑不了十里马儿就不听话了,我是出去办正事的,岂容你胡闹。”

“二叔…”颜姐儿急的在一旁跺着脚,“今年生辰的时候二婶送了我匹小马驹。可听话了。我都练了有半年多时间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您就答应我吧。”

顾白驰暗气,送什么不好,居然送她小马驹,这不明显的是让颜姐儿往外跑的举动吗。

“去年您可是说了的,要我学沙场布阵,可是不看遍大江南北,我如何学会布阵。我知道我是女子不能随意出去,可这一年多以来我都好好跟着师傅学习武艺,乖乖听二婶的话绝不惹事。”颜姐儿一边说一边偷偷大量顾白驰,见他神色有些缓解,更加有了信心大声道,“二叔,师傅是您给我找来的,可我总不能只学个纸上谈兵吧,我也不要求能和您一样战场杀敌,我只是想出去骑骑马而已…”

最后,颜姐儿小声的说了一句,“况且,您答应过的我,只要我学的好,就不会拘我在家里。”

顾白驰哑然,他是答应过,可那不是权宜之计么。

看着满脸乞求又带着些许坚毅的颜姐儿,顾白驰突然意识到,顾白骐回京了,那他当年的所作所为颜姐儿自然也知晓。若是颜姐儿有样学样也来个离家出走,那他岂不是要后悔死了。女子不比男子,很容易被人诓骗受伤,那他今后可怎么去见大哥大嫂。

想到此,顾白驰一改刚才的颜色,正色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让我看看你骑马的技术,若是发现你骗我,我是不会让你送我的。”

颜姐儿大呼一声,“多谢二叔。”心急的拉着顾白驰就要他去看她骑马。

傍晚,顾白驰拉着夏沫郑重的说道,“颜姐儿有些不对,你多派些人看着她些,别让她独自出门。”

“颜姐儿怎么了?”夏沫急问。素来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引出了顾白驰这样的话来。

顾白驰摇了下头,想了一会儿道,“我也说不上原因,不过你多注意点也是没错的。”

府中设有小小的马场,,颜姐儿就骑着她的小马驹绕着马场一圈一圈的跑。看着跑得欢快的侄女儿,顾白驰莫名的想到了破茧而出欲展翅飞翔的蝴蝶,小小的内院关不住她,她是天上的雄鹰是要翱翔在天际的。

“这一年来颜姐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顾白驰问道。

夏沫低着头想,可怎么也想不到颜姐儿的不妥之处,相反是行为举止都极为恰当,不由得哀声问道,“国公爷,颜姐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没事没事,”顾白驰拦住焦心的夏沫,“我只是有些担心,颜姐儿又是学功夫,又是学兵法的,我担心她,担心…她不会甘于守在家里,会想三弟那样。”

夏沫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颜姐儿出什么大事了呢。不由得埋怨着说道,“国公爷可真是吓死我了。原来是这样,这点您就放心吧,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不会做出那样事情的。况且当初您给她找师父的时候也说过,颜姐儿就算对那方面有再强的心,可也架不住没仗可打呀。满京城想要保家卫国挣些军功的男子多入牛毛,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孩子上阵。您呀,就放一万个心吧,闺阁女子规矩多,不过是让她做些想做的事情罢了,不值得忧心的。”

顾白驰蹙了蹙眉,他知道夏沫的话没错,可颜姐儿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可是顾家的女儿,顾家以前也是出过一个外出闯荡的女儿的,顿声道,“这件事你还是得放在心上才行,不然真到了那天,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夏沫失笑,只好应了下来。

见夏沫答应的有些敷衍,想到她平日里要管理整个定国公府,又要教养两个孩儿,也未必有时间管到颜姐儿那儿去,便放下不谈这事,借口找顾白骐有事去了外院。

他其实是找侍卫长去了。

“三爷虽在京,可很多场合他也未必能去的,京里人多事多,以后不管是二出门,还是三三出门,你们都一定要仔细保护,不可让宵小之徒冲撞了和们。”

侍卫长恭敬的抱拳,“国公爷放心,保护和是属下的职责,不敢有任何懈怠。”

顾白驰只恨他那个想法不能告诉侍卫长,只能这样子说。

想到夏沫曾经说过,女子成亲后,一颗心思都会放到丈夫身上,特别是等她有了孩子,那更是将满副心思都拿来照顾孩子丈夫了,哪还会有她自己的思。想到此,顾白驰又匆匆走回房间,将快要睡着的夏沫捉起来,拍了拍她道,“你张罗下,在年前将颜姐儿的婚事给办了吧。”

“哦…什么?”迷糊中的夏沫答应了一句才忽然间意识到顾白驰话里的意思,轻呼了一声道,“国公爷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等颜姐儿及笄后再办婚事的吗,她现在才十三岁,身子都还没长开。”

十三岁呀,上初一初二的年纪就要成婚了,这不是,不是虐待儿童吗。

男人今日种种行为都透露着古怪,夏沫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又道,“为何要提前?您是颜姐儿的生父,又是她的二叔,总不能不看着她出阁吧,等一年后你回了京城,再好好给她操办婚事,岂不是更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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