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还温暖和煦的天气,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乌云密布,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暖春时节这样似盛夏时才会出现的瓢泼大雨让人有些诧异,毕竟古人常道“春雨贵如油”嘛。
喜宝望着窗外的大雨有些担忧道:“哎,这后院的桃花怕是遭了殃啊。”
一旁的文琴一边半掩着窗子一边笑道:“这倒春寒呢,不过今年还真是特别,即便是夏日这样的暴雨也不常见啊。”
喜宝点点头道:“是啊,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样了。”
文琴卷了帘子道:“瞧主子说的,咱们别院不过距京城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怎么老天还能厚此薄彼不成,肯定也是这样的大雨了。”
喜宝看着窗外笑而不语?????
正如文琴所言,京城也是普降暴雨,等齐慎和刘丞相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也是湿了半身了。
殿门打开,外头便传来哗哗巨响,紧接着便能感到湿气迎面扑来,看来宫里头的雨也是不小啊。
齐慎和刘霸进了殿,门又关上了,哗哗声便又小了消下去。
顾不得一身的水汽,齐慎和刘霸先是跪地请安道:“儿臣/微臣给父皇/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文帝盯着地上的两个人瞧了好一会才道:“看来外头雨势挺大啊,你二人起身吧!”
齐慎和刘霸这才起身恭敬地侯在一旁。
齐文帝笑道:“你二人可知朕宣你二人所为何事?”
齐慎咳了一声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刘霸也道:“薛公公并未告知微臣所为何事。还请皇上示下。”
齐文帝便笑道:“也倒是,薛公公一直待在外头,这殿里的事,他大概是不清楚的,不过你二人该是认得这地上跪着的人吧。”
齐慎和刘霸顺着齐文帝的目光看去,瞬时间二人便愣在了原地,齐慎白了脸满眼的惊讶和不解,而刘霸更是一脸惊恐。
二人的反应早已被齐文帝看在心里,过了好久齐文帝再次问道:“你二人可认识?”
刘霸死死盯着春三娘,仿佛是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可是春三娘像是是了魂一般。空洞着眼神望着他们,不说不笑。
刘霸心里没底便有些迟疑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并不认识???可却觉得眼熟。”
好个不认识却眼熟,刘丞相不愧是刘丞相。老狐狸的模样。这会了说话还能如此缜密。躲在偏间的齐佑心里忍不住赞道。
“慎儿呢?”齐文帝没搭理刘丞相接着问道齐慎。
齐慎愣了半天才咳道:“儿臣不认识!”
齐文帝紧缩瞳孔眯着双眼道:“是嘛,可这女子却说与你二位很是熟识呢?”
齐慎看了一眼刘丞相然后道:“儿臣确实不认识,可也觉得眼熟???像是??”
“像是秋猎牧场挟持你的那个女子?”齐文帝幽幽道。
齐慎惊恐地看了一眼齐文帝然后小心翼翼道:“确实如父皇所说。不过那女子已经被二哥的侍卫当场击毙,许是儿臣看错了吧。”
“是吗?”。齐文帝使了个眼神,一旁侍卫模样的素问便又快速上前施了一针。
春三娘便立刻痛苦地咳咳了半天才忍痛出声喊了句:“王爷!”
齐慎吓了一跳惊恐却带有怜惜地看了一眼春三娘,对上她痴怨的眼神后又快速移开,像是不忍,更像是在逃避。
齐文帝叹了一口气道:“慎儿,父皇最后问你一遍,你可认识此人?”
齐慎犹豫了好久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父皇,儿子认识她,她是儿子的大夫春三娘!”
齐慎此话一出,一旁的刘霸登时就白了脸低下头去。
齐文帝冷笑道:“只是大夫吗?”。
齐慎看了一眼春三娘后便道:“是,是儿臣的大夫。”
“可她做的可不仅仅是个大夫的事吧?”齐文帝提醒道。
齐慎愣了半天才一脸无辜地回道:“父皇,您是什么意思?”
“春三娘,你自己说罢!”齐文帝道。
春三娘挣扎了半天还是拗不过本能便开口道:“王爷,刘丞相,江浙盐吏???我??不???不可????雍王????下毒????没有??不是????西北军???啊??不??我???都已经处理了???刘丞相???不??”
听着春三娘几乎精神分裂一般,断断续续地说出的话,刘霸几乎是瘫在了地上道:“你说什么,老夫何曾与你认识!”
春三娘冷笑一声道:“刘丞相此话怎讲,若不是因为你,我春三娘又怎会认识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刘霸冷笑一声道:“你莫要胡说!”
