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肃王爷捋着胡须说:“苏小将军与你家丫鬟说了什么?”
苏清瞧了他一眼,暗道不愧是萧家人,真精明。
“王爷英明,下官与她说,今日要演示一下当天姑娘遭遇不测的事,并且下官说,她若不尽心点,伤着她事小,我可是要赶她出府的!”
众人暗道苏清倒是够聪明的,竟然威胁那丫鬟!
苏清的意思是虽然是演习,但装成是刺客的人会真的去行刺,而她的任务是要将他从车上踹下来,若踹不下来伤着的自然是她自己,非但如此,若她没有将人踹下去,他还要撵她出府!
郑御史听了这话又有话说了,“苏小将军如此做法,会不会太狠辣了些?”
他觉得苏清这小子也太自大了,于是侃侃而谈:“况且那丫鬟还只不过是八九岁的小姑娘,况且我等并无意伤她,小将军这么说置我等与何地?苏小将军这话,是明显的威胁了,那小姑娘是你苏家的家生子,怎么能甘心被撵出府呢?所以她才会突然间这么大力气!”
郑御史的意思就是说苏清作弊,他靠威胁丫鬟出的结果,不能做数!
同时他也是在太子的面前暗中给苏清上眼药呢!
苏清这么小,就这么狠辣了,长大后还能好?太子你赶紧防着点吧!
苏清嘴角微微挑起,随即就又恢复原样,就放佛刚刚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时哲肃王爷则指责道:“郑御史此言差矣。那苏家大姑娘同样是九岁,比着这丫鬟大不了多少,怎得她面临生死存亡,想要求存时大家就只看到她可以把人踹出车内,而没有看到她的惊恐和害怕呢?如今还要被大家如此的质疑,这…请问各位大人们,郑御史张御史你们这么觉得,又是把你们自己置于何地?”
苏清假笑一声道:“人家都不惜这么卖力的抹黑自己了,我只是好心帮忙,难道错了吗?”。
郑御史和张御史还有刚刚附议的御史们俱是一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大家都不明白,萧家和苏家不是水火不容吗?
此刻一人一句的,要多默契有多默契!
“苏小将军只对这丫鬟随便说了这么一句,本王想苏小将军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家的丫鬟有点忧患意识吧?大家试想一下。苏家大姑娘体弱。自然是没有这丫鬟的力气大。但是两人面对的境遇又不同,苏大姑娘面临的是生死存亡,而丫鬟面临的是受伤与否。又会否被撵出府邸,这样明显的差异大家还看不出来什么吗?”。
听了哲肃王爷的话,郑御史在脑中转个个就明白了,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求存的意志会让他有突然的爆发力,而这丫鬟则证明了人是面临选择的时候,会选择对自己最好的结果!
所以苏大姑娘的情况,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求存,而不是放弃等死。
再说句不好听的,苏大姑娘若是直接放弃了,她想死都不会死的那么清白。
那些凶徒既然敢去拦截她,那么目的一定不会那么单纯的!
苏清也很惊讶,哲肃王爷怎么会为他们苏家说话呢?当初他可是被她的老子给揍了,最该有芥蒂的人应该是哲肃王爷和大老爷吧?
景子恒满意的说:“哲肃王爷说的对,郑大人,张大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苏家大姑娘本宫见过一次,她确实体弱,不止本宫,就连寒苏,平北侯嫡孙和镇国公嫡孙也是见过的。”
众人一听景子恒这就是要护苏家到底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呢?
萧寒苏与苏清刚刚见面时针锋相对的情况大家看的分明,萧寒苏肯定不会帮着苏清作假,加上墨煦和穆雨辰都是有分量的人的后嗣,看来是不能抓住这个来说事了。
张御史偷偷的看了一眼鲁国公,鲁国公摇了摇头,张御史了然。
等众人回到正殿之内,张御史说:“殿下,虽然不能就此说苏家欺君,但苏小将军与其妹从来没有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着实令人费解。就是过年,过节出去参加宴会,苏似乎也从来不会带上他们吧?不知是为了什么呢?”
苏毅讥讽道:“不是每次过节我的女儿都会回来的,清哥又不喜欢参加宴会,他总会找一堆理由不去,怎么,张御史是觉得我一双儿女不去参加宴会也是错了吗?这也要让御史大人费力的弹劾一下?”
如果认为这都是错,那未免太过牵强了。
此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鲁国公却说话了:“既如此,苏大人为了平息众位大人的疑惑,不如拿出点证据来吧?虽说苏大人可能认为行得正,坐得直,不惧怕别人的流言蜚语,但人言可畏!”
意思就是说一个人说可能是流言,但说的人多了,就未必是流言了。
此时萧寒苏却突然说话了:“这里是朝堂吧?怎么感觉像是菜市场一般,倒聊起八卦了?”
他是想说他们跟市井的无赖无差,讽刺意味十足,大臣们虽然面上都不高兴,但却没有人开口斥责什么,不为别的,就因为萧寒苏还是个小孩子,难道他们还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成?
但他们不跟萧寒苏一般见识,不代表不会跟萧永文为难,于是很多人都向萧永文递眼神。
萧永文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端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然后大家又觑了一眼哲肃王爷,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萧家人他们不敢惹,萧家不仅是前朝遗族,还是景朝天家的恩人呢!
景子恒心里高兴,但面上却不显,“寒苏,你也知道这是在朝堂,说话注意点,怎么说你也该顾着点各位大人的面子不是?”
众朝臣们听到这话面色都缓和了许多,太子都发话了,萧寒苏又是孩子,就原谅了他吧!
谁知众朝臣刚这么想,景子恒话锋就一转的说到:“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下回暗中去说,别当着人家的面说,知道了不?”
噗,这话还不如不说呢!他这话说的意思多明显,你要真这么想,也该背后说,别当面说啊,偶尔当个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比当坦荡荡的君子好!
众朝臣们尴尬极了,太子他…到底还是孩子吧?!
随后景子恒就像没意识到朝臣的不自在似的,说起了之前令人有疑问的事:“不过呢,苏清,既然大家有了疑问,你也该澄清一下的。本宫知道你性子淡然,不会在意这些,可你总要为你妹妹考虑不是?女儿家的闺誉可是很重要的。”
就算景子恒相信苏清和苏清落是两个人,但鲁国公有一句话说的对,人言可畏!
如果别人都觉得苏清就是苏清落,是女孩,那他成天跟暗卫,萧寒苏等人混在一起,哪里还有闺誉可言?说不定还会被人传成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
换言之,如果苏清是男孩,那么跟苏清落交好的姑娘家可怎么办?苏清不是有嫌疑败坏人家的闺誉吗?在景朝,恶意败坏女子闺誉,那可是重罪!
尽管父皇已经给苏清落寻了一门亲,若她的名声被污成那样,对方岂不是可以退亲了吗?
想到这景子恒突然有些犹豫了,如果她的闺誉受损,不能嫁给别人,他是不是就可以接她入宫了呢?
景子恒一怔,赶紧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拍飞,不说他不能这么违背他父皇,就是对苏清落也是不公平的。且不说这个,朝堂这些个老匹夫们也不会允许他接她入宫的。
到时候她说不定又被人怎么传,这不是要往死里逼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