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湄跟凤安云一道出府,前往通华寺。
一出府门,凤湄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想到今天没有向娜的纠缠,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那烦躁的心情,瞬间即逝。
“湄姐儿,你说你是不是在府里待着闷,故意找个借口出门。”
“还是哥哥聪明,一下就被你看破了。”
凤安云呵呵一笑,“我就说嘛,以前你可是挺好动的,这都闷了二三个月了,果然还是坐不住了。”
凤湄掀开马车的帘子,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通华寺就在京郊外,凤府座落在京城的繁华地段,离郊外还是有点距离的,这车子一走,竟然走了半个多时辰。
通华寺毕竟是国寺,凤湄和凤安云是相府的和少爷,往年,凤府也都会送不少香油钱,所以通华寺自然不会待慢他们兄妹二人,方丈亲自出去接待,替他们兄妹二人各自安排了一间厢房,把随身的衣物放好,方丈领着他们去了大殿。
凤湄跟方丈说她是来还愿的,进了大殿,方丈先是替他们点了香,拜了佛祖,就开始念经。
大殿之上,镶着金漆的大佛祖,很是庄严,殿内檀香缭绕,有不少小僧念着佛经,这样的氛围,确实能让人静下心来。
凤湄静静的蹲跪在佛祖前的软垫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凤湄在心里默念着:佛祖在上,信女凤湄拜谢佛祖保佑。
凤安云跪在凤湄侧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便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凤安云毕竟是个男人,尊重佛教,却不像女子那般的信迷。
方丈的双唇不时的动着,口里念念有词。
凤安云虽然双后合十,却是一直睁着眼睛,没有四处张望。
“方丈,方丈……”一个焦急的女音钻入凤安云的耳中。凤湄也听到了。都纷纷的扭过了头。
方丈敲着木鱼的手也停止下来,缓缓的站了起来。
“施主,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方丈,我家在后山散步。突然晕倒了。请方丈帮忙搭救。”
这有人在寺里出事。方丈也担待不起,马上吩咐人去后山,凤湄起身。就要跟上去,凤安云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许乱跑。”
“哥,在寺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有人晕倒了,咱们没听到就算了,听到了,岂能坐视不理。”
“后山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万一有蛇可怎么办?”
“哥哥,你别吓我。”
“我没有吓你,以前我可是去过后山的,来的时候,母亲可是交待好了,让我照顾你,所以,你不能乱跑。”
“哥哥,哥哥……”凤湄撒娇的喊着,还不时的摇着凤安云的胳膊。
凤安云哪抵抗得了自家的软磨硬缠,就答应跟着一道。
后山的山路的确是不好找,不过那些僧人倒是走的挺稳,许是平日里走的多了。
凤安云说:“你说哪个是怎么回事?散步在大殿外面散一散就行了,怎么还跑到这后山呢?”
“我怎么知道,哥哥要是想知道的话,等会儿那位醒了,你去问一问她自己。”
“你还看起我的笑话来了。”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跟着往前走。
来报信的丫鬟一路哭哭啼啼的,在看到昏倒的时,哭的更加厉害了,凤湄挤到前头,那身边还有一个小丫鬟跟着,也是吓得脸色苍白,战战惊惊,眼里噙着泪花。
方丈蹲下去,问其中一个丫鬟借了一块丝帕,替那把了下脉。
“两位施主,不必太过于担心的,余是旧疾发作而导致的昏倒,贫僧记得你们是带着药来寺里的,先把余送回厢房,赶紧煎药给她服用,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的。”
“有劳方丈大师了。”
凤湄打量着那位余,看着柔揉弱弱的,身体肯定不可能很好的,不过,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旧疾?也是个苦命的人呀。
“这眼下,寺里的都是僧人,怎么把余弄回去呢?”
凤湄心想,这方丈还真有点迂腐,救人为先,怎么还要顾忌出家人的戒律。
“要不这样吧,让我哥哥把余背回去吧,病人要紧。”凤湄出来插了一句话。
凤安云还若无其事的站在前面等着凤湄。
方丈笑着说:“如此,甚好。”
凤湄赶紧跑叫凤安云,“哥哥,你去把那余背回去吧,那出家人怎么好意思背一个黄花闺女?”
“你这丫头,出家人不好意思背黄花闺女,难道我就好意思背吗?”。
“咱们俗世之人,没那么式戒律,你就权当救人一命了,赶紧的。”凤湄推着凤安云到了余跟前。
两个丫鬟扶起余,凤安云轻轻蹲下,背着余回厢房。
一回去,两个丫鬟就去忙着煎药,方丈则是从身上掏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银针,在余的鼻息处轻轻扎了几下,余总算是醒来了。
“余施主,好生歇息,贫僧就先退下了。”
余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却不忘对方丈说了一声谢谢。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房内有两个陌生的人。
方丈走了之后,余就赶紧说:“一定是二位帮忙救了我,谢谢你们。”
“是他背你回来的,主要还是谢他才是。”凤湄指着凤安云,笑着说。
余含首,轻声说:“多谢这位少爷搭救。”
凤安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自己还不想背人家。现在人家这么有礼貌的道歉,他有点心虚,“余,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凤湄说:“余,你这么柔弱,怎么一个人跑到后山去了?”
