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好心思。”木头师傅道。他细细看起了苏婉玉的外观图,一边儿看,一边儿皱着眉思考。
半响,他道:“能做。这几套桌椅样子新鲜,看着像是方桌和四方椅的样子,却又不完全一样,看来是需要改动一下。姑娘用什么木料?”
苏婉玉听木头师傅说能做,这才放下了心,便道:“榉木即可。”
"老莫,老莫啊!”从木匠铺的内院传来的喊声,"劈下这该死的柴,这杀千刀的卖柴的,塞了个木桩是啥意思咧。”
木头师傅低头小声咒骂了句,对苏婉玉道:“家里婆娘喊我,我去一下就来,两位姑娘稍微等等。”
苏婉玉点点头,木头师傅嘴里又咒骂了一句,起身去了内院:“我外头有客人呢,你喊什么呀。”
苏婉玉和春桃相视笑了笑。
木头师傅去的快,来的也快。
“两位姑娘见谅。”木头师傅道。
“无妨,还要跟木头师傅定个柜台,五尺长的寻常柜台即可。”苏婉玉道。
“好咧,五尺长的柜台一件。”木头师傅道。
“木头师傅,我们还想定一些冰鉴。”苏婉玉道。
"姑娘要定一些冰鉴?"木头师傅道。
“恩,我们要定三十来个冰鉴。三个大的,三十个小的”苏婉玉道。
所谓冰鉴,就是储藏冰的器皿,其实就是个双层木桶。若是里面储了冰,很久都不化。苏家以前就是有冰鉴的。在顶顶热的那几天,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都放上一个,这样就能让整个屋子一起凉下来。
“好说,好说”木头师傅道,“谢谢苏姑娘照顾生意,只是这冰鉴做起来耗时耗力,不比桌椅,价钱可不便宜。”
“木头师傅是个实在人,价格一向公道。只要尽快能做好,价格也好说,好说。”苏婉玉道。
“姑娘放心,决不会慢了您咧。”
前头,苏婉玉定了几套桌椅,对木头师傅来说,已是不大不小的生意,现下又多了三十来个冰鉴,已算是一笔大买卖了。木头师傅笑得又殷勤了几分,转身给苏婉玉二人各倒了杯茶水。
“姑娘,仔细说说,要怎么的冰鉴?”木头师傅道。
苏婉玉便仔仔细细将细节一一说与木头师傅。随后,经过一番议价,桌椅,柜台,和冰鉴,一共花了十二两银子。在苏婉玉再三要求下,定于十日之后交货。
苏婉玉正要和春桃一道离开,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了店铺。这少年一身月白襦衫,与苏婉玉那日在归云阁见到的一群州学学子所穿一模一样。他长相普通,不过面色红润,一双手虽算不细腻,但也没有什么老茧伤疤,显然不曾干过粗活。
“元庆回来了啊。”木头师傅冲那少年道。稀松的粗眉满是蔼蔼然的笑意。
“初五要交束脩。”那少年道。他看了一眼木头师傅手边的刨刀,眼里露出几分厌恶,便不再多言,径直进了内院。随后,从院内传来木头师傅婆娘的喊声:“元庆啊,今天做了您最爱吃的五花肉。”
“那是我家小子念书回来了。”木头师傅像苏婉玉解释道。
“是在州学读的吧。”苏婉玉问道。苏婉玉心中一直惦记着苏承泽的课业,便有心打探起来:“实不相瞒,我家中有幼弟正要找学堂上学,想跟木头师傅打听下这州学怎么样?”
“论起咱们宜州城里学堂啊,大大小小的学堂是不少,但是州学却是顶好的。”听到苏婉玉提起州学,木头师傅一下子来了精神头,话语之中带着压不住的自豪。
“木头师傅,怎么个好法啊”苏婉玉道。
“那些个私塾啊,多是是一些未中举的秀才或者没有入仕的举人开的学堂,也有一些致仕的官员,开办的讲堂。这些学堂的老师顶多只有一两个。
州学就不一样,那可是官办的,请了口碑颇好的老师讲学,还会时常有学者大家来,宜州城有名望的人家都将子弟送到州学去。就算一些普通人家,有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送。宜州城的举人进士多是从州学里出来的。”
“那如何才能进这州学呢。”苏婉玉道。
“这州学可不容易进咧,”木头师傅道:“不仅要考试,还得有人举荐才行。我们家元庆啊,便是我的一个客人看他资质好,举荐的。他自个儿也争气,这才考了进去。不过啊,州学的束脩也不便宜,每个月都得五两银子,逢年过节,还得另外给。”
“原来如此。”苏婉玉道。她心道,这么说来,州学是条走科举之道的好路子。
在木头师傅的铺子里,苏婉玉付了六两银子的定金。随后她便和春桃一起去了西市。
西市是宜州城西片儿一个小型的集市。苏婉玉在那里买了两匹暖牙色的缠枝莲花纹锦缎。在结账的时候,她见老板娘准备扔了一袋碎布料,便道:
“老板娘,这碎料子能卖给我吗?”
“姑娘,这是粉粉碎的脚料了,连个补丁都打不了,没什么用的。”老板娘道。
“没事,您开个价,我有用处。”苏婉玉道。
这老板娘倒也实在,道:“你给三个铜钱就是了。”
“您那儿,还有这样的脚料吗?我还想要点”苏婉玉道。
“有,还有这样的两大袋。\"那老板娘道。
“行,我都要的。”苏婉玉道。
这碎布料虽然不重,但是袋子太大,不好拿。苏婉玉二人便取了太平车,将两匹绸缎和三大袋的碎料子运。
途径杂货铺时,她还买了一刀朱红笺纸。这笺纸虽不细腻,但是十分醒目,用来写菜单正是合适。
回到家中时,吴妈妈已经回来了,见到苏婉玉推了太平车回来,便迎了出来。她帮着苏婉玉将布匹从车上搬了下来,一边道:
“小姐,牛女乃买着了。”
“买到了?有多少。\"苏婉玉道。
“这回买的不多,只有两角。”吴妈妈道:“跟一家姓李的庄稼户买的。刚开始,他家还不肯卖,说要喂小牛。不过咱们出的价格高,他们舍不得丢了这赚银子的机会,还是卖给我了。我还跟他们说好了,以后每日都找他们家买女乃牛,价格不会低。还有啊,如果他们村里还有别的母牛有女乃,我们也都收,还可以给他们做中人的抽头。”
“辛苦吴姨了,吴姨想得可真是周到。”苏婉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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