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还在安安静静地用膳,外头仍是一片戒备森严,起初的贤妃公孙氏还是能稳稳地站着,可时间一长她便显得有略微的焦躁起来,虽然还是一脸的平静和端庄,可时不时踱出的一步倒是泄露了她此刻紧张的情绪。
不一会,欢玥便带着元宝回来了,一进院子便看见贤妃在殿门口候着,他一脸诧异:为何贤妃还在这候着,难道里头又出什么事了?
欢玥虽然心里着急还是对着贤妃客气道:“贤母妃。”
元宝也跟着请安道:“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一看是四皇子欢玥便愣了片刻后,挤出一丝笑道:“奥原来是四皇子欢玥啊,你怎么来了?”
欢玥道:“我本来就在这里啊,今日宫学还在上课啊。”
贤妃尴尬了一下道:“哎哟哟,我忘了,我忘了,不过不是说宫学里出事了嘛,听.+du.说太医们都赶过来了,到底何事,你有没有事啊?”贤妃装作很关心的样子。
欢玥知道事情的经过,自然知道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于是欢玥客气道:“奥,是出事了,不过是有些同学吃坏了肚子,太医才过来的,我倒是没事的。”
“那严重吗?”。贤妃又问道。
“严重也说不上吧,我刚刚就是送他们出宫,这才回来的,对了,贤母妃不进去吗?”欢玥问道。
“这……”贤妃有些窘迫道:“皇上还在用膳,我得等候一会了。”
“用膳?”欢玥气道。
正想再说些什么。薛公公又出来道:“四皇子,您回来了,皇上宣您进来一起用膳呢。”
欢玥愣了一下,便对着薛公公点点头然后对着贤妃公孙氏客气道:“那贤母妃,父皇召见,那我就先进去了。”
说罢,欢玥带着元宝便进到殿内,这一瞧,大家还真在用膳,欢玥甚是不解道:“父皇。母妃。贤妃还在外头呢。”
齐佑微微道:“朕知道,是朕叫她候着的,你赶紧过来用膳。”
喜宝也道:“你也忙了一天了,这边小桌上是你和元宝的吃食。赶紧先吃一些吧。”
欢玥和元宝对视一眼。然后都一脸惊讶地瞧着喜宝。很是不解,喜宝却笑道:“这头的事情也处理完了,用完了膳你和元宝会华阳宫去便是了。”
“母妃要我们回去?”欢玥还没坐下便又惊着起身道。
“是啊。这边已经没你们的事了,这也闹了一整天了,你和元宝也累了,就直接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你父皇和五王叔便是了。”喜宝按着欢玥坐下来道。
“可是……”欢玥好像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
“可是什么,有些事情你们在场不好解决,你们快些吃完,回去,等这事彻底解决了,母妃再同你解释,听话,啊。”喜宝温柔道。
欢玥虽然很想听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既然父皇,母妃都不大愿意,他也不好硬留下来,也只能和元宝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吃了起来。
而外头的贤妃仍旧在思索着什么,似乎还在回味刚刚欢玥的那几句话呢,说实话,之前御林军突然前来,不说一词便直接要带走她身边的大宫女香儿,她确实吓了一跳,一来,御林军向来守护外宫,这后宫深处他们是不便随便进出的,这么径直闯入确实让贤妃心头一惊,二来,他们不由分说就押着香儿往外去了,贤妃想着宫学这头的事又是心中一骇,她不得不害怕香儿暴露了,可到了宫学快半个时辰了,她就一直被晾在外头,什么事也不清楚,里头还在慢悠悠地吃着,香儿也不见踪迹,这般吊着倒是更让贤妃心里没底。
贤妃一向聪明,这会功夫也该是揣测了个大概,她虽然不知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是里头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能请她前来回话,说明皇上已经注意到她了,贤妃此刻正在盘算如何应对月兑身。
终于,在贤妃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里头的薛公公便又笑着出来道:“贤妃娘娘,里头请了。”
贤妃等了约莫快一个时辰,这天色已经全黑了,她挪动了两下已经酸麻了的腿脚,又整理了整理衣衫便跟随薛公公进殿去了。
一进殿门,贤妃有些发愣,这是个什么架势,皇上贵妃坐在一道,旁边就是五王爷齐哲,身旁还候着好几位,这架势是要开审啊。
贤妃迅速环视了一圈,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见过贵妃。”
贤妃一跪,齐佑便微微冷笑道:“贤妃久等了。”
贤妃一愣道:“臣妾不敢打搅皇上用膳。”言辞很是诚恳,意思是臣妾愿意的。
齐佑却道:“贤妃的耐性果真极好。”齐佑话里有话。
贤妃微微笑道:“臣妾多年喜静,性子慢了一些,倒也习惯了。”
“你确实喜静,喜静得让朕都误会了。”齐佑的话越来越奇怪了。
“皇上误会臣妾何事了?”贤妃到现在还是恭恭敬敬地对话着。
“这些年来,你因为喜静倒是沉默寡言,低调稳重,就连朕都觉得你是个心慈口善的人,只是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心计城府。”齐佑冷冷道。
“皇上,您说臣妾有心计有城府,臣妾倒是不否认,这后宫之中若是没有半点心计,如何能安然生存下去,臣妾的一切心计和城府不过是为了保护自个和皇儿罢了,若是皇上因为此事而迁怒于臣妾,臣妾自然也是无话可说的。”贤妃叩头一字一句道。
“是吗?”。齐佑冷笑道:“保护自个难道就要以他们的生死为代价?”齐佑直接戳穿了贤妃稳重的伪装。
贤妃却一惊一愣,然后颇为吃惊道:“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
“五皇子齐欢谨身中********噬魂散,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还要朕说的再详细一些吗?”。齐佑不耐烦道。
“什么?五皇子身中剧毒?这……臣妾实在不知,这怎么能是臣妾的事呢,皇上,请您明察!”贤妃立刻委屈叩头道。
要不是提前审问了贤妃身边的香儿,说实话,贤妃如此无辜的样子倒是真会让一众人信了几分。
齐佑倒是一惯冷笑道:“朕若不明察又怎么宣你过来!”
