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瑶挽着苏婉玉,绕过一方花鸟刺绣屏风,弯到里间,坐了下来,她道:
“婉玉,我可算把你等来了。”高若瑶提起一把半月茶壶,给苏婉玉倒了杯茶,茶汤清澈,散着似有似无的清香。
她笑盈盈的道:\"上次在霖冰阁,未及聊得尽兴,就匆匆道了别。我总惦记着哪天你来找我,我们好好说会话。\"
苏婉玉听着有些郝然,原本答应着过了三两日来找高若瑶的,不想这事儿那事儿的耽搁了,直到今天才。
想到此,她便倒是认认真真道了个歉:“若瑶,实在抱歉,我那儿的情况,你也知道。”
“噗嗤,”高若瑶笑出了声,道:“无妨的,我也不过是惦念你罢了。你那儿的情况,我自然是知道。听我娘说,霖冰阁这两日生意大好,客人盈门。”
苏婉玉想到自家][].[].[]霖冰阁盈收涨得很快,摊车也在不日便可摆出,便笑嘻嘻的答道:
\"嗯,生意总算不错的。\"
“哪里只是不错,我娘,这两日还在夸你钟灵毓秀。”
“不过是为了生计。”苏婉玉眼角带着戏谑,笑道:\"哪像某人是宜州的出名才女,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精通。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宜州女子多聪颖,聪慧灵秀高家女。”
高若瑶脸一红,啐了一口道:“婉玉,你也学那些人来,取笑我呢?那是别人瞎夸的,多半不过是看在爹爹的面上。琴棋书画多少文人先辈,终其一生,以求亏得一斑。我一个小女子,哪能称得上精通。不过是爹爹请了西席,必须得学罢了。”
高若瑶顿了下,单手托起腮梆子,接着道:“爹和娘都是其中的高手,我若是不好好学没的辱没了他们的名声。
不过,你刚刚说的刺绣女红,我虽也称不上精通,不过却十分喜欢。”
“哦?”苏婉玉奇道:“女红刺绣?你喜欢这个?难道不觉得枯燥无聊吗?”。
高若瑶眨眨眼,眉梢轻轻一台,道:“学好了,可以绣好看的花样,制好看的衣服啊。”
“呵呵。”苏婉玉也眨眨眼,笑了起来,眼里带着狡黠和明了。
这就是课堂功课和课外兴趣的区别了。而且这课外兴趣还能让人美美哒。
苏婉玉对古代刺绣颇感兴趣,便向高若瑶讨教起来。高若瑶提到刺绣,也打开了话闸子一般,滔滔不绝。
苏婉玉虽然不懂刺绣,但她略有些画功。对刺绣的花样子,偶尔也能提出些观点。高若瑶也听得既新鲜又有趣。
两人正说着热闹,高若瑶突然小声惊呼起来:“啊呀,忘了重要的事情了。”
苏婉玉被她那么一叫惊疑道:“什么事。”
“过几天,我家有宴请,这是给你的帖子。本想着,要是你再不来,只有差人给你送去。不过现在我便亲手交给你。”
苏婉玉接过烫金朱红的帖子,道:“是什么样的宴请,跟我说说,也免得我失了礼数。”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明目,只是我爹在此地为官,时不时要请些乡绅名流,富贵显达罢了。”高若瑶道:“以前这些宴会,爹和娘总是忙着应酬,我又不喜欢这些,你来了我就有人做个伴了。”
“敢不从命。”苏婉玉笑嘻嘻的应道。
她心中暗暗思忖,宜州城二把手举办的宴会,到时候乡绅显贵,众多宜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到场。若是这个时候,冰酪可以摆上桌,岂不是一个绝好的推广机会。
苏婉玉心中有了计较,她道:“若瑶,我,想请你帮我一忙。”
“恩?你我不必客气,要我做什么。”高若瑶道。
苏婉玉看着高若瑶,认真地说道:“我要赞助这场宴会的冷食。”
“赞助?是什么意思?”高若瑶忽闪着眼睛,不解道。
苏婉玉呵呵一笑,道:“就是由霖冰阁给宴会提供冷食,用我们霖冰阁的冰酪。”
“就是上次我在霖冰阁点的那个冰酪吗”高若瑶道。
“正是。”苏婉玉道。
“那冰酪的很好吃。\"高若瑶低头略一思考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娘,这宴会是由她操办的。\"
“好,我也正想去拜会伯母。”苏婉玉道。
高若瑶便带着苏婉玉去见了高。
于是,苏婉玉行了礼,向高细述了来意。
“婉玉,这可不行。”高道。
苏婉玉心里咯噔一下,她很失望,又有些不甘。她不想就这么白白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想再说些什么,来争取说服高。
“你刚才说免费,就是不用我们高家掏银子。”此时高接着道:“高家的家宴,哪有让你掏钱的道理,霖冰阁的冷食,我们自会买来,作为宴会的一道菜品。”
高顿了一下,道:
“给我个一成饶头便是了。”
苏婉玉心里大喜,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刚才的失望和不甘全都消散了。
给一成的饶头,便是要打九折。霖冰阁的毛利本就是高,打九折本根本不是问题。她本来想着免费赞助,如今还可以卖出去,真是太好了。
她当即给高行了一礼,十分感激的说道:
“谢谢伯母。”
高对她多番照顾,她虽然依旧不明所以,但是高家善意诚诚,她又岂是不知好歹的人。这番情谊,她便记下了。
随后,苏婉玉心里记挂着霖冰阁的生意,没有在高家留饭,同高家母女到了别。
她脚步匆匆,踏上来时之路。西照的黄昏,照在她身上,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映下了在她身前照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当夜高府正房内,高同知有些疲惫的做在床边,看着自己忙着打水,伺候他漱洗。这么多年了,这些贴身伺候的事情,高从不假他人之手,高同知自然明白高的心意。他温柔的目光跟随着高。
若州府衙门里有人看到此时的高同知,一定会惊讶得下巴掉下来,这还是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副冰块脸的高同知吗?
“累不累,涵涵,歇一歇啊。”高同知道。
“不累不累,就好了。”高目光似乎般温柔,“今天婉玉来过了。我定了她的冷食,作为家宴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