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皇帝心疼儿子所以发怒了。
而雍王爷是心疼赵侧妃所以才无所顾忌,既然皇帝都发话了,那这事情必然是要查出个结果的。
慕容王妃被齐慎抱回行宫,今日在场的女眷多多少少都有些受伤,这头太医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栅栏处已是重兵把守,几匹被射杀的马就这么留在原地。
听闻消息的皇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前往慎王别院里去看望慕容氏。
而此刻的喜宝却还在马背上颠簸,乌黑马像是疯了一般发狂似得奔跑,像是在发泄着体内的燥火。
喜宝就这么一直抱着马脖子死死坚持着,她知道只要能坚持到乌黑发泄完了,它的速度自然会慢下来的,到时候也许能有一线转机,现在好似拼耐力和毅力的时候了。
而此时,最先追出去的齐哲也是满脸惊恐=.==地抽着马鞭,因为他沿路一直没有发现喜宝的身影。
虽然他知道喜宝的马术很好,可是那匹乌黑马明显是发了疯,喜宝又在马背上僵持了那么久,怕是早就没了什么力气,这会喜宝怕是根本控制不了那匹马了。
齐哲沿路飞奔,同时打量着两边,希望能在某个转弯或是山脚处发现喜宝的踪迹,可是一路追过了草原,穿过了密林,已经追到了山间小路上了,仍是不见喜宝的身影。
他害怕了,他怕喜宝可能已经出事了。越是这样齐哲越是奋力先前,他内心几乎是呐喊着,小嫂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二哥他?????哎!。
想到这齐哲又不自觉地狠狠抽动了马鞭,先前奔去了????
耳畔呼啸而过的疾风提醒着喜宝她还活着的事实,眼前闪过了父亲、母亲大哥,二哥??还有齐佑的身影,她知道她必须坚持下去,就算是为了家人,就算是为了能知道那段过往的真相。她也要坚持下去。
可毕竟是撑了太长的时间。她实在是没了力气,眼皮子也越来越沉,虽然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撑住,撑住。但是浑身几乎酸痛到了麻木。她伏在马背上对着乌黑的耳朵说了句:“小黑。我们不能垮,要撑住,撑住!”
说完这就话喜宝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就剩一双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马脖子。
也许是发泄够了,也许是乌黑听懂了喜宝的话,它的速度竟然慢了下来,一直到了一处山涧,它竟然停了下来,低头喝起了水。
到底是一匹极品宝马,这样近乎疯癫的狂奔,乌黑却仍然还能坚持着站着没倒下,可见它的体力有多惊人。
乌黑喝了好一会的水才回到岸边扬了扬脖子,像是在努力唤醒趴在在他背上的喜宝,见喜宝一直没有回应,乌黑竟然仰天长啸,发出阵阵悲鸣之声,合着凛冽的秋风竟然如此悲壮。
一声声悲鸣的嘶吼穿过树林飘到了山涧小路上,齐哲听到后骤然停住了飞奔的马。
他探听着声音的方向,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乌黑传出来的声音,他带着一队人马循着声音找了,终于穿过一小片树林,在山涧的溪水旁发现了驮着喜宝的乌黑马。
齐哲顿时差点哭了出来,生生忍了回去,他听得出来乌黑在哀鸣,他实在不愿小嫂子就这么走了。
他跳下马,却不敢靠近,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看着那匹马的悲鸣,却怎么都没勇气靠近。
随后上了马的白猿也赶到了,他看着齐哲悲伤的神情听着乌黑马的长嘶当时就傻了,怎么了,难道真得来迟了,他瞪着齐哲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侍卫们也个个都是耷拉着脑袋,大家都有些不能接受,在牧场上那样的惊险赵侧妃都扛下来了,怎么会呢,该怎么跟雍王爷交代啊。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齐佑也骑着马狂奔而到了,一看这低迷的阵仗就有些不好,他跳下马焦急得问道:“云倾呢,云倾呢!”
侍卫们自然地让出了一条路,齐哲先走到了齐佑跟前红着眼道:“二哥,小嫂子在那边,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样了。”
齐佑焦急地一把抓起齐哲的领口道:“什么叫不知道怎么样了,啊?”
齐哲一脸伤心道:“我没敢,那匹马一直在哀鸣,小嫂子就一直没动,我不敢???”说到后头齐哲已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齐佑赤红着双眼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齐哲哽咽道:“二哥,小嫂子怕是不好了,你要有心里准备。”
“不会的,不会的!”齐佑将齐哲摔倒一旁大叫道:“不会的,不会的!”
齐哲被摔倒地上也顾不上生气直接爬起来喊道:“二哥,先是惊马,小嫂子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再这么颠簸了三个多时辰,就连侍卫们都已经要月兑力了,更何况是小嫂子她一个弱女子呢。”
齐佑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云倾不会出事的,在哪,在哪,我要去看看!”