春三娘咳咳了几声道:“刘丞相怕了?”
刘霸梗着脖子道:“你莫要胡乱攀咬,老夫确实为慎王找过大夫,可你老夫从未见过,更别说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了,莫不是你背着慎王胡作非为,现在想推到老夫和慎王身上,你好歹毒!”
春三娘一口鲜血喷出道:“你,哈哈哈哈???我早该想到你们做官之人就是这般言而无信??咳咳??王爷???你说话??不???不是的???不??”
齐慎瞧着春三娘近乎奔溃的样子落泪道:“三娘,你没事吧?”
春三娘又吐出一口鲜血却笑着道:“你在担心我??你在为我流泪????咳咳???王爷????我春三娘值了???只是从此以后????就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咳咳???噗?????”
话还未说完的春三娘微笑着倒在了地上,素问立刻前去探了脉搏道:“皇上。她死了!”
“什么!”齐文帝和齐慎一同惊呼道。
刘霸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却不知道,早在他们进宫之前,春三娘已经在素问的银针之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她有心维护齐慎,所以一直在与银针抗衡,每每提及齐慎及时,抵抗得尤为明显,这吐血便是抵抗的结果。
而现在失去元气的她早就支持不住,终于在看到齐慎眼泪之后。结束了她黑暗。隐秘而且悲凉哀怨的一生,也许她此生最大的错误便是认识了齐慎,爱上了齐慎罢了????
齐文帝叹了一口气道:“慎儿,她不过是你的大夫。你为何这般哭泣?”
齐慎一脸悲伤道:“父皇。她是儿臣的大夫。陪了儿臣好些年了,每每病情发作都是她陪在儿子身边,纵使她背着儿子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她始终于儿臣有恩???见到她这幅样子???儿臣实在不忍心???”
齐文帝道:“你可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齐慎痛哭流涕道:“儿臣知罪,春三娘跟在儿臣身边快十年了,她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儿臣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什么的,只是儿臣的病情确实只有她能控制住,儿臣私心并未深究。”
齐文帝怒道:“好一个并未深究,她杀了朕数名盐史重吏,还曾下毒暗害你二哥,甚至参与谋害我西北大将军????这些你都未曾深究吗?”。
齐慎跪着爬了几步道:“儿臣惶恐,这些儿臣确实不知晓,确实不知晓啊,儿臣一副病弱的身子做那些事是为了什么啊,儿臣真不知晓啊!”
齐文帝冷笑道:“慕容老太傅曾夸你有颗七窍玲珑心,极为细致缜密,这样的事情你都未曾察觉,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齐慎跪趴在地上道:“父皇,这些年儿臣一直养病在府,外头的事情知之甚少,况且儿臣也不想知道,父皇你难道不清楚嘛?”
“你是个什么样子,朕此刻还真是糊涂了。”齐文帝平静地说道。
“父皇,儿臣从知事以来可曾有过半点逾越之举,儿臣知道自个的身份,能好好活着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能受着亲王的庇佑,儿臣不傻啊???”
齐文帝苦笑道:“你是不傻,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当然难免有好事之徒多嘴多舌,这不是帮你啊???”
一旁的刘丞相被齐文帝有所指的眼神给吓得趴在那不说话,而偏间里的齐佑已经满脸疑惑,一旁的银蛇和贪狼更是不知所措。
齐慎哭道:“父皇,儿臣不过是知道了儿臣该知道的事情,有何错?”
齐文帝微微笑道:“知道了本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是一错,更何况你还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说到这齐文帝顿了顿道:“佑儿,你先带着人到长信宫去等着,朕要和慎王,刘丞相好好聊一聊。”
此话刚落,齐慎和刘丞相便惊恐地看着齐佑出了偏间,带着人向齐文帝行礼后退了出去。
齐佑是一脸的不解和疑惑,齐慎和刘丞相却是一脸的惊恐和说不清的了然,两股视线就此短暂交错,便被又闭起来的宫门给隔开了。
齐慎和刘丞相继续跪在殿中,春三娘的尸体就这么陪着他们,而外头齐佑带着人在薛公公的指引下去了长信宫等候。
薛公公刚要离开,齐佑便开口道:“公公????”
薛公公叹了一口气,然后恭敬道:“雍王,老奴知道您想问什么,可是皇上让您等,自然有皇上的用意,奴才不敢多言,只是请雍王放心,你想知道的,皇上最终一定会如实告知的,还是请您耐心等着,老奴告辞了???”
齐佑愣在原地,包括赵云帆在内的所以人都不敢说话,因为这事隐约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测和掌控,现在也只有耐心等候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等便是一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