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政委点了点头。
“真是一门忠烈啊。都是好样儿的”,陈主任由衷的感叹到,“必须救活她!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寒了心。”
“她还怀着孩子,这可是革命的火种啊。一定要救活她!”黄政委也再次强调到。
“陈主任,黄政委,我只能给她取出子弹,止住流血,但是她的伤势太严重,又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必须马上输血。可是,这里办不到啊。”聂医生检查一番之后,对着二人摊开了双手说到。
“现在倭国方面肯定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任何医院都不能去了。聂医生,先给她做手术,止住血再说。曾生同志,立刻想办法把她送去香康,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她。”陈主任下了两道命令。
“陈主任,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送她去香康太困难了。现在警察处的那帮狗腿子,肯定封锁了出城的各个要道。出船的港口肯定也是严密把守。别说去香康了,就算想把她送到头汕,也不是容易的。”黄政委摇了摇头,耐心的反驳到。
“黄政委,她是抗日英雄,是这次行动唯一的幸存者。必须保住他的性命。启用秘密通道吧!”陈主任语气坚定的拍了板儿。
“启动秘密通道没问题,但是去香康,他们的开价是十根金条。”旁边儿的曾生说到。
“给他们,一帮蛀虫!这笔账儿早晚要跟他们清算!曾生同志,这件事儿就你去办吧。你要亲自去办,不能再出差错了。这段时间我们吸收的人不是很纯洁,审查不到位,估计是有卧底混进来了,也有可能是出叛徒了。总之,要处处小心。”陈主任恨恨地说到。
“为了扩大队伍,前一段接纳的成员,确实没有进行严格的审查。我听说有些地区根本就敷衍了事,只要是成分符合要求,一律吸收。这么做不出乱子才怪。以后这方面的工作是要加强了。”黄主任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政治审查是他主抓的工作,但是整个东广省太大了,又是汪氏精卫的老巢,汪伪政府对东广省的控制力度、重视程度都很大。地下工作本来就很难进行,没有数量强大的队伍,他们连搜集情报的工作都很难开展。
随着抗日战争接近尾声,抗击倭国侵略更是民心所向。这个时候身为地下领导人的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放宽了吸收地下工作成员的限制。
他们这边儿安排好了送这个女地下党去香康的事宜,隔着一道帘子的聂医生也完成了对她的手术,取出了子弹,进行了简易的包扎。她还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街上乱哄哄的,到处都有警察在吹着哨子,到处都有警察在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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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八年六月,此时的州广已经进入了夏天,烈日炎炎,烤的人心里发慌。
街上依旧乱哄哄的,到处都有戴着红卫兵袖标的红卫兵小将们的影子。散发宣传小报的人虽然少了,但是大字报还是随处可见。
车站、广场、码头、商场、医院、学校,凡是你能看得见墙的地方,都做了装饰,统一的刷着白字,上面写着各种标语,各种口号,还有的写着一些实时事件……
除了这些文字,还有一道独特的景观,就是到处都架着高音喇叭。
州广,一穷二白的大地,经过十几年的建设,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人民北路笔直的大街上行驶着统一类型的公交汽车,这时候的轿车几乎还是寥寥无几。
道路的两旁整齐的栽着两行小树,都只有胳膊粗细。州广火车站,除了京城火车站外,是全国最大最现代化的火车站。
街市的繁华却无法掩盖两年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抓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这些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只是一个叫东风的小伙子和一个叫红旗的老头儿,因为立场的不同,打了几架而已。却把整个儿州广的市民吓得人心惶惶。
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一个像章,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儿。
说话之前要先背上一段,记不住没关系,可以看,但是不许背错咯。要是被带着红袖标的听见,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你只背一句也成。像章和红宝书都不能丢了,这是你的阶级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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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芷若,就是那年炸毁日军粮船的到了香康所生,全国解放后随母亲回到了州广。