“我母亲葬在后山,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余的声音低沉,显然很是悲伤。
“余。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母亲去世很多年了,今日被你们所救,也是缘份。你就不要总是余余的叫我了。叫我余敏就好。”
“我叫凤湄。我哥哥叫凤安云,很高兴认识你。”
不一会儿,余敏的丫鬟已经给她送了汤药过来。伺候她喝酒。
余敏看似娇弱,喝药的时候却是不怕苦,一口气就把一碗药喝的干干净净。
凤湄说:“你不怕苦吗?”。
“习惯了,这药经常喝的,老毛病,不喝药不行。”
凤湄头切地说:“是什么旧疾,京城也有不少名医,要早点医治,根除才好。”
“心悸的老毛病,生下来就有的,这种病很难根治,只能靠吃药。”
“湄姐儿,差不多午饭时间要到了,余刚刚吃过药,你就不要总在这里打扰她了,咱们先,还要到大殿诵经。”凤安云催促着。
凤湄天天窝在府里,连个都没有,这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让她感觉还不错的人,这会儿哪舍得离去。
“凤少爷,今日幸得你们帮忙,不如午饭就在我这里吃吧,我让我身边的绿翠去膳房那里转告一声,让斋饭送到这里,在这寺中也不能好好招待你们,我出门时,带了一些自己腌制的泡菜,小小意见,可别见外。”
“好呀好呀,我平日里可是吃不到这些的。”凤湄心情甚悦,立刻就答应了。
凤安云皱了皱眉,这个,看着乖巧,玩劣起来也是很固执。
“绿翠,还不赶紧去。”
“是,。”
“艳红,把咱们的新茶拿出来,给两位贵人泡茶。”余敏躺着,也不方便起身亲自伺候,只能安排丫鬟给她帮忙。
闲聊当中,凤湄才知道余敏的母亲在一个月前刚刚去世,她将她的母亲葬在后山,她们是江南人,来京投靠亲戚,可惜的是亲戚已经搬走,不料母亲又突然去世,一个姑娘家的,暂时也没有去处,就添了些香油钱,暂时住在寺中。
寺中的斋饭虽然清淡,却甚是开胃,再加上余敏亲制的泡菜,凤湄竟然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你说你这泡菜是怎么做的,这么的好吃,这应该就是最普通的青菜吧。”
“就是普通的泡菜,这腌制也是有点技巧的,你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必亲手做这些,喜欢的话,我腌制好了,送给你。”
凤湄看向凤安云,“哥哥,你觉得好不好吃?”
“余如此心灵手巧,让人佩服。”虽然没有直接说好吃,但是大家也都听懂了凤安云的意思。
吃过午饭,凤湄和凤安云一道前去大殿诵经。
余敏本想跟着一起,只可惜身子不争气,就没有跟着。
屋内只有余敏主仆三人。
绿翠说:“,他们两位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应该是官家的和少爷,方才怎么不问问呢?”
“我怎么可如此失礼?”
“可是,,咱们来京已经有些日子了,病情加重,没有撑到那个时候,临死之前,最大的遗愿就是能够早点……”
“够了,不要再说了。”余敏躺下去,侧身扭到里面。
绿翠见她不高兴了,连声说对不起。
诵了一的经,凤湄起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麻,她轻拍着双腿。
凤安云笑着说:“这主意出错了吧,以为出来能玩的,这会儿倒是吃了苦头。”
“知我者,哥哥也。”
“就你嘴甜。”
凤湄靠近凤安云,小声说:“我知道哥哥向来最疼我了,不如咱们溜出去,到京城是玩几天,再回府,可好?”
“不行,姑娘家怎么可随意出去街上晃悠,你想想,你最近那么努力,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名声给挣回来了,难道还想被别人说三道四吗?”。
“哎呀,哥哥,我都做好准备了,上次不是拿了你一些旧衣服嘛,大不了就女扮男装,谁知道我是凤湄呀。哥哥,好嘛,我知道你最好了……”
凤安云终究是拗不过凤湄,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那我们今天就走,我去跟余敏道个别。”说着,凤湄就要走。
凤安云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哥哥想通了?”
“是我不好,还不愿意帮她,她病着还那么热情的招待我们,我这心里也有点愧疚。”
凤湄只是含首一笑,两人一道去了余敏那里。
余敏得知他们今日就要离开,都有点依依不舍之感。
凤湄临行前,说:“余敏,我家住在京城的幸明巷,凤府,你若是以后离开了通华寺,可以去府上找我。”
“一定会去的,我送你们出去。”
凤安云和凤湄出了通华寺,天色已经渐暗,凤安云寻了一家客栈投宿,两人在客栈里用了晚饭,就在一起说了,时间已晚,凤安云嘱托凤湄早点歇着,就回自己的房里。
这次出来凤湄是没有带侍女,就是竹平和梁冬跟着,她个人生活可以自己处理,带上他们两个男人,也就是用来保护下人身安全。
凤湄派梁冬出去打扮,直到凤安云歇下了,她就立马换了一套男装,带着竹平和梁冬偷偷出了客栈。
凤湄自是不会让竹平和梁冬知道她出来的目的,就在街上闲逛,东看看西看看,在街上乱跑,最终她的方向便改向了宁国公府。
每一步,她的心都是怦怦直跳。
那是她的家,她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其实凤湄很想进去看看的,只不过听苏倾说过,那四周有埋伏其它的人,不知道这些日子,苏倾有没有来?
凤湄今夜过来,只是打算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她是手无寸铁的女子,不可能硬闯宁国公府。
“大,这是到哪里了?这条路好安静,会不会有危险?现在又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客栈吧。”梁冬心里很是担心凤湄的安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没办法向大爷和交代。
“就当是散步了,一会儿就回来。”凤湄知道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宁国公府,她一定要去看看。她继续往前走,心里却也很紧张,眼睛总是四处张望着,竖着耳朵倾听,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她还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