齐哲叹了一口气道:“就在那边的小溪旁,二哥去吧!”说完齐哲便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了。
齐佑发狂似地奔到小溪旁,颤颤巍巍地走到乌黑马跟前,发现喜宝就那么静静地趴在马背上,秀发铺满了整个马背,双手还紧紧环着马脖子,像是睡着了一般,好安静,好安静。
乌黑马像是认出了眼前的人,用头蹭了蹭齐佑,然后又回头蹭了蹭背上的喜宝,像是再说让他赶紧看看喜宝怎么样了。
齐佑几乎是颤抖着右手模上了喜宝的身子,还有些温度,他有些窃喜。赶忙探了探喜宝的鼻息,这一探,齐佑彻底崩溃了,没???有???了,喜宝没有了呼吸,就这么安静地趴着。
怎么会,怎么会,他已经不要命地狂奔而来了,还是来不及嘛,怎么会。怎么会。昨晚上还答应了要和自己一同去打猎的,云倾不会的,不会的。
想到这,齐佑悲从中来。眼泪顿时就涌了上来。绝望地看着像是睡去了的喜宝久久不语。
跟在一旁的白猿看着齐佑无法抑制的悲痛也落下了泪。
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齐佑突然像是发疯似得摇着喜宝的身子喊道:“云倾,云倾,爷来了。不怕了,爷来了????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喜宝????你醒醒啊????我来了????我是爷?????是齐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到了后来齐佑已经从疯狂转为了卑微,是了,他几乎是卑微地祈求道:“小宝,小乖,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喜宝???”
看着情绪崩溃的王爷,白猿也只能上去拦着他道:“王爷,小侧妃???小侧妃她去了???您??就不要再让她难受了。”
白猿此话一出,齐佑的泪就这么就流下来了,内心的绝望、无助、愤怒无处发泄,他只能仰天长啸一声“啊!????????????”
此刻乌黑马像是读懂了齐佑眼中的悲伤,也合着一声悲戚的长嘶,一人一马的悲伤怒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男儿泪。
怒吼一声过后,齐佑便抱着喜宝搂着马脖痛哭起来,一旁的白猿也是潸然泪下撇过头去,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样悲伤的场面。
树林旁的齐哲已是瘫坐在地上放肆大哭起来,一旁的侍卫也不敢上前劝慰,大家都这么静静地陪着两位主子悲伤落泪。
一阵风吹过,飒飒的树叶声似乎也在为这样悲伤绝望的场景哀鸣?????
齐佑真是痛了,他生生体验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好像心被人挖了出来,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减轻他的绝望和悔恨。
一旁的白猿也是万分自责,要是他能提前发现马有问题,要是他能早一点冲,要是他能武功再高一点,也许小侧妃就会平安无事了。
可现在再悲痛再自责也于事无补了,齐佑早已是痛得失去了理智,现在只能抱着喜宝的身子悔恨痛哭,而被抱着的乌黑马有些不适地挪了挪脖子。
半个时辰了,齐佑的悲伤丝毫没有缓解。
而此时被齐文帝派来的太医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身后还带来了马车。
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红着眼睛的姑娘,齐文帝把能想到的一切都做足了,他派了太医还特意让喜宝的贴身丫鬟文琴也随马车一同赶到了现场。
文琴一下车就看到哲王跪着地上痛哭,一旁的侍卫都是满脸的悲戚,她心里大惊:难道主子出事了???
一旁的太医也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赵侧妃人呢?”
一旁的一个侍卫压着嗓子道:“在小溪旁,雍王爷正难过呢,您还是先别才好。”
太医听了一愣,而文琴听了却顿时失去了血色,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主子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一旁的侍卫轻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你看看两位王爷的状态,你就明白了。”
文琴根本不喜宝会出事,她立刻穿过小树林快跑到小溪边,便看到王爷正抱着主子痛哭流涕,一旁的白猿也是泪流满面,一股绝望之意顿时冲上心头,文琴愣在原地喃喃道:“主子,主子???主子???不会的??主子啊!”
白猿看到因极度悲伤有些失声的文琴道:“文琴姑娘,你来了,侧妃她?????还请你???”
文琴突然跪在原地大哭道:“主子,不????不会的???主子????不???!”
又多了一个几乎崩溃的伤心人???
这么哭着也总不是办法,白猿擦了擦眼泪道:“王爷,侧妃已去,您就让她安心地去吧,你别太伤心了,还是先将侧妃抱下来,她趴在马上该难受了。”
齐佑许是缓冲了一段时间,理智也慢慢恢复了,白猿的话没错,喜宝这样趴在马背上怕是会很不舒服吧,他的喜宝都已经去了,他怎么再忍心她这样不舒服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