“皇上,五皇子中毒,臣妾也是痛在心里,可皇上的话,臣妾真是不明白了,臣妾与五皇子无仇无怨,况且他还是个孩子,臣妾如何下去的去手啊。”贤妃很是委屈。
“你与五皇子无冤仇,可与德妃仇怕是不小吧!”齐佑哼道。
“皇上!”贤妃豁然间抬起头道:“皇上,臣妾不否认,早些年间臣妾是与德妃妹妹有些隔阂,可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臣妾都做了祖母的人了,臣妾犯得着再记恨吗。”贤妃倒是回道得振振有词。
说实话,这些年贤妃的日子是比德妃过得要风光滋润得多,儿子是齐佑的长子,在朝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而且近来膝下已经有了两个孙子,她比宫里大多数嫔妃都过得要好得太多了,她确实没必要为了多年前的一点所谓的隔阂赌上她这后半生的幸福日子啊,这确实不合情理。
可她的婢女香儿却没有撒谎,毕竟素问银针的作用搁在那呢,若是真撒了谎,那现在香儿早就毙命了,可她不过是最初出了些血,之后便再无碍,可这事确实蹊跷,除非贤妃和德妃之间曾发生过一些香儿不曾知情的其他事情,而正是这件事情让贤妃一直记恨在心,所以才使出这样的手段。
想到这,齐佑便皱眉道:“贤妃,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朕也没必要宣你来了,你自个瞧瞧吧!”
说罢,齐佑将一卷锦布扔在了贤妃面前道:“这是你身边大宫女香儿的供词,你自个看看吧。”
贤妃一愣,然后从地上拾起供词认真瞧了起来,半晌后便一脸委屈和不信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臣妾对此事确实一概不知,香儿是臣妾的贴身侍女没错,可她要做什么,臣妾也不能完全知道啊,还请皇上明察啊!”
哎呦,这正儿八经的人证都指明了贤妃的罪行,可贤妃愣是还有勇气和心计死不承认,不仅不承认反而还在此处叫屈,这倒是让齐佑齐哲好一阵头痛。
齐哲无奈之下道:“皇兄,还跟她啰嗦什么,叫素问大夫再下一针得了,真是废话!”
齐佑却横了齐哲一眼,然后道:“贤妃,朕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皇上,臣妾没做过的事情,你叫臣妾如何说啊!下毒之事臣妾真是不清楚啊!”贤妃还是坚称自个是被冤枉的。
齐哲的暴脾气便上来道:“皇兄!”
“你急什么,给朕做好喽!”齐佑倒不是不同意用针,只是这眼前的女子好歹也是他曾经宠过的女子,如今也是大皇子的母妃,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他实在不想出现在她是身上,倒不是不舍,只是不愿而已。
如今齐佑倒是为难起来,素问却在一旁瞧好戏一般,银蛇和白猿也是一脸的无奈。
喜宝似乎看出了齐佑的为难便悄悄招手唤来了薛公公对着他耳语了几句,薛公公听闻先是一愣,然后便笑着便点点头,然后朝着偏殿里快步小跑过去了。
齐佑不曾注意,可素问倒是瞧个正着,正在心里想着:这小贵妃又冒出了什么古怪注意啦了,瞧着眉眼间满是得意。
正在素问猜想,而齐佑和齐哲为此事焦躁不安之际,只听见偏殿门口一声凄厉嘶吼声喊道:“公孙氏,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