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的张氏再不是当年的张氏,徐向晚也再不是当年的徐向晚,见到梁氏等人在巷子里闹事,张氏和徐向晚一边让人将小烈放了出去,一边果断地让人去报了官。
没多大一会儿,一群官差便出现在了禹门巷,眼见有人在巷子里闹事,根本连问都没问就下令要抓人。
百姓多数都是怕官的,再加上当年郑二龙和徐二郎因为偷菜差点被送官之后,梁氏对官府就更多了一层惧意。若是在甘泉县,秦玉茹的县丞老爹好歹还能替他们说上几句话,可在这宜州府,他们完全就是人生地不熟,就算秦县丞能帮上忙,那也是好几日之后的事情了。对于牢房,梁氏等人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女子进去之后就算是能出来,那一身的清白也是尽毁了,就算是男子,也没听说过有谁是完好无损的出来的。
因此,梁氏一看官差们连问都不问就要将他<们抓走,顿时就慌了神,连忙跪地讨饶道:“官老爷开恩哪,咱们并不是来闹事,这是我家二嫂的宅子,我们只是来看望他们的。”
领头的官差却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有听她的解释,直接朝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上去拿人。
笑话,这几个人要真与徐宅的主人是一家人,能像仇人一样往人家身上抹黑,辱人清白?嘴里那种不干不净的话,就连身为男子的他们听了都觉得臊得慌,更何况是他人了?而且,就算这些人真是徐家的亲戚,那也都是些恶亲,否则徐七姑娘怎么会专门派人给请他们过来?
梁氏等人一看官差们一点没听他们的解释,顿时都吓得心胆俱裂,就算糊涂如梁氏也都明白了七八分,这些人都是帮着张氏他们的,于是一边磕头,一边涕泪直流的求情道:“官爷饶命啊,我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什么也不懂,满口都是胡言乱语!都怪我这嘴臭,我再也不敢说那些话了,官爷行行好,就饶了咱们这一回吧!”
见梁氏等人吓得面色惨白,全身发颤,官差这才大手一挥,叫停了手下的动作。
“刚才我在巷子口就听到了你们这一群人对着徐宅大声辱骂,不知道你们刚才骂的可是事实?”领头的官差叫李贵,正是陈捕头的手下,因此自然要遵照陈捕头的意思多多关照徐向晚。
更何况,不止是陈捕头,就连上头的人也叮嘱过他们几次,让他们多照看着点徐氏药膳坊,别让人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对上面不好交代。由此可见,这徐家人背后的靠山很不一般,平时他没有机会就算了,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得好好表现一番。
“官爷,刚才都是她教我们这样说的,这院子里住的是她二嫂,刚才那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全是她给我们说的,求官爷明鉴。”跟着梁氏来的是徐家村中与梁氏交好的妇人们,平时都是些欺软怕硬的长舌妇人,此时见官差要将她们带走,自然都慌乱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将梁氏给卖了。
梁氏一听这些人立即出卖了自己,心下暗暗叫苦,一时间更是叩头不断,连连说道:“官爷,我只是……只是……只是……不过官爷,她们赚了银子就不顾家人死活,的确是事实啊,请官爷明察。”
“哼,满嘴胡言!就你刚才那样污蔑人家,我看你们也不是一家人。今日你等在此地造谣生事,扰乱百姓安宁,差爷我这就将你们拿回去衙门里去候审。”李贵冷下了脸,作势就要让人将她们绑回去。
这下子梁氏再也不敢说张氏等人的半点不好了,连忙说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民妇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也不敢了,官爷就饶了我们吧!二嫂,二嫂,晚儿,晚儿……你们出来替我们说句话啊,可千万别让我们进牢房啊!”
梁氏是真怕了,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凄厉了起来,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旁边的那些村妇们本以为梁氏是张氏的弟媳,以张氏从前的性子来看,肯定能被梁氏打压住,让她们捞一些好处去,所以才一直有恃无恐。现在见梁氏都被吓成了那样,她们心里自然也是怕极,有些胆小的甚至当场就被吓晕了。
直到几个妇人都乱成了一团,徐宅的大门才沉沉的打开了,蒙着面纱的张氏牵着扎着双丫髻的徐向晚从门内缓缓走了出来,先是朝着李贵行了一礼,然后才冷声道:“哼,就凭你们今日对我们母女的污蔑诽谤,就足以将你们送官治罪!不过念在你们都是徐家村的乡亲,今日我就不追究你们了。不过今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造谣生事,往咱们母女身上泼冷水,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了。”
跪在地下的村妇们连连谢过张氏,嘴里连说“再也不敢了”。
倒是梁氏心里有些别扭,以往都是她欺负张氏,哪里有在张氏跟前服过软讨过饶?可是她虽然做事冲动时常不动脑子,可到底也不是傻的,今日之事若是张氏不出面,恐怕她们这一群人还真得到牢里去走一遭,所以她也连忙朝着张氏道:“二嫂,二嫂,娘和大嫂知道你们在府城,让我来看看你们。我这人说话做事都不爱动脑子,你们可别和我一般计较啊!刚才那些话也不是我编出来的,我这不都是在家里听娘和大嫂说的么?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晚儿,晚儿,你也给三婶说句好话,让官爷放了咱们吧!你们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来你们家搬弄是非了!我说到做到。”
一听梁氏这样说,张氏便皱了皱眉,她也知道上房的人都没盼着他们好,可是没想到娘和大嫂她们竟然这样说她,原本由于时间关系已经消散了许多的怨气又再次积聚了起来,顿时一双如岱的柳眉倒竖了起来,冷笑道:“这也算是咱们的家人!老三家的,你给我听好了,如今这份家业都是我和我的孩子们辛辛苦苦挣起来的,当初的分家文书我们都还存着,分家的时候有些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别净想着来占便宜。你们要是还想着来咱们家占便宜,咱们就直接公堂上见。另外,从今往后我不想看见你们跨进这个院子半步,否则我就告你们私闯民宅!”
张氏的话语是前所未有的强势,徐向晚在一旁听得直点头,暗自在心下给自家娘亲赞了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