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一直是与太爷爷和娘一道,那贺祁有没有见过自个的父亲?”太后笑眯眯地问道。
慕容氏愣了一下,盯着贺祁看,而小贺祁有些迟疑道:“贺祁并未见过爹爹,只是长大了些听娘提起过,说爹爹在慎王府里,身体不好在养病,不常出门,也希望贺祁不要去打扰。”
这下换太后愣了,她以为慕容氏的性子大概是不会告诉孩子关于父亲的事情的,可没想到慕容氏从来没有避讳。
她只是不大希望孩子见到父亲罢了,是啊,若是换成别家的,慕容氏完全有能力将这个孩子好好抚养长大,有没有父亲似乎不怎么打紧,可这是她的孙儿,是她的亲孙儿,是她那可怜的慎儿的亲生骨肉,她年轻时受过的骨肉分离之苦,她不想齐慎也跟着经历,所以,无论如何,这孩子得先见到父亲再说。
想到这,太后瞥了一眼屏风后的身影笑道:“我们贺祁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那贺祁想不想见一见自己的爹爹呢?”
贺祁愣了,有些纠结,这么小的孩子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他好奇过,猜想过,可他也明白娘似乎并不想多提及,虽然娘告诉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样子,可是对于父亲的真颜,他还是心里好奇的。
太后瞧着孩子似乎犯难了,便笑道:“孩子不过是见见自个的父亲,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可纠结的呢,你看,你父亲来了。”
顺着太后的手指,贺祁和娘慕容氏一起看到了从屏风后出来的慎王,原来齐慎早早就到了,就是怕慕容氏不愿见到他,怕因此连孩子的面都见不上,所以才事先躲在的太后的屏风后头。
刚刚在太后和贺祁对话的时候,他便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包括慕容氏和孩子。
慕容氏这个曾经让齐慎魂牵梦绕。又爱又恨的女子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也会来,那看向孩子时满眼的笑意到齐慎这来便已经消失殆尽了,只剩惊讶了。
齐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低低喊了一声“玉语。”
慕容氏也只是疏离地行礼道:“参见慎王!”
齐慎上前想要扶起慕容氏。可慕容氏却轻巧地避开了。齐慎只好尴尬道:“玉语请起。”
这一小动作瞧着太后眼里。真是替自个儿子委屈,她便拍拍贺祁道:“孩子,那边是你那住在慎王府的爹爹。慎王了,快去叫爹吧。”
作为父亲的齐慎猛然的出现,贺祁还真是有些震惊的,他站下座椅,可却迟迟不敢上前,靠近,他只能求助慕容氏了。
慕容氏看着眼前这样的架势,早就明白了这是皇后和太后一并设的局,既然已经在局里了,她便有些身不由己。
其实,对于齐慎,慕容氏早已经淡忘,或者是是放下了,她之所以告诉儿子父亲的事情,就是没打算隐瞒的,可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平静的日子,她不想再回到慎王府里那段压抑的日子,她不想,自然也不会期待孩子想,在她看来那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孩子的成长,也仅是这样,对于齐慎而言也只是没了感情,没了怨恨,只剩下漠然了。
既然这样,她也不反对,孩子认自个的亲生父亲,毕竟这是实情,她扭曲不得,也改变不了。
想到这,慕容氏便微微笑道:“贺祁,你不是常问你爹长什么样子嘛,这就是你父亲了。”
得到了慕容氏的首肯,贺祁才壮了胆子慢慢接近齐慎仰着头看着,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贺祁的爹爹吗,真得是吗?”。
齐慎压抑着直接将孩子抱起搂入怀里的冲动,笑着蹲来,与贺祁齐平满眼爱意道:“是,我是贺祁的爹爹,是真的。”
贺祁看了一眼慕容氏,然后接着小心翼翼道:“那贺祁能不能抱抱您?”
