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宫--
上阳宫中各宫的主子差不多都已经到了,皇后向静姝看着两边依次按着位分排列下去的妃嫔,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尾端的陶夭夭。
皇后向静姝看着今日陶夭夭穿着紫色长裙,妆容淡淡的,略带忧伤的坐在那里,心里不由的一阵厌恶,这个贱婢,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皇后向静姝心里不喜,就把眼睛看向别处,恰好看到阮婕妤正在摆弄自己胸前的水晶珠子。
皇后向静姝脸上又是冷冷一笑,这个阮婕妤,每每总是显摆自己胸前的那串水晶珠子,自从阮太后赏给她这串水晶珠子以后吗,十天到有八天带着。
阮云霄一边故意假装端详着自己的水晶珠子,一边不时的拿眼睛看别的嫔妾。
皇后正端坐在上首,旁边陪着笑脸说笑的是刚才路上遇见的紫堇楼的何美人。
阮云霄看着那何美人只是一味的陪着皇后笑着,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贱人”。
再看向对面,蓝翊殿徐美人正淡淡的喝着茶,这徐美人是西宫徐太后的侄女,按说这徐美人应该跟这阮婕妤的靠山一样,背后都有太后依靠,只是这徐美人跟这阮婕妤大不相同,自打进宫一来一直默默无闻,并未听闻怎么受宠。
因为这徐美人并不引人注目,反倒是旁边的那个令狐才人更让阮云霄侧目,这令狐才人倒是皇上时常侍寝的嫔妾。
阮云霄想到这里,不由的多看了令狐才人几眼,这令狐才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什么动人的地方?
阮云霄正拿着眼睛四下里看着,就见那何田田慢慢走下来,挨着灼华宫的陶宝林做了下来。
皇后向静姝见差不多各宫的妃嫔都已经到了,这会子皇上还没有过,自己这个做皇后的也该说几句才是。
皇后向静姝示意织染,织染早就会意,走出来对着大家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下首坐着的各宫的嫔妾会意,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等着皇后示下。
皇后向静姝笑着说道;“今儿是重阳佳节,难得咱们姐妹这么齐全都在这里。今年宫里添了新人,这个重阳节更是热闹非凡,本宫看着心里很是欣喜。以后咱们都是姐妹,理应齐心协力照应好皇上才是。”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众人听见皇后向静姝这样说都起身称是,皇后向静姝看着下首躬身行礼的众人,心里自是得意,自己终究是这众人之首。
心里虽然得意,可是脸上依然是平易近人的淡笑。
“各位妹妹请坐,咱们今儿是家宴,不必起来答话即可。本宫心里见着今年这些新人年轻的脸庞,心里高兴的紧。妹妹们个个如此娇艳,皇上自然是欢喜你们。这样也好,以前灼华宫的陶宝林可是辛苦了,皇上总是喜欢去灼华宫,这些年都是陶宝林一个人照顾皇上,本宫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心疼陶宝林。本宫倒是有心替陶宝林分担,无奈皇上心里偏爱陶宝林,总是常常留在这灼华宫,本宫也是爱莫能助啊。”
陶夭夭没有想到皇后话锋一转,竟然突然提起自己。
皇后这样一说,陶夭夭只觉得目光灼灼都看在自己身上。
皇后这些年,大概是心里恨极了自己,陶夭夭只是低着头苦笑一下。
这灼灼的目光让陶夭夭不知道怎么面对,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
何田田刚才就跟皇后商量好了,必然今日要将这陶夭夭竖成众矢之的,如今皇后已经开始发难,自己自然要添油加醋。
“皇后娘娘,这些年难为你了,听皇后娘娘这样说来,必然是陶小主有过人之处,才能让皇上心心念念不忘。依嫔妾来看,这陶小主确实是有十分动人的颜色,只怕今日这宴会上的各宫的主子们多有不及吧。”
别人听何田田这样说,还能能忍着听着,只有这阮云霄早就气的脸上变了颜色。
何田田早就知道这阮云霄是那种喜怒溢于言表,没有成算的人,见阮云霄脸上早气呼呼的了,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点燃了一个的怒火。
何田田愈发上赶着问着阮婕妤:“自打嫔妾进宫,可就算是这昭阳殿的阮婕妤最受皇上宠爱了,再加上徐太后的宠爱,只怕眼下无人能及阮婕妤的恩宠了。”
阮云霄听的何田田这样说,虽然看不上何田田,可是这样恭维之语,听来还是有些自得。
“只不过……”
何田田故意话锋一转,笑笑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阮云霄早追着问道:“不过什么?何美人有话直说无妨,何必卖关子?”
