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仁倒是没想到宛如竟然会如此痛快,但基于先前对宛如留下的印象,曹立仁还是不放心的又多说了几句道:“郡主许是不知道的,这次皇后娘娘来势汹汹,竟是与御膳房那边都串了供,还是当着满殿朝臣的面儿的,皇上也是实在没法子,就算是要取证,那也要耗费许久,这本就是一桩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的无头冤案……”
“总要有个人出面将这罪名顶了,皇后没理由害自己的,太后没理由害自己的孙子,皇上更是没理由了,明王殿下是不能有理由,只有我,只有我出面将这罪名顶下来,才是最合时宜的,也不会丢了宫里的体面,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宫外的人,是不是?”宛如含笑说着这话,竟让曹立仁有些无所遁形之感,好像自己与皇上与明王,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宛如看穿了一样的。
曹立仁干巴巴的笑着说道:“郡主聪慧,是奴才多嘴多舌了。”
宛如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算不上,曹公公也是为着宛如好,宛如心里都明白,即便不是为着宛如好的,那也不是曹公公的本意,曹公公不过就是个传话的人而已。”
宛如将事情说的如此直白,连曹立仁都有些脸上挂不住,明明就是拉了宛如郡主去顶包的,此时,这件事情是不是宛如郡主做下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不是明王做下的就可以,实际上。皇上也清楚,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明王的手笔,可是此刻能如何?难不成让皇上承认。自己培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是个急功近利的吗?
曹立仁的脚步不停,似乎很焦心的样子,宛如脚下的步子也很快,她倒要看看,太后与皇后将地点选为了乾清宫,那么就是说。有绝对的把握了。
宛如深吸一口气,候在乾清宫的外面,曹立仁进去之后。很快,就听到宣召之声。
宛如整理了整理裙摆,施施然进了大殿,大殿上的气氛凝滞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各自的心思,让宛如愈发的感叹,人心是这个世上最瞧不懂的东西,似乎是没有绝对的忠心的。
皇上看了曹立仁一眼,就见曹立仁冲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便说明,曹立仁已经将事情办妥当了,宛如已经知道。自己要认下这罪名了,事已至此。他是骑虎难下的,他也没想到太后与皇后竟然会将太子的事儿,闹到乾清宫来,明王不能有事,正如明王方才所说,宛如承认了罪名,给宛如一个太子侧妃的身份,与太子妃傅佩瑶相伴,就可以永远留在宫里,不管将来如何,现在先让宛如一直留在宫里,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成为太子侧妃,也不过就是个名份而已。
皇上即便是知道,苏氏当初并不肯让宛如入宫,此刻,他也是不想要放手的,他没有了苏氏,没有了文贵妃,若是再没有了宛如,他就连一个念想都没有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宛如留在宫里。
宛如盈盈叩拜,皇上在上首清了清嗓子问道:“宛如郡主,除夕当夜,是不是你吩咐御膳房,准备了太子的吃食?”
“不是。”宛如清脆的回答响彻大殿,皇上立刻变了脸色,震怒的看向身侧的曹立仁,曹立仁也傻了眼,方才明明说的好好的,会认罪的,怎么才到了乾清宫就变了卦?
皇上不死心的一拍龙椅,怒道:“大胆凌氏宛如,御膳房的人与东宫的人,都能作证,是你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太子要吃的吃食,还全部都是太子爱吃的吃食,太子从来没有用夜宵的习惯,因为听闻是你吩咐了送去的,才会每样菜肴都吃了一些,哪知道,才用完膳,便觉得呼吸困难,呕血不止,不是你下的毒,又会是谁?你此刻招了,朕看在你与太子情深的份儿上,还会饶你一命。”
宛如垂眸轻笑,她明明说了不是,皇上依旧要给自己冠上这样的罪名,这应该不是太后想要的吧?
太后为何这几日会不想要见到她,因为太后谋划的事情,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太后太了解她的性子了,甚至不用与她提前知会,太后要的,就是宛如当场的应变能力,以及确定宛如不会屈服于皇权。
宛如抬头看向太后,见太后的面上依旧是端庄温和的笑意,只皇后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充满愤恨的,为什么恨呢?因为皇后的计划中,宛如是不会死的,如此才会恨,若是皇后此举,是冲着自己而来,为的是让自己给太子陪葬,此刻就不该是愤恨的神色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宛如再次叩首回道:“回皇上的话,宛如并没有吩咐御膳房准备太子的吃食,宛如离开大殿之后,便去了慈宁宫,一直等到太子出事,宛如都陪在太后身边。”
皇上没想到宛如油盐不进,或者说,他早就该想到的,但是事出突然,又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儿,皇上想着,宛如应该是识大体的,知道该怎么做的,可是皇上失望了,宛如的倔强,根本不会分场合。
明王的面上,依旧带着明媚的笑意,他比皇上想的可更多一些,太后说他那天急躁了,所以他时候反思,自己的确是有些急躁了,所以这一次,他准备的万无一失,若是不能亡羊补牢,可不是可惜了这二十多年的培养?
“将宛如郡主身边的宫女带,宛如郡主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这些宫女定然是知道的,既然宛如郡主不肯说,那就问问这些宫女吧。”明王吩咐道。
宛如笑了笑,果然还是来了啊。
当露晨,露晴,梅兰竹菊全部都被带上来的时候,宛如的面色平静的很,她倒是有些庆幸的,最起码,不是她身边的史嬷嬷,也不是盈君与慧娴,她从来都知道人心不可靠,但是明王殿下,似乎不谙世事到,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