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都回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热闹。
顾安宁前世过了好几年的孤寂日子,这人总归是需要热闹些的。
热闹归热闹,顾安宁连着几日头昏脑涨,青竹拿了药方子给别的大夫瞧了瞧,见着药方没问题,心里存着疑惑。
这会子回来,瞧着屋内的熏香又点上了,扭头朝门外青园问了一句。“这熏香不是说不点了吗,姑娘这几日头痛的厉害。”
青园将刚拿回来小盆正往里装泥土,听了这话,头也不抬道。“方才青玉搬了进去,我也忘了这茬,你将熏香搬出去罢!”
说完,又接着捣鼓小盆里的泥土,将从花园挖来的幼苗种了进去。
青竹叹了一口气,进屋就嗅着比香味浓郁的熏香,熏香早就闻惯了,昨日没点,今日再点上反而觉得这味道有些不同。
顾安宁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瞧着青竹进来了,浑身无力的抬手。
“将熏香搬走。”
青竹见着自家姑娘如此,连忙朝门外大声喊道。“青园快进来!”
一听青竹喊的着急,青园也不顾那小幼苗了,急急忙忙的进屋子。
“怎么了怎么了?”
“青园将这熏香搬走,立即请大夫。”
青竹大声喝道一句,青园从未见过青竹这般着急,听了话赶紧将小香炉搬了出去,又赶紧去四进门那边请大夫。
见人去请大夫了,青竹又去将窗户门扇都打开来,让这屋里的香味散了去,本是在屋内呆了一会,青竹也逐渐觉着浑身无力,好在窗户都打开了,才慢慢的缓了。
青竹心急的瞧着自家姑娘,道。“姑娘,没事儿的,你再等等,大夫就来了。”
顾安宁即便死时也没觉着这般痛苦,如今只觉得头痛异常,钻心的疼让她双眼内的泪珠止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看自家姑娘痛成了这般,青竹也在一旁跟着抹泪,瞧她脑袋往软榻上撞,连忙将人抱在了怀里。“姑娘,再怎的你也不能做傻事啊,一会就不难受了,你若撞坏了该如何是好。”
青竹往外瞧了瞧,宁妈妈一进了来,见着自家姑娘发疯似的在青竹怀里挣扎,又是打又是咬的,看的人慎得慌。
“这…这是怎么了?”宁妈妈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敢凑,生怕如青竹的胳膊一般被咬的血淋淋的。
青竹即便痛也得忍着,等到大夫,用银针将人给扎晕后,青园拉着青竹一旁去包扎胳膊。
见着大夫把脉,又瞧他眉头一直紧皱,青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嘶哑着嗓子道。“大夫,我家姑娘怎么样?”
不等大夫开口,宁妈妈想起方才姑娘的模样,忍不住道。“莫不是随了大也是撞邪了?”
话刚说出口,青竹别朝她碎了一口。“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说起这话,你是咒姑娘呢?”
宁妈妈听了也不敢再开口了,这才听大夫道。“这哪里是撞邪,分明是中了毒,屋子内的熏香也是掺杂了失心疯的药物,若是再迟一些,九姑娘也是没法子了。”
失心疯,究竟是谁这么狠对姑娘下毒,姑娘也不过今年十三的年岁,如今还未定亲呢!
“青园送大夫出去。”说罢,又朝大夫道。“李大夫,今日不过是姑娘头疼,还请您….”
“青竹姑娘请放心,这些事儿我可不会随意多嘴。”
“那就好。”
等大夫走后,青竹便交代了宁妈妈去将青玉关起来看着,倒好,人去时,青玉早就收拾东西出了院子了。
宁妈妈一回来说人不在了,青竹一怒,呵斥道。“人不在了不知晓去寻,还没跟我说有什么用,你没瞧着姑娘成了这般?”
青竹平日里温和,宁妈妈都被她怒意的模样吓的一愣一愣的,反应道。“青竹你别动怒,姑娘定会没事的,我已经让人去将青玉那丫头给带回来。”
“我哪能不着急,咱们姑娘若是有事儿,整个院子的都得担着,你也逃不了。”青竹最为担心的还是自家姑娘的身子如何。
宁妈妈后知后觉一想到这一层,巴不得自家姑娘立刻好起来。
过了半响,青竹这才想起没见着青釉,道。“青釉人呢?”
“三进门那边的大厨房,今日份例给每个院子都熬了补汤,青釉怕是去那边端补汤去了。”宁妈妈性子圆滑,知晓青竹这丫头着急,自然也没半点脾气了。
顾安宁躺在床上,等青园去熬药来喂了她后,一直到夜幕时分,才见着人醒了。
这事儿别说传出去,主院那边都没知会一声,只是妙林得知这边特意去四进门请了大夫,便问了一声,只道是姑娘身子不舒坦才请了人,妙林倒是也没多想,得话儿就回了去。
“姑娘醒了!”青竹眼前一亮,欢喜的凑到了床前,朝青园招了招手青园赶紧端了温水喂姑娘喝了一些。
顾安宁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缓了许久才缓了,张了张嘴瞧了屋内的人一眼,见着院子的人都在屋内候着唯独少了青釉,哑着嗓子问道。“青釉呢?”
问起青釉,青竹没了声,青园嘴快道。“青釉今日去三进门端补汤时遇着北院八姑娘身边的毕春,也不知晓是谁撞了谁,硬是说着是青釉的错处,现下人还在北院,不知晓被罚成什么样了。”
顾安宁听了猛咳出声,一咳就停不住,总觉得是要将心肺都咳了出来才算好。
这瞧着一屋子的人跟着心一颤一颤的。
半响过后,顾安宁冷笑一声。“青玉呢?人呢?”
“青玉关在了柴房内,等着姑娘发落。”青竹恨恨的回了一句,随后又让宁妈妈将人带了。
青玉是个模样不差的姑娘,比青竹还要大上一岁,这会子被带,唯唯若若的,瞧着顾安宁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双眼清明的瞧着她,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奴…奴婢”
“谁给你的胆子,又是谁指使的你?”