她今年二十三岁,参加了工作,因为成分的问题,没资格带上红袖标,因为她被算成了有产者。
张鼎丞现任妻子的大张泰山,今年十八岁,是正好赶上“老三届”的高中生,没有机会上大学,被分到了州广来当海军。
张芷若虽然比张泰山大了五岁,却要喊他小叔叔。
张泰山出生在京城,直到来了州广,才见到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侄女儿。
他们虽然只差了几岁,却是一个出生在旧中土,一个出生在新中土,这让小小的张泰山生出一丝的优越感,总是喜欢拿这个跟大侄女儿开玩笑。
而大姑虽然得到组织上的评语是:“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能力突出,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但由于是当年的地下党,被降级录用。
这是上面给的“十六字”方针,所有地下党统一是这个待遇。后来又有了“后十六字”方针,更是多了一些审查。这对于他们这些当年的幕后英雄,想要进步,几乎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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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生也回到了州广,比张泰山的姑姑要早很多。倭国一投降,他就回来了。他回来没过多久,蒋公介石撕毁了和平协议,国内战争爆发,他的工作又转入了地下。
而那时的党地下小组也分别成立了州广市工委(书记陈能兴)和州广市委(书记黄松坚)。
“东纵”等部则选派了一批学生回到州广,组织各院校的复学。这些学生以曾生为代表,基本上都参加过抗日战斗。他们先后成立了中大总支、文理学院支部等党团组织。
一九六七年五月,某些人提出“要调查东广地下党的问题”,说什么“东广的党的组织问题很多,究竟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弄不清楚。”
曾生等人的噩梦就开始了。
同年十月十二日,当时担任东广省领导工作的人,亲自批准要追查华南地下党的问题。
不久,在某帮头目的支持下,成立了“审查东广的地下党的专案组”,由该团队头目直接过问。一九六八年三月,该小团体在东广省的领导人又亲自“挂帅”,主抓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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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叔叔,你快点儿逃吧。去香康,去澳门都行。我听说,都抓了上千人了。他们根本不管对错,先关起来,然后才搜集材料。”张芷若很是担心的说到。
她在一所中学教书,现在课都已经停了,有一点儿资历的老师都被抓起来批斗了。像他们这样年轻的老师也被限制了自由。
她是从一个学生那里知道的,红卫兵们受到黄氏永胜、刘兴元等人的指使,要找当年的“两面派”算总账。她一听说,就急急忙忙的来到曾生的住处报信了。
“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林锵云前几天已经被抓了。他是珠纵总司令。而我这个东纵总司令,肯定也快了。跑是跑不了了。一跑,这叛国的罪名,就定下来了。还怕不够麻烦啊?”曾生一口拒绝了张芷若的提议。
曾生本就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让他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声儿亡命天涯,这比直接杀了他还无法接受。何况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他们要是抓住了你,就会逼着别人写你的材料。到时候也是有口难辩啊。”张芷若焦急地说到。
对于红卫兵小将们的手段,张芷若也是了若指掌。先定罪名,再罗织材料。不怕找不到,就逼着跟你关系近的人老实交代。不说,就是“路资派”、“包庇者”,照样儿给打成“牛鬼蛇神”。
“历史会还我一个公道!芷若,我被抓是肯定的了。有件儿东西,我要委托你帮我保管。你要先答应我,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把这件儿东西给弄丢了!”曾生郑重的说到。
“曾叔叔,我答应你。你说吧,让我帮你什么东西?”张芷若满脸的疑惑。
“是一个玉佛挂坠儿,前些日子在一个原来的倭国秘密军事基地里找到的。”曾生说了一句,就从床底下的柜子里翻到一个小木盒子。
拿出来里面的东西,曾生接着说到:“那个基地在闽西的一个山洞里,离你的老家金砂不远,就在永定县。这个玉佛,被单独放进了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只有这个玉佛和跟这个玉佛相关的资料。”
“离我老家不远?那,那些资料呢?资料上都写了些什么?”张芷若凝视着玉佛,疑惑的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