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绿色泛滥
艾琳朝着法师行礼后离去。藤乃看了停留在原地的苏则一眼,而后在他的微笑中跟随着黑骑士离开,两个人都没有特意挑选路径,只是沿着最靠近自己的那一条痕迹走近丛林。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被深沉的绿色所掩盖,消失在苏则的视野当中。
而后,苏则转头看向停泊在岸边的几艘船只,“摧毁它们。”
他通过心灵联系下达指令,潜藏在海水之下的骸骨巨兽冲出水面,向着船只扑去,骨质触手轻易地将船只分解——那些木材被巨大的力量抛上天空,而沉重的、盛满珠宝和贝利的箱子从间隙中落下,然后被法师捕获,送到了苍白领主号之上。
——收获不错。
苏则看着甲板上越来越高的财宝堆,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通过心灵连接安抚下肆意游动的骸骨巨兽`,转过身向着森林走去。
沙滩的金色砂砾与树林的黑色土壤相互接洽,形成了一条暧.昧不清的分割线,但在土地的上方,风景却是截然不同。
一踏入森林,阳光就悄然消失,层层叠叠堆积在头顶上空的树叶将太阳的光辉全部遮挡,通过一次次反射散入林中的光线只能带来昏暗的感觉,视野被树干和枝桠不断削减,超过了二十尺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树林当中,偶尔会有虫鸣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啾啾”的鸟叫声,不过这些声音的点缀反而使得这林中的氛围更加的阴森。
苏则抬头看着树冠重叠形成的致密空间,他的左眼当中,魔纹演化将视界改变——绿色的丝絮状生物在那儿飘荡,有些会落到树上,寄生到树里。而他的右眼视野当中,在树叶之间却是空无一物,只有叶子会因为微风吹拂而摇晃、留下重叠的虚影。
——人眼不可视吗?
——不,应该是光学感知器官都无效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何没有人这座岛上的奥秘。
目光转向刚刚被寄生的那棵树,这棵高大的乔木有着褐色的硬质表皮,上面绿色的斑点分散在四处,苏则走上前去,用手轻轻触碰那些斑点,指月复传来的触感与其他地方无异,哪怕是用左眼进行微观观测也是相同的成分与结构。
但是,当苏则在指尖凝聚负能量形成一根尖刺刺入这绿色斑点后,它骤然枯萎,然后从树干上月兑离掉到了地上。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这块残骸就消散在空气当中,而在苏则的左眼视界里,无数细微的颗粒从残骸中释放出来,随着空气的流动分散四处。
——这是种子么?
“有趣寄生到树上,用树的养分供养自身的种子成型么。”
——可是,这样的话,它们完全可以借助树木或者其他生命传播到外界去才是。
——一定还有什么我没有的。
脑中思潮不断涌动,苏则的动作却没有停滞,他沿着最大一股种子飘离的路径追寻,挡住前进方向的植被都被粗暴的切断、粉碎,法师硬生生地在林间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而后,他来到了种子停下运动的地方——这里有着无数种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厚重的雾幕。但在正常的视野当中,这是林间的一块空地,倒在地上的树枝、树干已经腐败,腐臭的气息从地表钻出,试图进入苏则的鼻腔。
但苏则没有关注这一切,他死死盯着空中舞动的种子们,魔纹片刻不停地变动着,修正他的视界——感知生命力的观命术被拆解,添加到他的眼睛当中,黯淡的绿色光芒在空中一一浮现,连接成片。
——原来如此
“这点生命力与死亡也没有多少区别它们无法形成新的个体。”
——也就是说,这不是它正常的繁衍方式。
——不,应该是树、或者说植物本就不应该是它的寄生对象。
“这是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啊!”
苏则叹息一声,然后向后退去。既然这里的没有用处,他便打算按照原本的计划,前往岛屿的中央——在甲板上观察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岛屿中央的林木有着晃动的痕迹,不论其他,这里至少有着生命活动的迹象。
随着距离的缩短,苏则注意到身周的植被已经完全化作了绿色,虽然是象征着生命的绿色,但这些植被却都已经枯死了,只留下空洞的外壳立在地表,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作灰烬散去。不过在这里面也有一些特别的个体,一些绿色的“树”还保留着内部结构,缓慢而又坚定地汲取着土地的养分。
苏则试着去接触这些树,只是轻轻地触模,整棵树就扭曲收缩起来,避开了他的指尖。见此,他对着这棵树张开了手,负能量在掌心聚集,恶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蔓延到这绿色的生物身上。
这棵树木立刻就对这强烈的刺激做出了反应,它突然断作几节,枝桠与树干月兑离,这些掉落的部分在空中就开始扭曲变形,落到地上时便已经形成了独立的个体。
这些个体的形态并不相同,从狼、虎、野猪这类有着强烈攻击的凶暴动物,到猴子、猫、狗这类小动物都有,但毫无例外,这些个体都在张牙舞爪,对苏则进行威吓。
——全是哺乳动物?
苏则扫视了身前的那些动物一眼,将它们的共同点确定。
而这些野兽们见到苏则没有退却,便开始采用各自的方式发起了攻击——扑杀、撕咬、冲撞、刺杀,还有几只猴子搬起了石头向着苏则扔去。虽然只是简单到可笑境界的攻击方式,但在足够强壮的身躯支持下,也能发挥出不错的破坏力。
苏则用任意门躲开了它们的袭击,止不住去势的野兽撞上了大地、枯木,将这小块区域弄得坑坑洼洼的,而那些丢石头的猴子倒是很快就反应,朝着苏则出现的地方抛出了数量不少的石块,却只是让苏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它的身上。
——腐毒喷射
负能量在苏则的手中形成毒的概念,而后夹杂在能量当中呈锥形喷射出去,细密的腐毒丝线洞穿了猴子们的身躯,灰斑与恶臭在一瞬间就覆盖了它们的体表,肢体无力地垂下,身躯和石头一同从树上掉落,摔在地上的瞬间化作了一抹灰烬散去。
——果然,这些都是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