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城防营的兵器换新,每日勤加操练。东宫六率加强对东宫的护卫。
云明的每顿饭食必由三人试吃,身边明卫暗卫从不离身。
自从得知又一次行刺云风失败,云明再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扔下手中的奏折,很是烦躁。“哼,我每日勤政为民,世人看不到。这些刁民只看到造反的云逸。”
云明出了勤政殿,看着雨云压顶,更觉烦闷。“出宫。”
马车驶入原先的怡亲王府,云明急匆匆地进了书房。打开密室,两块牌位在昏暗的长明灯下,更显冰冷。
“你们都帮着他,你们死了还要帮着他,还要与我做对。好威风呀,都瞧不上我,是吗?”。云明状如疯狂地将两块牌位扫在地上,“全是你们逼的,全是你们逼的。一个,两个,三个,还有高高在上的父皇,全来逼我。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云清,你只是个病殃殃的将死之人,你坐得了龙椅吗?云正,你只是个一心作战的莽夫,你坐得住龙椅吗?云逸,你只是个胡搅蛮缠的屁孩,你坐得上龙椅吗?只有我,只有我云明,有治世之能,经世之才,只有我能让大华更加昌盛。父皇,你躲在西山,也要看我的笑话吗?你也来逼我,你也来逼我!”
云明坐倒在地,喃喃自语,许久,他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向祭台,大袖一挥,将两盏长明灯灭了。于黑暗中,他模索着走出密室。走出书房。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一道闪电划过,云明铁青的脸孔有些狰狞。
他掏出一块令牌。交付给他的暗卫。“依计行事。”
暗卫拜伏于地,接了令牌,黑影投入雨幕中。
西山猎场,皇帝的寝宫,皇帝斜靠在榻上,在他身侧放着一个小摇篮,里面躺着小公主。皇帝逗弄着小公主。看她吮着自己的拇指,呵呵地笑。
赵芝兰将剥好的荔枝塞进他嘴里,淡淡地神色。目光落到小公主身上,眼里才会有笑意泛出。
片刻后,小公主睡着了。皇帝坐起,看看矮几上垒着的一叠军报消息。目光凝了凝。“云逸太让朕失望了。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他居然为了少死些人,将自己的后路置于他人之手。朕此时若一道圣旨过去,就能断了他的后路。”
“皇上,那是闲亲王信得过自己的父皇。这才能见着他的孝心与忠心。皇上不是说,与突厥那一战,闲亲王表现得可圈可点。”赵芝兰起身。净了手,平平淡淡地说道。
“你素来不问闲事。今日倒替云逸说话来着?”皇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哦,这甜的东西吃多了,嘴巴也甜了,芝兰知错。”赵芝兰上前捧起摇篮,浅浅淡淡地笑了,“皇上,芝兰告退。”
她盈盈拜下,薄薄的纱裙完全遮不住她胸前的丰盈,女乃水充足的双峰弹跳欲出。皇帝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好了,好了,都是朕娇惯得你。这宫门都落下了,你还能去哪儿?”
赵芝兰放下摇篮,走到皇帝面前,再次盈盈一拜,声音轻柔娇媚:“多谢皇上恩宠。”
入宫前,她的教习嬷嬷就跟她说过,若在皇上恩宠时,提出自己喂养孩子最好。不但将来孩子与自己更亲近,皇上也会恩宠有加。如今六宫无主,赵芝兰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皇上先从榻上暗格里取了一颗药服下,然后一把拉起她,将她压在床榻上……
第二天,雨转晴,天气却转凉了。再有几天,就立秋了。
孙太医过来请脉,“皇上龙体安康。”
和禄端了一盅大补汤进来,孙太医退到一边等候。这是惯例,皇帝要将大补之物,需有太医在场。据传闻,前朝就有一个皇帝,虚不受补,结果给补死了。
皇帝慢慢地喝,到一半时,放下了,“今儿这汤有点不对。”
孙太医立即上前,先给皇帝搭脉,一搭之下,大惊失色,“汤里有毒。”
“皇上,快吐出来。”孙太医上前,以手指抵抠皇帝的咽喉,一边断喝道:“快,拿水来,还有羊女乃,大量。”
慌了神的和禄赶紧去取水和羊女乃。皇帝咽喉被刺激,连连呕吐,孙太医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给他灌水,再催吐,如此数次,看皇帝脸色青白,手脚抽搐,孙太医顿时明白,这是牵机毒。他开了方子,递给和禄,“禄公公,你派人去取,我亲自煎药。请封统领过来坐镇,迟恐生变。”
和禄拍拍掌,四个暗卫显身出来,“你们守着皇上,寸步不离,除孙太医外,任何人不得近身,违者立斩!”然后他才匆匆离开。
和禄前脚刚走,不过片刻间,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父皇,儿臣有一事难以决断,请父皇圣裁。”云明大步而来,手中拿着一封奏折,看到四个暗卫持刀而立,明显吃了一惊,厉声喝问:“怎么回事,你们是何人?胆敢在父皇的寝宫里拔刀!”
“太子殿下,皇上被人下了毒。”孙太医给皇上灌了点羊女乃,方才下了榻,过来参见云明。
“父皇。”云明直接向榻上扑去,却被两个暗卫拿刀架住了。
“你们要造反不成?”云明暴怒,就要迎着刀继续上前。
“太子殿下,他们职责所在。皇上暂时性命无忧。”孙太医上前劝阻,看到云明一脸惶急,前去推暗卫的手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父皇到底中了什么毒?父皇什么时候能醒转?”云明一把抓住孙太医的手,刹时就将他的手勒得乌青。
“牵机之毒,幸而皇上喝得少,手脚抽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时难以醒转。皇上年世已高,微臣无能,也不能确知皇上何时能醒转。”孙太医忍着痛,说道。云明后退几步,象是被这个结果惊住了。
“父皇。”云明悲切地哭喊,“您容儿臣瞧上一眼。”
“太子殿下,恕微臣无礼,皇上需静养。”说话间,已有太监将药送来,还有药罐炭炉。孙太医将每一种细细查看了,开始煎药。
云明木然地跪在皇帝榻前的地上,不时以袖擦眼,却是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封四德调来禁卫军,将皇帝寝宫团团围住。这才随着和禄进了殿,先查看了皇帝的情形,又问了孙太医话。然后才向云明见礼。“太子殿下,投毒之人是替皇上试药的内侍太监。末将以为,此事当请刑部刘大人会同三司共同审理。”
“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定然要彻查。”云明依然跪着,眼睛却看着孙太医那边。
等孙太医熬好了药,一点点将药灌下时,云明膝行几步上前,这回暗卫没有拦着。他一抓住皇上的手,就感到皇上的手冰凉,还不停地抽搐。他扑倒在榻上,呜呜地哭声闷闷地传来,寝宫内愈发显得沉闷。
孙太医再次搭了脉,摇摇头,“牵机之毒发作得太快,只怕余毒清了,皇上一时也未必能醒转。”
“此事事关国运,需召大臣共议。”云明匆匆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