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不是!”皇后摇摇头冷笑道。
“母后,您什么意思?”二皇子瞧着皇后阴冷的神色,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发毛。
“齐慎是太后和先帝嫡亲的儿子,而你父皇却不是!”皇后冷冷道。
“什么!”二皇子一脸的惊诧道:“父皇……父皇不是!那……等等他们那日是在为这件事争执吗?”。二皇子脑中闪现过一些谋逆当夜的片段,似乎有听到什么关于什么欠不欠的的事情,只是二皇子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怕是齐慎早就知晓,而自个却真是被蒙在鼓里了。
“是!你父皇是先帝的儿子,可却非太后所生,太后不过是他的养母罢了,而他的生母是很早便香消玉殒的宸妃。”皇后叹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后生了齐慎却将他放到太德妃名下,而她却要抚养一个早逝嫔妃的儿子,这……”二皇子有些想不通。
皇后拍拍二皇子的手道:“这都是太后当年欠下的孽债,当年,太后和宸妃争宠,而先帝早有立宸妃为后的打算,所以太后便对宸妃痛下杀手,那时候宸妃与太后都身怀六甲,临盘在即,太后硬是冒着难产的危险毒害了宸妃娘娘,太后本想是一尸两命,直接以绝后患,可谁曾想你父皇命大,竟然还是安然出生,不过可惜,宸妃在诞下麟儿不久后便就撒手人寰了,而太后也恰巧因为不慎吸入药粉而临盆产子。齐慎打从出生就带了病了,身子骨就比一般人要孱弱几分……”
“这……这么说来,太后是父皇的杀母仇人了?”二皇子不敢相信自个听到的。
“不光是太后,就连你外祖父也是帮凶,先帝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可他却并没有直接赐死太后,而是将你父皇交给了她,让她做了皇后,你父皇便顺理成章的还是嫡子,而齐慎却被先帝以惩罚的心态寄养在太德妃名下。如此。便造就了如今的错位状态。”皇后解释道。
“可就算如此,那也是太后那一辈的事情,为何齐慎会如此记恨父皇,甚至要谋逆篡位呢?”二皇子有些不解道:“难道他……”
“是你外祖野心膨胀。想要把持朝政。所以才将此事告知了齐慎。齐慎本就是个阴冷寡言的人,他因为常年患病,内心极度阴暗抑郁。如此大事,他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再加上你外祖的添油加醋,齐慎自然对你父皇怀恨在心了。”皇后继续解释。
“外祖……”二皇子有些恍惚了,他踟蹰了半天才失望地问道:“所以……齐慎打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不……我是外祖为帮扶齐慎的一颗棋子,对不对?母后?”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了。”皇后能感受到二皇子此刻的心情,那种被至亲出卖和利用的感觉确实让人心痛。
“母后!我……那我是什么,那你是什么?既然外祖,太后眼里只有齐慎,那我们又是什么啊!”二皇子捂着胸口一脸凄惨地问着。
“玮儿……”皇后确实不能解释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母后!那我们算什么!啊……我齐欢玮算什么呢?我真是傻,以为外祖是为了帮我所以才引荐我与齐慎熟识,原来,这不过是外祖为了帮助齐慎的一步罢了,我竟然还傻乎乎地做了那么多,甚至被他们蛊惑得要弑君杀父……呵呵……我齐欢玮怎么就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母后……您回答我啊!回答我啊!”二皇子知道了这背后的隐情,心里之前的很多矛盾和疑惑也都解开了,他才意识到,从头到尾自个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罢了,如今还是颗废子了,这悲凉之感寒到了骨缝里。
“玮儿……母后何尝不是有这样的感觉,母后为了刘家竭尽心力,可到头来却还比不得一个落魄的王爷,甚至连自个的亲生儿子都被算计进去,这简直让人心寒啊!”皇后也凄凄道。
“母后……”二皇子此刻心里有着万千思绪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知道他这一次是彻底完了。
“玮儿……是以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惋惜的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着身子,待康复之后,母后陪着你一道出宫。”皇后被所谓的至亲伤的体无完肤,如今也只愿与自个儿子同进同退了。
“皇后娘娘!”一旁的红笺惊心道。
“红笺……本宫心意已决,你放心,到时候本宫会安排好你们的去处的。”皇后幽幽道。
