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姚嬷嬷要对她说些什么。她想着不听,可又有些好奇。十三四岁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对这些事正是既害羞又好奇的时候。
她把手里的六安瓜片端起来又放下,放下后又端起来,姚嬷嬷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如果不听吧,那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再说姚嬷嬷手里或许有养颜的方子,和她讨好后给娘亲用用那也很好啊。
玲珑是不会承认她被颜栩教坏了,她给自己找了两条好理由,一个是婆婆,一个是亲娘,她是为了这两位才见姚嬷嬷的。
姚嬷嬷心情很好,自从看到床单子上那片白渍,她的腰板就挺起来了。
遥想不久的将来,她搀着挺着大肚子的睿王妃站在永华宫里,那该是多么的荣光,不但皇后娘娘会重赏,说不定皇帝他老人家也会重赏,但这些都还是小事,名声才是大事,纵观整个宗室,再没有像睿王妃的肚子这么有挑战性的了,只要睿王妃怀上龙脉,她就能凭此一肚成名。
姚嬷嬷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团已经干涸的白稠,她忍不住拧了自己一把,真疼,没有做梦。
天上掉馅饼的事真的砸到她的头上了。
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娘娘一个人以外,全都相信十二皇子不能人道,否则怎么就连皇后娘娘精心培养的良辰美景都出动了呢。
但事实是姚嬷嬷是整个大武后宫排名第二的燕喜嬷嬷,她服侍燕喜不计其数。像那样的白稠见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质量如何。睿王妃屋里拿出来的被单子上的,只用四个字就能描述:生龙活虎!
皇后娘娘为何会派个排名第二的燕喜嬷嬷呢,那是因为排名第一的傅嬷嬷是梁贵妃的人,皇后娘娘是不会放心把亲儿子和儿媳妇交给她的。
玲珑想到昨天夜里颜栩连哄带骗,拉着她做的那件羞人的事,就有些做贼心虚。
她把姚嬷嬷和徒弟柏青叫到了东边的耳房,那是她的书房。
房间不大,靠墙放着绣架。上面放着绣了一半的衣裳。看颜色像是男人的。
另一侧则放着一只贵妃榻,铺着五彩斑斓的波斯织毯,榻下还有一双绣着蜻蜓的夹棉月兑鞋。
贵妃榻旁边的小几上,则摆着一副好像棋盘似的东西。看上去不似中原物件。
小小的百宝阁上。摆着青花釉里红的八方倭角梅瓶、金丝珐琅镶红蓝宝石的西洋八音盒、用贝壳和云母镶的孔雀开屏摆件、还有一只西洋水晶玻璃瓶。里面装着满满一瓶子的干花。
临窗是张黑漆绘牡丹花的长条书案,书案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摞蓝皮白色的线装书,还有一摞却是帐簿。帐簿旁则是一只紫檀木的算盘。
姚嬷嬷暗赞,果然是金家的姑娘啊,她常在后宫和各王府出入,屋里摆算盘的,睿王妃还是独一份。
还有这屋里的摆设,这都是些什么五花八门的东西,花里胡稍的,大多都是西洋物件,宫里也不多见。
玲珑让春霖搬了绣杌,请姚嬷嬷坐下,姚嬷嬷谢过,半坐在绣杌上,喝了口茶,就开始讲了起来。
玲珑使个眼色,让春霖也出去,小小的耳房里只有她和姚嬷嬷、柏青三人。
姚嬷嬷讲得声情并茂,睿王爷叮嘱过,不许再吓到睿王妃,所以她老人家怕睿王妃听不明白,就让柏青做了示范。
玲珑面红耳赤,低着头,拨弄着手腕上的珐琅景泰蓝的镯子
“王妃,您每次服侍王爷都是什么时辰?”姚嬷嬷冷不丁问道。
“时辰?这阵子王爷回来得晚,睡下时都要十一点了。”
姚嬷嬷摇摇头:“奴婢问的是您服侍王爷行房的时辰。”
玲珑抚额,您饶了我吧,我现在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看到小王妃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姚嬷嬷终于不再提问,她也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小王妃根本就是个不配合的,难怪王爷要让她给小王妃上课。
姚嬷嬷好不容易讲完,玲珑连忙讨好地赏了一只珐琅掐丝怀表:“这怀表是西洋来的,给您拿着玩吧。”
别看姚嬷嬷是宫里来的,金银珠宝见得多了,西洋玩意却不多见,笑盈盈地谢过了,正要告辞,玲珑又问:“您那里可有让女人年轻漂亮的方子?”
姚嬷嬷怔了怔,道:“让女子漂亮的方子没有,倒是有几个滋阴内调的,可王妃您这会儿用着还早了点儿。”
玲珑的脸又红了,这位姚嬷嬷就没有别的事啊,她老人家除了那种事以外,就什么都不关心了。
“是给家母寻的方子,家母多病,皮肤已大不如前。”
姚嬷嬷懂了,忙又夸奖一番,大赞睿王妃孝顺。又借机问了一番亲家夫人生育过几个儿女,是否顺产。玲珑如实回答:“家母生育了我们兄妹三人,两子一女,没听长辈说过难产的事,想来都很顺当。”
姚嬷嬷虽然还是一派端庄,但眼底眉稍都是喜色,以她的经验,生育孩子这件事是遗传的,若是母亲好生养,女儿在生育上也不会艰难。
她信心百倍地回到芷园,亲手写了张调理身子的方子,让柏青给睿王妃送过来。
再说玲珑,刚刚走出耳房,就见小十七和金妤坐在东次间和耳房之间的门边,守在外面的春霖和润儿都是苦着小脸,一脸为难。
也不知道这两个小东西在这里听了多久,玲珑看向金妤,小十七还是小孩子,你可是十岁的姑娘了。
金妤快要哭出来了,红彤彤的小脸像只熟透的莱果,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只是看到小十七在偷听,这才过来拉他,没想到却被五姐姐撞到,她是来走亲戚做客的,却落个偷听墙角的名声,五姐姐不高兴,丫鬟们怕是也要看不起了。
小十七看到玲珑,嘻嘻哈哈:“十二嫂,你们在屋里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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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