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眉头更紧道:“撞到了?那便是亲眼所见了?”
谢柔摇头道:“那是不曾,那小厮只是在窗外听见的。”
顾盼道:“那如何确定是何人在行那苟且之事?”
谢柔冷笑道:“窗内想必是旖旎风光,那汉子情之所至,不住呼唤那贱人的名字,说着情话,却不知隔墙有耳,倶都让了听了去。”
原来听到对话了,顾盼还是不信,道:“若是同名之人呢?或者听岔了呢?”
谢柔道:“断然不会听岔,那是陆萱儿的屋子,怎还会有相同名字之人?”
顾盼又是一愣,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见顾盼正寻思着,谢柔道:“王妃若是不信,贱妾可唤那小厮问话。”
顾盼立刻摇头:“不用。”
江梦道:“贱妾瞧着王妃还是不太信的样子。”她似乎有些埋怨谢柔的意思:“谢,你也是多事,既然知晓这事了,那就烂在肚子里吧,何苦说出来,让我们几个一同担忧。”
“梦妹妹此言不妥。”叶淑懿插嘴道:“若真有这样子的大事,柔妹妹不隐瞒是极对的。你想想,倘若有人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连累到了王府,届时,我们几个都要受着连累,让各府的女眷们瞧不起。”
江梦赶紧附和:“也是,上次曹弱瑶出了那桩事,已经让咱们王府都成了笑柄了。若是再有什么事,咱们几个,也真真是没脸活着了。”
叶淑懿点头:“所以贱妾觉得,这事还是该查一查。”她望向顾盼:“王妃,您说呢?”
陆萱儿偷人的事件先不说真假,顾盼看着面前几个,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句句话都是为着王府的声誉着想,其实是在怂恿自己出头。
顾盼想了一想,觉着即便这事是真的,恐怕也不是谢柔说得那么简单。这竹苑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岂能随随便便就给外人听到壁角了?顾盼直接就怀疑,那什么小厮,应该就是这几个中的某人觉得有机可乘了。安排进去探听的。
这听竹苑自打建造起来以后,没什么人进去过,这难得有机会,这几个还能不赶紧利用起来?
见到这三个齐齐望着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顾盼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们的目光里充满了热情和期盼,正翘首以盼自己能勃然大怒,直接杀到听竹苑去。她因为陆萱儿受过罚,那么在大家的眼睛里,想来是恨着那的。所以有这么个把柄,她们几个觉得她一定会牢牢抓住,以报那天春月亭之仇的吧!
看着她们跃跃欲试的表情,顾盼微微笑一笑:“我瞧着那小厮也不老实,既然是去替人看病,跑去人家院子乱闯什么?你们怎么就不想想,若他是胡说八道,我们贸然行事。只怕是要被人利用了。”谁知道她们搞得什么名堂,没准始作俑者就在这几个人当中,挑着她去惹事呢,自己怎么会轻易上当?
顾盼的反应太过平静,几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色都有些变了。
谢柔的脸色最为难看:“王妃是在责怪我们找事么?”
顾盼不置可否,只问道:“那依叶看,该如何应对呢?”
叶淑懿见风向有变,她瞧了瞧顾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王妃这般说,倒是提醒我们了。贱妾目光短浅,确实不曾想到。贱妾现下觉得,那传出话来的小厮是该再盘问盘问。若真是有人定下的计,恐怕我们都要被人暗算了。”
谢柔冷笑:“叶总是口风变得最快的。最早还义愤填膺,说要好好查一查,这会子又要斟酌斟酌了。”
叶氏被她讽刺,不以为意:“王妃思虑周详,贱妾细细想来,觉得自愧不如。”
谢柔又冷冷哼了几下:“那小厮是贱妾房里丫头的表弟,依照您几位的意思,那就是说,是贱妾在暗算大家了?”
叶氏依然心平气和的样子:“谢妹妹多心了,你怎么可能暗算我们大家呢?我说的是其他人。起先不曾想到这么多,被王妃一言,倒是点醒贱妾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兴许有什么人,想着王爷不在,就想在王府里闹点事出来,看我们笑话呢。”
谢柔咬了咬牙,道:“那小厮断然不敢胡编乱造,贱妾以性命担保,这事是千真万确的。”
见她发了狠话,倒有几分真的样子,顾盼道:“那你们此来,是要我拿主意的?”
叶淑懿轻轻点头道:“王爷临走前发下话了,贱妾不敢不从。这等大事,自然是要王妃做主的。”
顾盼“嗯”了一声:“既然要我做主,那我就替你们拿主意了。”她看着谢柔道:“立刻将那小厮严加看管起来,不许再胡乱传话。扑风捉影的事,我们都不可轻举妄动。”她顿了顿正色道:“王爷这才没走多久,咱们这府里务必不能生事,一切以安定为主。有什么事情,等王爷回来再拿主意。”
听顾盼这么发话,显然是不想管事了。谢柔冷笑一声:“等王爷回来,只怕是野孩子都要有了!我怎么瞧着,倒像是王妃怕了那了,不敢得罪于她。”王爷最宠着那,是再明不过的事。王妃明明就是怕了那,却还要扯什么安定的大旗来给自己撑脸,谢柔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
这敢说这话,顾盼顿时就怒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顾盼怎么还能容忍谢柔给自己脸色看,她脸色一沉:“谢若有能耐,大可自己去拿主意,不用问本王妃。”她眼光冷冷扫过另外两位:“不过,我话可摆在这里,我已经阻止过你们了,不许惹事生非!若是你们不听,想要跟着谢,大可以抱着团去!只是这般擅自作主,一意孤行,将来若有了麻烦,那就自己承着吧!别再扯上本王妃!”
谢柔脸色发白:“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己变成领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