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久就这么一直想啊想的,一会儿是师父的音容笑貌,一会儿是妹妹的楚楚动人,怎么都跟做梦似的?
张久久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起来看见餐厅里的餐桌上放好了早点。
有师父亲手熬的白米粥,有订制的鲜牛女乃,有刚出炉不就的油条,几个剥了皮的白鸡蛋正泡在白糖水里,还有两蝶儿师父自己腌制的咸菜。
师父正坐在桌子跟前儿一口一口的喝着稀粥,又恢复了以前英气勃发的样子。难道昨晚上真的是在做梦?只有没见到的张妮儿提醒了张久久那一切都是真的。
“吸收刷牙吃饭,动作快点儿。”师父果然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这多少令张久久放下了点儿心来。
等张久久做完了那些指定的程序坐下来的时候,张久久的师父双眼看着他。
“赶紧吃饭,吃完了饭,=.==换身儿正式点儿的衣服。我带你去见校长。以后你就得去上学了。”师父的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也充满了慈爱和不舍。
“上学?为什么?您不教我了吗?”。他其实挺想去上学的。跟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在上学,只有他和妹妹天天呆在家里。现在妹妹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剩下他一个,呆着就更无聊了。
虽然他知道师父叫他们的要比老师教的多多了,也好多了。但是他更愿意有更多的同学,更多的伙伴儿。
“现在时代不同了,都要上学。不像家里有个私塾先生讲讲论语,讲讲大学就能去考状元。现在社会上看学历。没上过学,就算你什么都知道,人家也把你当做文盲。”
张久久的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开了,竟然拿自己比作了私塾先生。
“你是我的好徒弟,学东西也快,也算是用功,但是你不能与社会月兑节。你要学会融入这个社会。这样你的路才能更广,前途才能更好。而且你也需要有自己的圈子。将来不管你是不是从事师父的行业,有别人承认的身份都很重要。快点儿吃吧。”师父难得的多说了几句。
“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去上学了”,张久久想到。
刚吃完早饭,张久久碗还没捡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张久久正在收拾着饭桌。师父在客厅里沏了一壶酽茶,这是师父的习惯。
师父每天吃完早饭都要先喝杯茶再出门。也是他平时没什么急事儿。自己的古玩店十点多十一点才去开门儿。去早了也没用,没人儿。
“当当当,当当当”,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接着又是“叮咚,叮咚”的门铃声,估计是敲门的时候又了有门铃,就改为了按门铃。
师父对这些事儿向来是不搭理的,他的客户都是去店里谈,从来没带回家里过。能来这里的最多就是推销的,再就是张久久、张妮儿兄妹俩的小伙伴儿们。
“来了,来了,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张久久甩了甩手,用一块儿干抹布边擦着手,边说着跑去开门。
门口儿站着的竟然是昨天去旱冰场的两个警察。这让张久久很是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警察的效率就没这么高过。就是来来回回的汇报,也要N久的时间。
“警察叔叔,你们好,请问你们找谁?”张久久礼貌的回答。虽然他对他们昨天在旱冰场的冷漠很是记恨在心,但是这个时候来找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能让我们进去吗?关于昨天你妹妹被劫走的事情,我们想进一步的了解一下情况。”还是昨天问话的那个警察打着头阵。
“好的,请进来吧,正好我师父也在家。幸亏你们现在来了,再晚一会儿,我们就要出门了。”是来找自己了解妹妹的事情,张久久自然就热情了一些。
“用换鞋吗?”。问话的警察比昨天客气了些,毕竟这是到了人家的家里,就算你是警察也是客人。
“哦,不用我还没拖地呢。”张久久把他们让了进去。
“这是我师父。这两位就是昨天晚上处理我的报警电话的警察。”张久久给双方做了介绍。他经常去师父的古玩店,对于这样的接待工作还算是熟悉。举手投足之间,也带着那么点儿小大人的感觉。
“你好,先生,我叫朱伟平,这是我的同事,李清河。”跟昨天至始至终都没介绍过自己相反,问话的警察一上来就自报了家门。
“你们好,我叫董志华,是这两个孩子的养父。二位请坐。”虽然让张久久他们叫自己师父,但是他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他们的养父。