“娘娘!”红笺立刻跪身道:“娘娘,奴婢不要,奴婢不要!如若娘娘心意已决,那奴婢愿意终身陪伴娘娘左右,是生是死,是祸是福,奴婢都愿陪着娘娘一起。”
“红笺!你……你是何必呢……你跟着本宫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了,本宫……本宫不能再……”皇后对于这个一直伺候在身边的红笺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娘娘!奴婢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伺候在娘娘左右,那奴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无论娘娘今后如何,奴婢都不在乎,娘娘,总之您去哪,奴婢我就跟着去哪,无论刀山火海,奴婢都不怕!”红笺到底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啊。
“红笺……好好好,你快起来,快起来,本宫答应你,本宫答应你就是了,你快些起来,别跪着了,地上还有碎片呢,小心割破你的膝盖啊,起来吧,起来。”皇后被红笺如此忠心的样子感动了。
红笺听出皇后松口的意思,便爬起身抹了抹眼泪笑道:“多谢皇后娘娘。”
“哎……想本宫享尽半世荣华,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有你这么一个忠仆陪伴,也算是此生无憾了。”皇后怅然感叹道。
“娘娘……”红笺有些动容。
“好了好了,我们谁也不要再掉眼泪了,命运这档子事谁也说不清的,虽然本宫真心恨过,可如今只要有你们在,本宫倒也心满意足。”皇后一边拉着红笺的手,一边攥着二皇子的手颇为满足道。
“母后……您……”二皇子还是有些不舍。
“好了,别说了,本宫心意已决,玮儿,你就安心养伤,早些好起来吧。”皇后不想再反复了。
“这……哎……”二皇子心里满满是酸楚之感。
太医院别院里皇后和二皇子还在母子情深,而长信宫外齐佑已经徘徊了好几个时辰了。
如今已经是接近傍晚,天色还亮,可风却已经变得凉爽起来,而齐佑还在长信宫外,踟蹰徘徊,一旁的薛公公实在瞧不下去了,便小声道:“皇上哟!您这都绕着这条回廊好几个时辰了,您老倒是进还是不进啊?”
“呃……”齐佑一脸纠结地瞥了薛公公一眼,像是有些幽怨。
薛公公瞧见了便有些皱眉道:“奴才的主子哟!您平日里杀伐决断的气魄都到哪去儿了,瞧着您这样子,奴才都替您急得慌!”
“哎……这……也不知云倾在不在啊!”齐佑像是没话找话。
“哎……今个过来之前奴才就已经打探过来,贵妃主子除了见了礼部和内务府的几位大人之外,就一直在长信宫内的,奴才都陪着您在这宫门口徘徊了几个时辰了,这不也没见贵妃出来嘛,她自然是还在宫内了。”薛公公心里极度无奈,对着眼前这个有些别别扭扭的皇帝怎么看怎么恨得慌,他这哪里像是个皇帝啊,俨然一个犯了错却不知该如何认错的五岁孩童一样,薛公公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些微的颜面上的不好看,说白了就是觉得丢人,这微微抽动的眼角倒是有些泄露了他内心的无奈。
“啊……呃……是吗……这……要不先回去吧,云倾她肯定在忙言儿的事情,要不……改日再来吧。”齐佑突然就觉得有些气短,转头就要往回去了。
薛公公真是又气又急,这大庭广众的又不好直接拦住了,可这事都徘徊了好几回了,再不解决他一个做奴才的可都要受不住,不行,绝对不能再半途而废了,薛公公心一横便挡在齐佑身前躬身道:“主子哟……这都第几回了啊……您怎么一碰到贵妃娘娘的问题就这么……这么犹犹豫豫的,这眼看欢言公主的婚期就要到了,怎么,您还非得让欢言公主嫁得别别扭扭的?您这么疼爱欢言公主,肯定舍不得啊,您可真不能再这么回去了。”
“这……哎……朕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见了云倾,她还在生气可怎么办啊?”齐佑担心道。
“哎呦,那也得先见着贵妃的面再说啊,保不齐,贵妃娘娘早就不气了呢,说不定是主子您自个吓唬自个。”薛公公一脸认真道。
“是……是这样吗?”。齐佑还真一脸期待道。
“呃……”薛公公恨不得攥着齐佑的肩膀狠狠晃荡两下,好唤回那个英明神武,坦荡潇洒的皇帝来,眼前这一脸天真的人不是皇上,不是皇上……薛公公自我催眠道。
“哎……看吧,就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朕……”齐佑瞧着薛公公发愣的样子,刚燃起的希望和信心一时间又消失得荡然无存了。
薛公公此刻也倍感挫败,可他却不想就此放弃,为了皇上的幸福,为了他这把老骨头能少跟着担心折腾,这长信宫他就是生拉硬拽着也得把皇帝弄进去。
薛公公在心底里下了决心,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皇上,请您稍等片刻,老奴马上就回来。”
齐佑一愣道:“你做什么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