何田田笑着说道:“既然阮婕妤这样说,那我也就直说了。阮婕妤这样受宠,可是与当年陶宝林的恩宠比起来,不过是不值一提罢了,据说当年陶宝林受宠到皇上一个月几乎每天与之做伴,试问再做的各位,哪位可曾得到皇上这样的宠爱?陶宝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
陶夭夭听着何田田一句一句,句句都是要将各宫的主子仇恨自己,心里早就知道,今日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当年皇上恩宠既然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利刃,这些每个人都想得到这唯一一个男人的恩宠,自己得到的最多,怎么能让人不记恨?
陶夭夭心里想着这些人每一个都比自己位分高,而且个个都有背景,自己孤苦无依,唯一能依赖的只有皇上。
可是上首的位置依然空着,皇上还没有来。
自己一心一意依靠的人,关键的时候却不能帮助自己,不能让自己依靠。
陶夭夭知道在皇上来之前,自己只能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了,好在皇上总是会来的,自己暂且忍受着吧。
陶夭夭拿定了主意,索性默不作声,只是垂着头听着。
阮云霄自在府上未进宫的时候,就听的自己皇帝哥哥专宠一个位分卑贱的宝林。
今日见何田田一味的拿着自己跟这陶宝林相比,一肚子气憋在心里。
今儿见的这陶宝林滴着头只是不言语,想来必然是知道自己位分低下,身份卑微不敢回嘴。
阮云霄本就仗着自己是东宫阮太后,一向说话口无遮拦,这下子更是嘴上不饶人。
“哼,我还以为何美人要拿我跟谁人比,原来不过是跟一个宝林相比!不要说皇帝哥哥是我表哥,东宫太后是我姨母,就说我阮云霄的父亲祖父也不是这陶宝林能够想比的吧!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平常百姓家里出来的女子怎么能够跟我相提并论!何美人这样说,我可是不高兴了!”
何田田听的阮云霄这样说,正中下怀,只是脸上依旧做惶恐的样子,陪着笑说道:“阮婕妤不要不高兴,我不过是随口这样一说,阮婕妤何必当真呢?”
何田田俯身端起一杯酒道:“阮婕妤不要生气,这杯水酒就当是我向阮婕妤赔罪了。”
何田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阮云霄不过是鼻子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了。
林潇一直静静的看着,虽然自己自打进宫一来并未承宠,这些尔虞我诈本可以像其他嫔妾一样不置一词。
可是林潇想着前端时间陶夭夭在花园中讽刺自己,这个愁此时不报何时再报呢?
林潇早看出来了,这何田田故意刁难这陶夭夭,不如自己再往上面添点柴,让这妒火烧的更旺些。
“何美人又何必道歉呢?何美人并不曾说错一句话。”
何田田没有想到林潇会突然开口,不知道林潇用意何在。
“林宝林怎么会这样说呢?本来就是我不该拿阮婕妤跟陶宝林相提并论,只是不知道林宝林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阮云霄听的林潇这样说,也早就转过脸来看着林潇。
林潇轻笑说道:“这宫中的女子,怎么能以家世位分论高低呢?在这宫里,还不是谁最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谁就是那宫中位分最尊崇的?”
何田田这才明白了林潇也是来煽风点火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阮云霄这会子气的有点口不择言了,突然就说出了几句难以登堂入室的言辞来。
“哼,不过是魅惑人心的狐精罢了!用那下贱的媚态蛊惑皇上!”
阮云霄的话一出口,整个上阳宫有一瞬间的安静,谁也没有想到阮婕妤会突然出言不逊,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