董志华在警察面前也以张久久的养父自称。这样很多问题就不需要去解释了。否则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几人分宾主落了座。张久久继续去收拾他的餐桌儿。两位警察今天来主要是想跟张久久的师父多了解一下张妮儿的事情,跟张久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也就没要求张久久跟在这里。
餐厅和客厅之间没有墙,是通着的。他们说的什么张久久那边儿也能听得到。
董志华给朱伟平二人各倒了一杯茶,他的茶现在沏的刚刚是时候。他抬手示意,“请二位先尝尝。”
他的茶是云雾山的茸芽,是云雾山毛尖的一种,制作工艺精良,不多见。这种茶的特点是:披毫隐绿、汤色明亮、香气清高、滋味鲜醇。
“这品茶,我们哪儿懂啊,渴急了喝什么都一样。惭愧惭愧。”朱伟平豪气干云、直言快语,也没怎么附庸风雅,开门见山的说到,“我们是想来了解张妮儿的情况的。”
“想知道些什么?二位请说。”董志华也没纠结茶的问题。对于懂茶的人说茶,那叫谈论茶道。对不懂的人来说,那就是没屁隔了嗓子。
“听你徒弟说,他们两个都是领养的?”朱伟平问着。
“是,张久久是我在福建省的永定县抱回来的。我是在乡下的一条小路上看到了他妈妈晕倒在路上。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妈妈已经不行了,生下他就走了。我给他们村里打过好多次电话找他的爸爸。到现在也没找到。听说他爸爸那个时候在外地上大学。”董志华说起了张久久的来历。
这些师父都没跟张久久说过,要不是警察来问话,他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那张妮儿呢?”朱伟平并不关心张久久是怎么来的,他今天就是冲着张妮儿来的。
“张妮儿那个丫头的来头很奇怪。”董志华卖了个关子。他左手从衣服兜儿里掏出一盒烟来,用右手墩了墩,几根烟从敞了三分之一口儿的烟盒里冒了出来。递到两位警察面前。
“不会,谢谢。”他撒了个谎,他不仅会,而且抽的很凶。不过有规定,有些东西全靠自律,他已经习惯了不从老百姓手里接烟。
“我也不会,谢谢,您自便。”旁边儿的警察却是真的不会抽烟。
他是没干过刑警和侦察。要不你在一个点儿蹲守三四天试试,不抽烟,能干吗?估计早就练出来了。
董志华自己点上了一棵,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像是在稳稳神儿。
浓烈的烟气从他的口里和鼻孔里同时冒了出来,在透过窗子照进来的阳光中翩翩轻舞,徐徐飘散,消失在灰白的天花板上。
年轻一点儿的警察身子微微的向后倾斜了一下,悄悄的躲避着烟火。
朱伟平则是身体略微前倾,左手提起了茶杯,一饮而尽。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真相的揭露。
真是牛饮啊,张久久斜眼瞄了一下朱伟平喝茶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这个词语,形容的还真是贴切。
张久久这时候也不再收拾碗筷儿,在那儿装着擦桌子,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屋子里静的出奇,没有一个人粗声的喘气。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也不知道董志华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制造了这种气氛。
“这件事儿得从十年前的一天说起。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现在这个古董店。我只是在一个旧货市场里摆了一个小地摊儿。收售一些古旧的玩意儿。”沉寂了许久,董志华方说到。
他也只有收售古董儿这件儿事儿是可以摆到明面来说的事由儿了。否则只能承认无正当职业了。
“经过那十年的动乱,好东西很多都给砸了。就是没砸,偷偷埋起来的那前儿也不敢拿出来。我的摊儿上就没什么人来往。”他接着说到。
家里有东西的确实不敢往外拿,谁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这么一次。
“所以我很清楚的记得,有天,一个看着像是农民的中年人神神秘秘的来到我的摊子前,冲我招招手,那意思是要说悄悄话。我那个时候收些古旧的东西都冒着很大的风险,哪敢跟他偷偷模模的。”董志华又抽了一口儿。
“我就告诉他,你有什么想出手的,直接给我就行。个儿太大搬不动的,我可以叫人去你家里搬。但是东西的来路儿可得能够说得清楚才行。他一听我说这话,转身就走了。”董志华又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