齐慎笑中泛着泪光道:“当然可以。”
贺祁这才有些激动,又有些胆怯的张开小手,慢慢抱住了齐慎。
此刻见到了自个的亲生骨肉,齐慎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情感,用力的回抱着贺祁,潸然泪下了。
齐慎此时是眼泪有激动,有怅然,有惊讶,有释怀,可更多的还是对慕容氏和孩子的思念,他真得没想到慕容氏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若是知道,就算是与慕容老太傅撕破脸皮,他也会把他们母子留下的,只是此刻早已追悔莫及,现在他只想能先好好补偿他们母子。
小贺祁也是心满意足地含着眼泪,一旁的慕容氏也红了眼睛,别过脸去,不愿去看,而皇后和太后早就跟着他们父子俩一起流了眼泪。
是啊,父子相认,自然感人泪下,可这时候问题还没解决呢,哭了一会,皇后便擦了擦眼泪道:“母后,咱们也别跟着一直流眼泪啊,这事也要解决的,不然贺祁伤心流泪的时候多着呢。”
经皇后这么一提,已然陷入悲伤的太后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擦了擦眼泪道:“是啊,慎儿,慕容氏,你们今天也看到了这孩子真是委屈,今个本宫非要把你俩凑到一起,不是想撮合什么,可这孩子毕竟不是你俩的事情,这关系到整个皇室血脉,本宫想先带着贺祁下去休息一会,你们二人先聊一聊,定了注意再告诉本宫,这事本就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私事,奈何非要推到这步田地,本宫真是希望你们能为孩子好好考量一番。”
说罢,太后起身来到孩子身边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了,以后见你父亲的时间有的是,来先跟着祖母到外头去,让你父王和娘先聊一聊,他们也好久未见了,好不好?”
贺祁红着眼睛看向慕容氏,慕容氏此刻骑虎难下,只能轻声安慰道:“贺祁,乖,先跟着皇后和太后去休息一会,娘同你父王说说话就出来找你,别走太远了。”
贺祁这才从齐慎的怀抱里出来,点点头,嗡嗡道:“娘,儿子知道了。”
说罢,太后便牵着一步三回头的贺祁离开了大殿,跟在后头的皇后靠近慕容氏道:“妹妹,不管之前如何,你都要先为孩子考虑啊,姐姐先出去,这太后的寝殿是不会有其他人打扰的,你同三弟好好聊一聊吧。”
说完,皇后也跟着出去了,殿内,就剩下了慎王和慕容氏,尴尬地彼此站在原地。
良久,齐慎才怅然道:“玉语???对不起???????”
太后寝殿这边齐慎和慕容氏纵欲打破了多年的冰山,慢慢开始交谈了,而御乾宫养心殿内,齐佑也在与他的俩儿子交谈,准确的说是教导。
齐欢真,齐欢玮兄弟俩年纪接近,又打小师承同人,算是一起长大,可这俩孩子的性子却诧异颇大,欢真是齐佑长子,公孙氏的儿子,许是公孙氏的影响,性子比较稳重,内敛,思虑缜密。
欢玮是齐佑的二子,但也是齐佑的嫡子,被皇后培养地也是很好,可就因为皇后的多变心态,这孩子虽然极其聪慧可却疑心极重,好胜心极强,相比较而言,欢真倒却显得仁厚。
对于这两个年纪渐大的儿子,齐佑倒是愿意培养,早在年初,便就试着放手一些琐事让他二人去处理,这二人倒也兢兢业业处理的不错,欢真处理的圆滑谨慎,滴水不漏,而欢玮处理的高调张扬,锋芒毕露,虽然风格不同,可却也达到了效果。
这会,齐佑正在与他二人讨论这最近的朝中事务,一来考较一下两个儿子的这半年来的学习情况,二来顺便加深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
毕竟孩子大了,就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好相处了,毕竟他们背后的母家力量也从中起了不少作用的,有时候提醒背后的力量,还不如直接提点当事人来得效果好。
对于两个皇子背后的力量,齐佑早就暗中观察了很久了,这些年倒也安然,刘氏因为刘霸一事早就消停了不少,而公孙鹤作为户部尚书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倒也忠厚,只是,毕竟这俩个皇子年纪相当,势力相当,除了嫡庶之分倒也差别不大,背后母家有些想法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嘛,也只有老大老二目前能慢慢涉及朝政,这老三才过了十岁,老四还在喜宝怀里吃女乃,一时半会跟他们的兄弟是比不了的,不过这会朝臣们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齐佑正值壮年,有极富有宏图伟略,高瞻远瞩,确实完全么必要现在就为谁是接班人而表态站队。
对于这俩孩子,齐佑的态度倒也宽松,想着这两个孩子能找到自个擅长的领域也是一件好事的,这时不时见上一面,亲自教导一些事务也是不错的。
齐佑是给他俩安排了不少活,也已经让他俩都下到衙门去历练了,欢真到了刑部,跟在赵云帆手下,而欢玮去到户部跟着公孙大人,而最为重要的兵部,短时间内,齐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插手的,那里有着老五就可以了。
回禀的差不多了,齐佑便让俩个孩子一到回去了,虽然这俩年纪相仿,又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可这兄弟俩的感情却也一般,齐佑也做过皇子,这样的微妙关系他倒是理解,只要不会因小失大,出了太大过错,齐佑也就不愿去多管,毕竟这会向着谁都不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