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这又有什么难的,皇兄,既然这林小主身子弱,咱们又知道了,不如着人给这林小主每日送几两。”
翎一直不说话听着自己的这个九弟跟付如海说话。
翎知道自己的这个九弟最会替人着想,今日他所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帮着自己问的说的。
“嗯,付如海,就听九王爷的吧,让内务府每天给揽月轩送二两燕窝,既然那林小主身子不好,那就一直送着吧,也不必等什么明年春天了。”
“是啊,是啊,一直送着吧。”
九皇子陈久也跟着附和着,只是这会子这声音里明显的有些促狭之意。
翎看着一直似笑非笑的九弟,也甚是无奈,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是太聪明了些。
“九弟,如今你已经十九了,这个年纪是该成家立业了,不能总是任由着你野马似的闲逛了,不然怎么能对的起你已逝的母妃呢?皇兄也是该为你打算打算了。”
翎看着刚才还笑着的六弟的脸立马就变成了苦瓜脸,心里也乐了。
九弟就害怕的就是别人提他的终身大事,估计这个六弟马上要找借口溜走了。
果不其然,只见九皇子陈久马上就站起来了,似乎面有慌张之意说道:“皇兄,臣弟忽然想到昨天已经约了几个朋友今日出城去,跟皇兄下起棋来把这是倒是忘记了。皇兄恕罪,九弟恐怕是要先告辞了。”
翎知道这多半是借口,不过也不说破,点点头,那九皇子陈久风一样急急匆匆的出去了。
“九爷总是这样,每次一提到这个,必然是要逃走的。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九爷安定下来。”
付如海见九皇子走的匆忙也就笑着说道。
“由着他去吧,九弟愿意多玩几年就多玩几年吧。付如海,你亲自去内务府传旨吧。”
“哎,奴才这就去。”
翎想着林翠微在宫中寂寂无闻,如果不是付如海传旨,恐怕这些势力的奴才们不好好的送燕窝。
等付如海也走了,翎这才觉得自己后背渐渐的冒出冷汗来了,没有想到昨晚竟然有这样的变故。
翎坐着也是安定不下来,不如出去走走,远远看一看也是好的吧。
“小春子,你师父回来了,就让他无老地方找我去,我出去走走,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揽月轩宫里光线黑暗,坐在窗下刺绣的司茕茕觉得实在是辩认不清针线,也就放下来了。
司茕茕看看睡在床上依然没有想的小主,不由的叹息一声,怎么自己的主子就这样倒霉呢?怎么事情就偏偏这么凑巧呢?
司茕茕起身看看外面这阴沉沉的天,天空灰蒙蒙的,这会子又起了风,想必是有雨。
冉竹跟兰泽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出去了老半天也不回来。
司茕茕找不到这两个丫头,这会子屋子里又太黑了,不如出去找找她们两个。
一出门就看见冉竹她们两个都在竹子下面,也就走了。
月轩里冉竹正在跟兰泽躲在那丛竹子边上,低声说着什么。
“你们两个丫头,屋子里小主还没有醒,不好好照看着小主,怎么到跑到这里来磨牙!”
“司姑姑,您误会了,我跟兰泽哪里是偷懒,我们是想着昨天太医不是说要每天给小主熬燕窝吗?我私心里想着,咱们小主本来就是一个无宠的御女,这么乍乍然的去内务府要燕窝,估计是要不来的,可是小主这身子骨这么虚弱。我跟兰泽商量着凑些银子托人给小主买些燕窝回来,好歹小主还有些家私,我们也有些银两,先这么着凑合吃着,以后了再慢慢想法子。我们怕在屋子里说,万一小主听了去,就不好了,所以才在这竹林这里商议。”
冉竹见司姑姑忙解释,司茕茕听他二人这样说,心里也觉得眼下也只有此法子了。
“嗯,估计也只能这么着了。你们要是凑银子,我在宫里这些年,也有些个金银,一会子你们也拿了去吧。”
冉竹听见司姑姑这么说,忙拦着说道:“司姑姑,你这些年能有些积蓄不容易,小主眼下还没事,你的那些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冉竹,虽然姑姑不像你们从小跟着主子的,可是既然小主进了这揽月轩,姑姑我就一心一意的侍奉咱们小主,你们的东西都用的,怎么姑姑的这些东西就用不得吗?让你们去去拿你们就去,再说什么,姑姑可就恼了。”
冉竹见司姑姑说的在理,更何况自从她们进了这揽月轩,司姑姑一直是尽心尽力照料着,再推月兑可就要辜负了司姑姑的心了。
“既然姑姑这么说,那一会儿我就亲自你那去拿。”
揽月轩里光线很暗,天气阴沉沉的,屋子里也越发显得幽暗,床上的人睡了。显然并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
司姑姑刚才出去的时候已然点上了灯,烛光下床上的人,更加像这摇曳的烛光一样,虚弱飘渺。
聂隐站在床前帐子的阴暗处,眯着眼看着林翠微,细听了一会外面并无动静,这才上前来轻轻的从被子里拿出林翠微的手来把脉,脉象虚弱,再看她皱着眉头满脸苍白,看来她确实是真的中毒了。
聂隐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计谋就能让眼前的女子上当,真不知道是该笑她的无知还是气她的单纯。
何田田显然是有些安排的,一早上自己就看到那紫堇楼的一个奴婢跟这揽月轩的四儿在随园密语什么。
等到何田田派人来邀请林翠微的时候,聂隐就知道这事有蹊跷,可是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暗中相助。
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难道是想看看这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像自己平时里观察到的那么天真无邪吗?
聂隐一时握住林翠微的手忘了放下,如今回过身来,只觉得手里的肌肤润滑,再看时,林翠微的手洁白细腻,手指纤长。
聂隐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注意这些,皱一皱眉,把林翠微的手又放进被子里去了。
既然已经给林翠微诊了脉,那么就可以回徐太后的话了。
可是聂隐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站在那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